“你们来了！”
田井渊看着来到机关城的一行人，脸上带着微笑，时隔将近十年，原先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郎了。
李星云也看到了这个年轻的道人，他比那一日见到的还要年轻，但是李星云可以看出，这两人绝对是同一个人。
他不禁想起了那一天采药的时候，刚出门不久，就遇到了这个奇怪的道人，这个人显得有些神秘莫测，对方仿佛知道很多事情。
这个人，恐怕和不良帅有着很大的关系！
“你师父死了！”
田井渊开口就说出了一句扎心的话，阳叔子白发坐化的一幕在李星云的脑中被回想起来，他的手掌明显触动了一下。
虽然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动作，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田井渊的眼睛？
同样，这一细节也瞒不过和他站在一起的姬如雪，以及身为一方大佬的李嗣源和宋青青。
姬如雪紧紧握住李星云的手，陆林轩横眉冷目的怒斥一声：“喂，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李星云的师父也是她的师父，既是师又是父。
“那我应该怎么说话？你师父没死？还是说说你师傅的武功是谁教的？或者谁供你师父习文练武？你们山上住的那一座剑芦，他那些年来的吃穿用度都是谁供的？又或者你凭什么觉得你的父亲、你的师父有那个雇佣人的钱，有娶媳妇的钱，又生你养你的钱？他死了就死了，这么多些年尸位裹素，这么些年无所作为，他就该死！这就是他的债！”
田井渊淡淡的看了一眼陆林轩，随后又对视着李星云的眼睛，后者神情中古井无波。
“去你妈的！”李星云能够忍得住，陆林轩却不可能。
她直接就拔出了手里的断剑，准备一剑劈了田井渊。
“林轩！”张子凡当然知道，陆林轩不可能是田井渊的对手，下意识想要阻拦。
幸运的是他真的拦住了，不过却不是因为他眼疾手快的原因，而是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动不了了。
陆林轩表情狰狞，咬牙切齿，手中断剑指着田井渊。但是在周围，却有一股黑色的气场笼罩着所有人，每一个人都被这一股气场紧紧的吸附着，就连身上的真气都无法动用。
小师妹都动手了，李星云终究还是隐忍不住了：“家师都已经去世了，道长又何必再侮辱他，侮辱一个死人，难道道长不觉得羞愧吗？”
田井渊没有回答他，反而是赞叹了一句：“你的隐忍功夫已经十分到家了，不过刚才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
然后他踱步围着李星云转了半圈，继续道：“你死了师父，你很想恨不良帅，但是他武功很高，高到一种你无法对抗的地步，哪怕你这辈子都没有希望超越他。”
“而且，即便你杀死了他，也会有无数人去骂你，因为他为你李唐效忠了三百年，他保了你大唐江山300年，而且倾尽全力保下你李唐皇室血脉！”
“他对你有受业之恩，对你李唐皇室更有天大的恩情！没有不良人的暗中保护，没有他不良帅的关照，你早就该死了。于情于理，你都不能杀他，最起码，他不能死在你手上。”
“所以你现在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呢？到底是愤怒、为难，还是无所谓……”
“够了！”姬如雪吼道：“你要我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嘲笑戏弄他吗？”
田井渊看了她一眼：“我若告诉你，我从未戏弄于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或许你也不信吧！”
“那你还是闭嘴吧！”然后姬如雪就真的闭上了嘴，阴五雷气场的镇压下，她想发出声音都有些困难。
田井渊继续对李星云问道：“看来让你面对这样的问题，或许有些为难，那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九年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吧，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不一样的答案？”
李星云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和怒火，脑中回想出了十年前的那个问题。
他这一路上见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无论是田夏长生、朗敬，又或者是月满空，这些人给他的感觉都非常好……
李星云脑中想到那些图像，当每个人都不再受到生存的负累，那一定会很好吧……
他说道：“我觉得，是没有！”
他说完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可说到底，他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
田井渊微笑着问道：“你知道鼹鼠吗？”
“鼹鼠？”李星云有些惊愕，他有点跟不上田井渊的思维，对方跳跃的跨度太大了。
“对，鼹鼠！”
“母鼹鼠生下一窝小老鼠之后，经常会恐吓自己的女儿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星云摇了摇头，他又不知道鼹鼠的习性，当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田井渊继续道：“一个鼹鼠的群体中，只有一只母鼹鼠可以生育，而他的女儿们是没有交配权和生育权的。所以她会不断的恐吓它们的女儿，防止它们的女儿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从而享受这个群体至高的位置。”
李星云皱眉道：“用畜牲喻人……”
他明白了，田井渊这是在告诉他，即便这个世界真的可以让每个人都吃饱穿暖，有一些人为了更高的地位，更好的享受，更大的贪图，他还是会用一种又一种手段去巧取豪夺。
可畜牲始终是畜牲，畜牲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性呢？
“那人与畜生究竟有什么分别呢？”田井渊又问了一个十分经典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都回答过，但似乎他们都没有真正回答出来。
李星云想了想，还是问道：“畜牲怎么能跟人比呢？”
李星云看着他，他也看着李星云，他的眼前仿佛浮现了那些小说中经典的一幕：“我们这些精英，是那些泥腿子能比的吗？”
不过很快，他又把这一个念头挥去了，而是继续求这个问题解释道：“曾经有很多人都讨论过这个问题，我曾经找到过很多这些回答的漏洞，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要不要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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