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真就这么走了？”
蛮横天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南嘉鱼，满脸写着不甘。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鼻子，嘟囔道：
“大老远跑来，就瞅了眼冰雪神龙的尾巴尖儿，屁都没捞着......”
南嘉鱼脚步未停，只是侧目瞥向敕乐：“你觉得呢？”
敕乐摩挲着魂幡，压低声音：
“我觉得你是想假意离开，暗中盯着天痕子——”
“他们留在此地，另有所图。”
南嘉鱼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聪明。”
她望向雪原深处，眸色渐沉：
“他们若真敢打冰雪神龙的主意......”
敕乐点头接话：“必有大动静。”
“我们蛰伏于暗处，既能避开锋芒，又能随时抽身，况且，我们手握离去之法，进退自如——”南嘉鱼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冰晶在她掌心碎裂，折射出无数细小的光影，如同纷乱的战局：
“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撼动不了冰雪神龙......所以，他们必定会求援。”
她抬眸，目光如冰锥刺向风雪深处：
“我想，蛮荒十大强者——很可能亲临此地！”
敕乐点了点头，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设身处地的想，南嘉鱼的猜想非常符合天痕子的预期。
蛮横天瞪圆眼睛，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活像只听不懂人话的熊罴：
“不是，你俩脑子咋这么好使？跟打哑谜似的！”
南嘉鱼屈指弹在他额头上，冰晶“啪”地炸开一朵小花，撇了他一眼道：
“你？还得多练！”
“唔！你……”蛮横天非常不爽，知道打不过，只能哼唧唧多哼两声。
……
夜色如墨，雪原上唯一一簇篝火在百里外跳动，火光将天痕子等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在雪地上如同鬼魅。
蛮横天伏在雪丘背风处，周身盘旋的风雪形成天然屏障——南嘉鱼以冰灵气为他施加的“雪隐”之术，让每一片雪花都如听话的仆从，既不沾身，又不远离，完美掩去他的气息与体温。
风雪裹挟着断断续续的对话飘来：
“......那女子，当真就是传说中的冰雪神龙？”天痕子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凝重。
“虽未见真身，但她弹指间便能引动天地霜寒，令南嘉鱼彻底龙化......”鎏金子的嗓音嘶哑颤抖夹杂着兴奋，“除了真正的冰雪神龙，谁还有这般威能？”
鎏金子虽面色稍缓，但眼底仍残留着惊惧的阴影——他是唯一亲眼见证那赤足少女抬手间冰封天地的幸存者，此刻说起话来，嗓音沙哑却透着一股扭曲的笃定：
“还有更蹊跷的——蛮横天那伙人里，有个不起眼的小子。”
他神经质地搓着铁链留下的伤口，血痂崩裂也浑然不觉：
“南嘉鱼和蛮横天明明重伤垂死，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邪门法子，还是什么灵丹妙药...... ”
“一眨眼功夫，那俩竟活蹦乱跳了......”
“哦？还有这事？”天痕子疑道，心底想到敕乐平平无奇，“怪不得蛮横天会将他带来，可惜，他们此刻怕是回蛮荒古城了，若有机会，自然抓来好好问问。”
听到快速恢复的灵药，顾星颖心念一动，一个小瓷瓶滑到袖中掌心，里面正是敕乐卖于聚宝楼的灵血，她垂眸掩住眼底精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这么看来，可算是为你找到主人了！”
而后鎏金子又提到黑气之类的，天痕子和顾星颖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涛骇浪。待得知这诡谲异象竟又与敕乐有关，天痕子寒芒一闪，冷笑如毒蛇吐信∶“看来，这小子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这等人物，合该‘请’回天痕府——好好招待。”
听到这里，蛮横天心道∶“坏了，他们竟然把注意打在了敕乐身上，看来回去得叫他好好防备防备。”
篝火突然炸开一簇火星，如流萤般向四周窜开。
天痕子负手立于火光边缘，面上凝着志在必得的冷冽：“不出两日，牵引阵便能大功告成。”他目光扫过众人，眼底翻涌着近乎狂热的期待，“届时蛮荒十大强者齐聚，便是那冰雪神龙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难逃！”
“啪！”火光照亮鎏金子泛红的眼眶，想起父亲平日里的威严与疼爱，喉间顿时泛起酸涩∶“父亲大人，你们总算要来了，孩儿差点没撑住……”
听到这一段话，蛮横天暗自佩服南嘉鱼的神机妙算∶“果然不出南嘉鱼所料！”
“他们真的要请来蛮荒十大强者！”
……
天痕子袖中甩出九枚青铜阵钉，分别落入十子手中，冷声道：
“抓紧炼制阵基！”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若再撞上那冰雪神龙——”
他指尖划过咽喉，做了个斩首的手势。鎏金子与石魁子对视一眼，苦着脸捏起阵钉，伤口渗出的血珠将青铜染成暗红。
蛮横天见状，庞大的身躯竟如雪狐般灵巧后撤，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雪层最厚处，不留半点痕迹。
百里开外，另一处篝火旁。
敕乐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炸响。他挑眉笑道：
“让蛮大哥去盯梢......你就不怕他热血上头，直接跳出去吼一句‘孙子们爷爷在此’？”
南嘉鱼指尖凝出一朵冰莲花，闻言轻笑：
“他打不过天痕子，不至于傻乎的跳出来挨打。”
突然，她神色一动∶ “回来了。”
风雪中，蛮横天如黑熊般的身影隐约浮现，还夸张地挥舞双臂比划着什么......
“果然不出你所料！”
蛮横天人还未到，粗犷的嗓音已震得篝火火星四溅。他搓着手冲进光圈，积雪从肩头簌簌掉落：
“天痕子那龟孙要请他老子出山！十大强者围猎冰雪神龙——嘿嘿，这下有热闹瞧了！”
南嘉鱼眸中龙纹微闪，指尖无意识地在雪地上划出几道深痕——
‘果然......’
“但若十大强者联手而至，与那冰雪神龙相比，不知谁强！’
蛮横天突然转向敕乐，蒲扇大手“啪”地拍在他背上：
“你小子被天痕子惦记上了！那帮人八九句话不离你——”
“又是问你的恢复灵药，又是打听那黑气来历！”
“这黑气，到底是何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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