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加重导致手臂出现问题，就算没有你的刺激，我也会这样，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虽然顾非清楚的知道，没有沈佳的刺激，他不会那么快就拿不起笔。
但他不想因此和沈佳计较。
不是他大度，是这件事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也很难谈一次性补偿。
计较只会让他和沈佳纠缠不轻，从而再次加重病情。
不值得。
沈佳不解：“那为什么不原谅我呢？”
“你之前的行为是在封杀我。”
顾非不相信沈佳的解释，甚至觉得可笑。
“你怕我远离，整宿睡不着，那不是爱，是占有欲。你失去了对我的控制，这让你很不安，因为猎物要跑了。”
“所以断掉我所有的退路，逼我只能走到你的身边。”
沈佳含泪摇头，她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该说的她都和顾非说了，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我是真的爱你。”
顾非移开目光，不忍看泪眼婆娑的沈佳。
他的心仍旧会因为她的眼泪而疼痛，他无法控制。
“不要再说这种话，我已经不会相信了。沈佳，我们离婚吧。”
他垂眼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我已经时日无多，也不能再做设计了。就算你不折磨我，接下来的日子我将会痛苦中度过。”
“你把我强留在身边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佳摇头：“我不同意，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再早一些，你就不至于病重成这样！”
“现在也不晚，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国内没有我们就出国治病，总有人能把你治好。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弃你的。”
顾非笑容更加苦涩：“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我快没命了，我需要钱买药。”
“你让财务查信用卡支出，难道就没看见我每个月的买药钱接近百块。”
一百块对于沈佳来说不多。
她很难注意到那么小的花销。
就算注意到了，花销上写着药品，她会以为是顾非购买的家中常备药。
“我没注意。”
顾非握紧衣角：“每个月固定的开销，药品。每个月财务都要不厌其烦的询问，和我要相关小票。”
“小票上写着药品名字，仔细查查就知道是处方止疼药。”
“这种药物还不够吸引你的注意吗？”
起初，他也担心过。财务仔细询问，核对发票的做法会暴露他长期服用止疼药，从而沈佳就会查出他身患疾病。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沈佳让财务查账，根本不是在意他买了什么，而是对他的管控和侮辱。
就算他买再多的钱买药，只要有发票，财务不质疑，沈佳是不知道的。
他清楚沈佳不知道，还拿出来说，是想离婚。
翻旧账是能促进离婚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沈佳不会为了他而伤心，反倒是他会为了曾经苦苦挣扎的自己感到心疼。
沈佳顺着顾非的话想起来了。
他的确说过要拿钱买救命药。
但当时的沈佳觉得，那是顾非想从她手里拿钱的借口。
她还因为顾非用诅咒自己的方式和她要钱而不满。
“我在我们婚姻期间因为心脏问题，大大小小住过几十次院。”
这个数字，顾非细数起来都觉得吓人：“有好几次我疼得厉害，打电话给你想让你来陪我。如果你来，就会知道我心脏不好。”
“你仔细查一查就能知道我的病情。”
顾非每次疼得受不了时，给沈佳打电话，都期盼她能来陪伴他。
但是每一次沈佳都没来。
就算答应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取消来看他。
当他病情有所好转，又庆幸沈佳没来，没发现他的秘密。
“那个时期，我不会对你严防死守。之后不想让你知道，是不想我的病情成为你折磨的我的利器。”
沈佳不可置信：“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
“你不是会这样对我，而是已经这样对我了。”
顾非仍旧记得，沈佳第一次说他装病扮可怜时，他的心多疼。
沈佳想起她说的那些不相信顾非生病的话。
她为此感到后悔。
顾非乘胜追击，详细描述每一次单独住院的情形。
他能看见沈佳表情逐渐痛苦，后悔的情绪高涨。
说出这些，不是责怪，也不是想报复沈佳，看她痛苦。
而是想利用她的愧疚心理离婚。
就在顾非感觉到沈佳的后悔达到顶峰时，他顺势再提出离婚。
沈佳擦掉眼角的泪水，和顾非对视几秒后，摇头：“我不会和你离婚，我保证，以后你的每次住院我都陪护。不会再让你单独住院。”
“我也不会再忽视你的痛苦，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手。至于事业方面，我会给你铺路，让你成为国内最知名的设计师。”
这些话在顾非听来，就是画饼。
沈佳喜欢亲力亲为，短时间内沈氏离不开沈佳。
一次两次还可以，但长期陪护，沈佳做不到。
至于请最好的医生，国内这方面最好的医生就是那位给顾父看病的专家。
病情轻的时候请他来，或许能治疗，现在他病重，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至于给他铺路。
他的手都没好，何谈铺路。
“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许，我们还是离婚吧。”
沈佳哀怨的看着顾非：“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是你先把我赶走的，我不会再回头了。”
顾非说的是实话，和沈佳结婚时，他虽然表面不情愿，看似都是被逼的。
其实心里很开心。
他在婚后他们感情最浓烈的时候也幻想过他们的未来，很快，幻想就因为沈佳一次次出轨而出现一道道裂痕，到现在支离破碎。
沈佳红着眼，低着头沉默半晌，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了。
顾非能从她的背影里看出她的难过。
顾非分不清，她是装的还是真的，索性不去想。
他不能做设计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与其伤感，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昂贵的治疗费用的事情。
他先联系了刘倩，说明了病情的情况，商议珠宝设计的事情。
工作还没商议完，病房门就被人用蛮力推开，巨大的声响吸引了顾非的注意。
顾非一抬眼，就见程序直接朝着他下跪：“顾哥，求你，别让佳姐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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