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阳毫无防备被推了个踉跄，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熟悉，是熟悉这些人的态度。
陌生，也是陌生这些人的态度。
她曾经在公司一呼百应，不论说什么都有人拍马屁附和，就像现在这些人附和汪语嫣一样。
而此时此刻，她仿佛与汪语嫣互换了位置。
那些曾在她的授意下攻击汪语嫣的人，又转过头来刺向了她。
文姐现在看到她的脸就烦，冷声喝道：“姜冬阳，你没听见大家说的吗？跟语嫣道歉！快点！”
“算了，文姐。”
汪语嫣顶着一张委屈巴巴的脸故作大方：“姜师姐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拿我出气罢了。姜师姐，你现在心情好点没？”
姜冬阳：“……”
她额头上的青筋直蹦。
自从进入娱乐圈，她就顺风顺水，众星捧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在汪语嫣再次开口绿茶时，她再也忍不住，尖叫着扑过去。
“啊啊啊！！！”
“汪语嫣，你这个贱人！贱人！”
汪语嫣根本没想到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疯，冷不丁被抓住头发，顿时一声尖叫。
“啊——文姐！！！”
经纪人文姐也没想到姜冬阳还看不明白当前的形式，竟然敢这么闹，慌张上前阻止。
“姜冬阳，你疯了吗！！”
“语嫣一会儿还有个洗发水的广告要拍，你赶紧放开她的头发！”
她走上前想把江语嫣的头发从姜冬阳手里解救出来，可她刚走过去，也被姜冬阳死死抓住了头发。
姜冬阳眼睛通红，“今天有洗发水广告拍摄的不是她，而是我！”
“你是不是把我的洗发水代言给她了？！”
“你怎么敢的！那是我的代言，我的！！你竟然把我的东西给了她！”
“你也是个贱人！”
她手下没收半点力，文姐和汪语嫣被抓着头发，哇哇惨叫，整个公司一楼乱成一团。
其他人担心影响公司形象，赶忙上前阻止，谁也没发现藏在暗处疯狂拍照的狗仔。
-
当天，哭得泪眼汪汪的汪语嫣顶着鸡窝头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到来的时候，汪语嫣的脸已经被姜冬阳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文姐更是惨，不仅被疯了的姜冬阳骑在身上狂打脸，刚整容做好的鼻子都被打歪了。
“呜呜呜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
两个人联合起来都不是姜冬阳的对手，等姜冬阳被警察拉开，两人抱着警察的大腿直哭。
“警察同志，你们救救我！姜冬阳她疯了，她想杀了我！”
文姐顶着歪了的鼻子躲在警察身后，哭得涕泪横流。
汪语嫣也好不到哪儿去，顶着窝窝头呜呜咽咽。
“文姐，我头发都成这个样子，下午的洗发水通告该怎么办呀……”
听她还敢听到洗发水，刚冷静些的姜冬阳猛地抬起头。
“那个洗发水的代言是我的！汪语嫣，你个贱人！”
她被警察控制着还想往汪语嫣那边冲，被警察一把按倒在地。
虽然她没碰到汪语嫣，但还是把瘫坐在地上的汪语嫣吓个半死，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
最终她们三个都被带回了警察局接受询问。
姜冬阳看起来疯，从小干活儿手劲儿也大，尤其是把文姐鼻子打歪这件事，板上钉钉地寻衅滋事。
而文姐鼻子被打歪，加上没还手，很快就被放了。
汪语嫣当时已经被打傻了，几乎也是在被姜冬阳按着打，鼻血流了一脸，也很快被警察放了。
只有主动动手的姜冬阳，被警察留了下来。
“凭什么只抓我一个！”
眼看文姐和汪语嫣都被放了出去，姜冬阳拍桌子站起来。
“我下午还有个洗发水通告，你现在只放他们走，只留下我一个，故意不让我去赶通告是吧！”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快放了我！”
她声音尖厉，没有荧幕上的半点温柔，看得负责审问她的女警直皱眉。
“姜小姐，你现在已经触犯了寻衅滋事罪。我们是警察，不接受行贿，还希望您冷静一点儿。”
“不接受行贿？”姜冬阳冷笑一声，“你骗小孩儿呢！”
她从警察手里抢过自己的手机，“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上司打电话，让他把我放了！”
以前她跟着文姐经常和各种身份的人喝酒应酬，自然也有不少人的电话。
但这次她把电话打过去，竟然没人接。
女警静静看着她的动作，犹豫片刻后没有阻止。
姜冬阳捏着手机，盯着手机满脸疑惑。
怎么可能打不通？
她又尝试了两次，竟然都没打通。
捏着手机，她看看时间，下午的洗发水广告拍摄要开始了。
“你上司现在一定是在忙，所以才没时间接我的电话。”
她强装镇定，对女警抬了抬下巴。
“你先放我出去，等有时间了我让你上司给你解释。”
“抱歉，姜小姐。”女警摇摇头。“您涉嫌寻衅滋事，如果想出去的话，需要走取保候审程序，找一个保证人来接你。”
“需要什么取保候审！我跟你说了，我和你上司是朋友！”
见她油盐不进，姜冬阳气急败坏拎上包自己出去，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警察请了回来。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得狠狠踹了桌子一脚。
眼看拍摄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只能按照警察说的走取保候审程序。
经纪人文姐已经和她闹翻了，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打给闻承乐或者穆灵槐。
可早上的事情弄得她有些惴惴不安，犹豫一番后，她把电话发给了那个人。
昨天晚上她没让那个人尽兴，但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人肯定不会不管她的……吧？
她忐忑不安打过去电话，嘟嘟两声后，电话竟然接通了。
“阿生！”姜冬阳惊喜。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对面的质问就从手机里冲了出来。
“姜冬阳！我爸给你的那些钱呢！你藏哪儿去了？”
“你是不是想把那些钱独吞了？”
“妈的，还敢打电话给我，你胆儿挺肥啊！”
听出对方话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冷意，姜冬阳脸一下子白了。
“不是的阿生！我没有想独吞那笔钱，那笔钱我真的有放在闻承乐的床底下！”
“闻家那两个佣人都看到了，还是他们两个一起放进去的！”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警察没有找到那笔钱……”
女警看过来，两人对上眼，姜冬阳慌乱挪开眼神，小声祈求。
“阿生，我现在在警察局，你能不能来接我……”
“接个屁！”对面狠狠啐了她一口，“不把钱交出来，你这辈子就在警察局住下吧！”
“嘟嘟嘟……”
通话毫不留情地被挂断了。
姜冬阳盯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打架时没掉下来的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滑落。
她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全身发冷。
她可是为了他才去陷害的穆灵槐，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姜小姐。”女警叫她一声，“你要联系一下律师吗？”
听完全程的女警声音很平静，姜冬阳却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脸颊火辣辣地烫，飞快瞪了女警一眼，再次拿起手机。
“你等着，这次我让你们局长送我出去！”
她拨打了闻承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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