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坊作为荒沙口镇最名副其实的烟花之地,门前车水马龙,来客络绎不绝。
此时,一身黑色劲袍的田威面带浅笑,意气风发地抬步而入。
途经雅座间,几名正与青楼姑娘们推杯换盏的糙汉子瞥见他,当即放下酒杯,纷纷笑着招呼:“呦,田兄弟!怎么今儿又来了?”
“听老吴头说,昨儿他来喝花酒时就见着你了,今又遇上,你这天天往这儿跑,可真是好雅兴啊!”
田威闻言呵呵一笑,抬手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发丝,动作潇洒利落:
“军训刚毕,左右无事,便想来看素雪姑娘翩翩起舞。不打扰诸位兄台了,我去里间更高位置的雅座,那样瞧得更清楚些。”
那几名糙汉子闻言,笑着摆手回应:“甭客气!田兄弟,你这位置选得好,可比我们瞧得清楚多了!回头可得跟老哥几个说道说道,素雪姑娘的身段到底够不够销魂?”
话音刚落,周围的糙汉子们便纷纷爆发出狂放的哄笑,语气里满是轻佻。
田威脸上的浅笑瞬间褪去,脸色骤然阴沉,厉声道:“都给我闭嘴!”
他目光森然地扫过众人,语气冰冷刺骨:“我警告你们,谁再敢对素雪姑娘说这种轻薄之语,休怪我田威不念袍泽之情!”
那些糙汉子见状,顿时浑身一激灵,脸上的笑意僵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田威虽参军不久,瞧着像个白面书生,平日里性子也温顺好相处,可谁都知道,他手上功夫极为厉害——二三十个训练有素的壮汉,根本无法近他身。
众人没料到,提及素雪姑娘,他竟会瞬间变得如此动怒。
感受到他目光里的寒意,糙汉子们连忙纷纷认怂:“哎呀,田兄弟别生气!你不喜欢听,咱以后绝不敢再出言冒犯素雪姑娘了!我们哥几个,这就为刚才的失言,向素雪姑娘致歉!”
田威见此,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他抬手抱拳,微微一拱:“多谢诸位袍泽给我田威这个面子。”说罢,便转身径直朝里间雅座走去。
待他走远,一名糙汉子猛地一拍桌子,愤愤道:“可恶!这小白脸装什么正人君子?不惜重金订下最高雅座,不就是为了看素雪姑娘的身段吗?还不让人说了!”
旁边几人连忙劝道:“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吧!传到他耳朵里,要是跟你较真,你可吃不住他一招半式!”
那糙汉子闻言,也深知田威的厉害,当下气闷地坐了回去,抓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满是不甘。
田威落座于预定的雅座,目光投向台前那方寒雪玉冰台。
他混入军营已有两个多月,起初对青楼这类场所向来避之不及,直到半个月前,被几名相熟的军士强行拉来此处。
来时他才知晓,这素雅坊是边关中低层军士们日常消遣的聚集地。
“此处定能听到更多军营里听不到的真心话”,念及此,为给冰心师妹打探情报的念头便压过了抵触,留了下来。
可谁曾想,第一次见到素雪姑娘在台上衣裙翻飞、清丽雅致的舞姿时,他竟鬼使神差地将薄纱后那朦胧的面容,与沈冰心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自那回痴痴看完、意犹未尽后,他便日日来此,只为看素雪姑娘一舞——每回望着她翩跹的身影,都仿佛是自己心仪的冰心师妹,在专门为他起舞。
身边服侍田威的姑娘,早已摸透了他的习惯。
这位俊俏公子的眼里,从来只有素雪姑娘的舞姿——任凭其他姑娘如何示好亲近,他都不屑一顾,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因此,姑娘熟练地为他备好茶水、斟满酒杯后,便识趣地退到一旁,静静侍立着,不扰他分毫。
喧嚣的素雅坊内,突然被一阵清脆婉转的莺莺燕燕声打破。
门口处,一位身着素色云边袍、腰间别着玉珏的贵公子缓步而入,指尖还漫不经心地翻转着一把折扇,身姿挺拔,气度雍容。
周围的姑娘们见状,顿时眼中发亮,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满脸爱慕地主动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话,语气里满是讨好与娇羞。
只见这位贵公子并没有刻意拿捏姿态,他眼神微挑,饶有兴致地用折扇轻轻托起一位姑娘的下巴,开口赞道:“真美。”
清冷的嗓音搭配面若谪仙的洒脱气质,令那姑娘瞬间脸颊羞红,手臂微抬,竟有些手足无措。
另有姑娘不甘落后,娇声叫嚷:“公子公子,你看看我!我不比她差呀!”
贵公子闻言,抬左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又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低笑一声:“都美。”说着便一左一右将两名姑娘搂入怀中,朝着里间雅座而去。
跟在身后的玄袍年轻人,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的贵公子,惊讶得嘴巴微张,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玄袍随从反应过来后,连忙脚步匆匆地跟着那名贵公子往里面雅间而去。
落座之后,姑娘们立刻簇拥上来,争相献殷勤。
有姑娘已沏好热茶,一手托着杯底、一手扶着杯身,面容娇羞地递上前:“公子请喝茶。”
不等贵公子有所回应,她身旁另一位姑娘便不由分说地将茶杯接了过去,随即凑到沈冰心跟前,声音甜得发腻:“公子,奴家喂你喝,可好?”
先前递茶的姑娘脸色瞬时拉了下来,眉头微蹙,一双眼睛里满是幽怨,死死盯着抢了自己风头的姑娘,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
那贵公子神情专注地望着她,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有劳美人儿了。”
那姑娘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动作轻柔地将茶杯递到他嘴边,缓缓喂了下去。
其他姑娘见状,纷纷有样学样,争先恐后地献起殷勤。
有的双手捧着酒杯,恭敬地凑到他唇边喂酒;有的麻利地剥好晶莹的葡萄,轻轻递到他嘴边;还有的伸手想为他整理衣襟,满眼都是讨好。
那贵公子则来者不拒,神色坦然,偶尔心血来潮,还会轻捏姑娘们脸蛋儿;闭目轻嗅姑娘们衣袖上所带起的香风,眼底带着几分随性的笑意。
一时间,整个雅间里莺声燕语,活色生香,热闹非凡。
而他身边的玄袍随从,却仿若被天雷劈中一般,呆立在当场,身形僵硬得如同石雕。
他望着眼前游刃有余穿梭在一众姑娘之中的贵公子,脸上满是震撼与茫然,与此刻放浪形骸的贵公子形成了极致鲜明的对比。
不多时,贵公子趁着与姑娘们嬉笑周旋的间隙,随口问起了边关军卒的近况。
这话一出,姑娘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争先恐后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的念叨着“前几日还有军爷抱怨粮草不继”,有的插言“听说西营的兵卒最近操练得格外勤”,还有的小声嘀咕“有个军爷说,新来的沈帅和拓副帅不和……”
贵公子闻言,索性侧躺在长椅上,将头枕在身旁一位美女的腿上,享受着姑娘们的捶腿、揉肩,姿态慵懒又随性。
他一手搭在腿上,指尖还轻轻敲着节拍,饶有兴致地静静听着,偶尔颔首回应两句,将姑娘们口中零散的情报一一记在心里。
一旁的玄袍随从瞧着这副景象,心里直犯嘀咕:“自家小姐这是来打探情报的?她该不会是……”可看着姑娘们毫无防备、知无不言的模样,又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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