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这棵大树，盘踞江南几百年，根须早就不知道蔓延到哪里去了。
姻亲，旁支，门生故旧……啧啧，真是一张大网。
“王爷，这破书有啥好看的。”
徐一刀站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抠着手指甲。
祠堂里阴森森的，他待着不得劲。
还不如去外面抄家来得痛快。
秦风头也没抬，手指在族谱上一个名字旁边顿了顿。
“这上面记着的，是人脉，是关系，也是……把柄。”
他心里琢磨着。
王宗源那老东西，以为把主犯推出来就没事了。
天真。
这族谱上牵扯到的家族，怕是不少都跟王家穿一条裤子。
不把这些潜在的麻烦都捋清楚，他秦风睡不踏实。
控制江南，光靠杀一个王家可不够。
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这儿的新主子。
他得把王家藏着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也都挖出来。
这族谱，就是藏宝图。
徐一刀凑过来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名字看得他头晕。
“这谁认得谁啊。”
秦风嘴角扯了扯。
“不认识没关系，很快就认识了。”
他合上族谱，拍了拍上面的灰。
“赵铁柱他们去‘借’其他家的族谱了，等都送过来，咱们就对着看。”
他心里冷笑。
洪文选那老狐狸，还想藏着掖着。
等各家家谱都摆在一起，谁跟谁有猫腻，谁跟王家暗地里勾勾搭搭，一目了然。
到时候，就不是请他们“借”家谱那么简单了。
徐一刀眼睛一亮。
“王爷，您的意思是，咱们拿着这些破书，就能挨家挨户去敲竹杠了。”
秦风瞥了他一眼。
“是清理余孽，整顿江南。”
徐一刀嘿嘿一笑，没再说话。
懂了，都懂了。
清理余孽，顺便发点财嘛。
秦风站起身，走到那些牌位前。
王家列祖列宗。
他随手拿起一个牌位，掂了掂。
“王家完了，你们这些老东西，也该挪挪窝了。”
他把牌位扔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徐一刀。”
“属下在。”
“传令下去，把王家这祠堂，给本王改成临时的粮仓。”
“这些牌位，碍事，劈了当柴烧。”
徐一刀愣了一下。
“王爷，这……这可是人家祖宗牌位，烧了怕是不太好吧。”
秦风转过身，看着他。
“人都没了，留着这些木头疙瘩有屁用。”
“烧了取暖，还能省点柴火。”
“再说了，本王就是要让整个江南的人都看看。”
“跟本王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祖宗牌位都给你烧了。”
“在按照族谱上的名字，全都抓了。”
徐一刀脖子缩了缩。
王爷这招，是真够损的。
不过，他喜欢。
“得嘞，属下这就去办。”
徐一刀领了命，一溜烟跑出了王家祠堂。
烧牌位？改成粮仓？
嘿，王爷这心眼，比针尖还小，不过，咱喜欢。
就是要这么干，杀鸡给猴看，不，是杀猴给鸡看。
让江南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们都瞧瞧，跟王爷作对，祖坟都给你刨了。
“来人，都给老子过来。”
徐一刀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
“把这破祠堂里的木头牌子，全给老子搬出来，劈了当柴火。”
“动作麻利点，晚上还得用这玩意儿烤火呢。”
士兵们面面相觑，烧人家祖宗牌位，这事儿干的，有点缺德。
可命令是王爷下的，谁敢不听。
几个士兵硬着头皮冲进祠堂，乒乒乓乓地就把那些牌位给扒拉了出来，堆在院子当间。
徐一刀满意地点点头。
“点火。”
熊熊火焰升腾而起，黑烟滚滚。
王家列祖列宗，就这么化成了一缕青烟。
徐一刀又对手下吩咐：“找人，把这祠堂打扫干净，明天开始，往里头囤粮食。”
安排完祠堂的事，徐一刀摸出那本厚厚的王家族谱。
“弟兄们，抄家伙，跟老子抓人去。”
他翻开族谱，指着上面的名字。
“按着这上面的名单，挨家挨户地给老子搜。”
“凡是姓王的，沾亲带故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老子绑回来。”
“是。”士兵们轰然应诺，眼里冒着光。
抓人，这活儿他们在行。
一时间，临安城内鸡飞狗跳。
秦风的士兵，拿着王家族谱，如同按图索骥的猎犬，冲进一条条大街小巷。
“砰。”
一处宅院的大门被粗暴地踹开。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秦王殿下的兵，奉命捉拿王家余孽。”
屋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
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走出来。
“军……军爷，误会，我们不姓王……”
士兵拿着族谱对了一下。
“王氏旁支，王靖葱，没错吧？”
“带走。”
不容分说，两个士兵上前，直接把人架了出去。
“冤枉啊，军爷，我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
哭喊声很快消失在巷口。
另一处。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偷偷塞给带队的什长一锭银子。
“军爷，行个方便，我家老爷跟王家早就没来往了……”
什长掂了掂银子，又塞了回去。
“少废话。”
“王爷说了，按名单抓人，谁敢包庇，同罪。”
管家脸色煞白。
很快，他家老爷，一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老头，也被士兵从后院拖了出来。
“抓我干什么，我是良民，我是良民啊。”
“闭嘴。”士兵一拳捣在他肚子上，老头顿时没了声息。
类似的场景，在临安城各处不断上演。
王家的族人，无论嫡系旁支，无论贫穷富贵，只要在族谱上有名字，几乎都难逃一劫。
一时间，临安城内，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跟王家走得近的家族。
更是吓得大门紧闭，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徐一刀骑在马上，看着手下士兵压着一串串哭爹喊娘的王家族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王爷这招，真是绝了。”
“一张破族谱，就把王家这棵烂树的根都给刨出来了。”
他得意地哼着小曲。
清理王家余孽，这可是大功一件。
回头王爷肯定得赏咱。
不少人也都得意的跟娶了新媳妇儿似的。
该说不说，跟着王爷干，就是痛快。
不仅能打仗，还能抄家，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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