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仔细辨认余长生的眉眼，而他带来的几个小弟，见他们老大没有发话，要动手砸店的意思，就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
别说，虽然碗里的东西好像只是豆腐，但是味道是真的不错！
如果老大不砸这里，他们就再要几碗尝尝。
这家店的油饼也好吃，走得时候也要再拿上几个走，他们今天的晚饭，就也有着落了！
余长生见曹子华只是盯着自己看，却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有些生气了！
面前这人，显然是没有认出自己来！
“你这个人！当年是你说，你娘想吃肉，我可是杀了自家耕地的牛，给你亲自送去了一大块牛肉！”余长生有些生气的看着曹子华，怒声说道。
他娘？肉？杀牛？
能为了他，把自己家牛杀了的人，他这辈子就只认识一个！
“难道说，你是…余长生！”曹华惊讶的叫道！
“哼！就是我！”余长生皱着眉头点头，就算曹华现在认出他来了 ，他也依旧还是有些生气。
余婆子站在一旁，本来还有些害怕两个儿子会被那些人打。没想到，她却听到了让她想打人的事情！
“余长生！你给我滚过来！”余婆子对着余长生怒声喊道。
本来刚想着叙旧的两人，猛然听到了一道吼声，还叫着余长生的名字！
“这位是……”曹华看着余婆子，猜测着她可能是余长生的娘？
只是他不明白，刚刚余婆子还十分害怕的看着他们，担心的看着余长生兄弟，怎么转眼就气成这样了？
余长生顾不得与曹华叙旧，快步来到了余婆子面前，低头认错，“娘……”
“跪下！”余婆子看着在她面前低着脑袋的大儿子，真是越看越生气！
余长赋眼看他娘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气，急忙上前，给余婆子搬来了凳子，让余婆子先坐下，别气到了自己。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大哥惹您生气了？”余长赋关心的问道。
顺便也提醒他大哥余长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被他娘发现了？
但是，不应该呀！
他们家就属大哥最孝顺娘了，大哥又怎么会做错了事，还把娘气成了这样？
余长赋轻轻踢了跪在地上的余长生一脚，让他快点给娘说清楚了，万一只是误会呢？
余长生低着头，给余婆子道歉，“娘，对不起，都是儿子的错，您别气坏了自己。”
“你还知道错！你如果真知道错了，又怎么会把自己家耕地的牛杀了，就为了给别人的娘吃口肉？
我养你这么大，你什么时候为了我杀过一头牛？”余婆子越想越气，左右看了看，最后脱下来自己脚下的一只布鞋，用力打在了余长生的背上。
“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孝！”余长生硬撑着，没有躲开，让余婆子多打他几下出出气。
见余长生这么硬挺着不动，余婆子更加生气！
而坐在一旁的曹华听明白了，余长生的娘是生气他私自杀了自己家牛。
而且这牛还不是为了余婆子杀的，而为了自己这个朋友的娘杀的牛！
这话，让曹华听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牛多贵呀，如果他儿子为了别人的娘，杀自己家牛，还不告诉他……
这事…如果让他知道了，他得打断那小子的一条腿！
这么一想，余长生的娘生气也是应该的，他应该上前替余长生解释一下才行。
曹华刚刚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就见余婆子已经停下打余长生的手，又开始哭起来了！
天啊！怎么又哭了？他还过去不过去了？
就在曹华犹豫的瞬间，余婆子指着曹华的方向，对着余长生继续骂道，“你这个脑子被牛踩过的蠢货，她娘想吃肉，你花钱去给他买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杀自家耕地的牛？
自从那牛没了，地里的活就只能你自己去耕，家里的活也只能你自己扛，几年下来，你积劳成疾，差点就没了！”
曹华没想到，余长生为自己杀了自己家牛，倒是差点害了他！
这让他不禁有些愧疚，自他娘死后，他又干了现在这个行当，就不太敢去见过去的朋友。
一是怕连累别人，二是怕他们看不起自己！
如果他早知道，没有了牛，余长生会累到积劳成疾，他早就买一头牛还给他了。
.
余婆子眼睛的余光，自然注意到了曹华神情上的变化。
可是，她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之前，总怪自己没有多关心老大家的事情，才让余长生一家在上辈子饿死了。
而现在，她大儿子会饿死这件事，都要怪这个让他杀牛的人！
“而为了给你治病，你媳妇把你家的地都卖了几亩，才凑够看病的钱！没有了那么多地，你是累不到了，可钱也攒不下了，去年你两个孩子生病，把剩下的地全都卖了！到了冬天，你家里就只剩下了一个菜饼子。
要不是我及时看了出来，把你们叫到我那里吃饭，你们一家几口，去年冬天就都得饿死！”余婆子边哭边骂，顺便注意着那几个混混的反应。
而站在余婆子一旁的余长赋，听到余婆子的话，瞪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认错的大哥，“大哥！娘说得都是真的？
我就说去年冬天，你忽然就住到了娘那里，一家四口还瘦的跟猴一样！
你没有粮食，不会找我吗？
怎么还让娘替你操心！”
而听着余家母子说话的曹华，见余长生一点没有否认，就知道他娘说得都是真的。
这个余长生，从他认识的那天起，就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性子。
所以，在那年他娘生病，为了治好他娘的病，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以后，只能借遍了朋友。
其中，数余长生借给他的钱最多！
可惜，他娘最终也没有治好，临死之前，他娘只想吃几口牛肉。
他哪还有钱，给他娘买来那么精贵的牛肉？
之前借过钱的朋友，也大多躲着他走。
只有余长生没有躲着他，他只能问余长生借钱买肉，曹华当时哭着说道，“我娘快不行了，她就想在去之前，能吃上一口牛肉！”
可是，余长生早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借给了曹华，他哪里还有钱？
好在，他虽然没有钱，但是他有牛呀！
“你放心，牛肉我给你找来！”余长生回家就把牛杀了，切下最嫩的一大块，给曹华送到了家里。
曹华知道，这牛肉可不好买，何况还是这么新鲜的牛肉，一看就是刚杀的牛，“这牛肉哪来的？”
余长生小声说道，“是我把家里的牛杀了，给你娘割了最好的一块肉来，你快做给你娘吃吧！让她走得安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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