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飞走到荷花面前，准备例行公事地核对信息时，内心却猛地一震，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这个漂亮的美妇，竟然是他高中时的语文老师何彩花！
那个总是穿着素色长裙，说话温柔，会耐心讲解诗词歌赋的何老师！她怎么改了名字，又怎么会变成市委书记传闻中的情妇?
巨大的疑问像潮水般在于飞脑中盘旋撞击，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麻木与卑微，微微哈着腰。
荷花醉眼朦胧，长长的假睫毛扑扇着，根本没认出眼前这个“代驾司机”是自己多年前的学生。
她含糊地报出一个高档小区的地址，便将车钥匙随意抛给了于飞，仿佛丢开一件垃圾。
车内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淡淡的酒气，还有一种精致的腐朽感。
于飞平稳地驾驶着这辆昂贵的轿车，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闭目养神的女。
她歪着头，颈项拉出疲惫的线条，低胸上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与记忆中那个素雅文静的何老师判若两人，只有偶尔蹙眉时，依稀还能看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十五分钟后，车辆抵达那个以安保严密着称的高档小区。
荷花下车时脚步虚浮，高跟鞋一崴，几乎站立不稳。
于飞顺势上前搀扶，她柔软而温热的身体几乎完全倚靠在他身上，发丝间的香气混合着浓烈的酒意扑面而来。
正在于飞飞速思考如何能合理进入室内进行探查时，荷花却主动给了他机会。
她仰起脸，眼神迷离而火辣，带着醉后的放肆与空虚，手指无意识地在于飞穿着廉价夹克的胸口划了一下，吐气如兰。
“帅哥……技术不错嘛……我头好晕，你好人做到底，送我上楼去？”
荷花语气里带着暗示性的命令。
于飞压下心头的剧烈波澜，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略带迟疑又难以拒绝的殷勤。
“好的，你小心点。”
他搀扶着荷花，像捧着一件易碎又危险的物品，走进灯火通明却空旷无声的大堂，乘电梯直达5楼，停在了520房间门口。
荷花在随身的名牌手提包里胡乱翻找着钥匙，动作有些笨拙。
于飞的目光快速扫过敞开的包口——各种国际大牌的化妆品，一包皱巴巴的纸巾，一盒未开封的“双蝶”牌安全套，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夹……这些物品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生活的另一个侧面。
于飞的心绪复杂难言，昔日的师生情谊与此刻的任务诡异交织。
“哎呀……找不到了……烦死了……帅哥，你帮我找找，顺便帮我打开门……”
荷花显得有些不耐烦，索性将整个包塞到于飞手里，身体软软地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
于飞求之不得，他很快找到了那串钥匙，但故意放慢动作，手指迅速而隐蔽地检查了夹层、暗袋，确认没有其它可疑物品如文件、U盘等，才拿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房门。
屋内装修奢华，名牌家具，水晶吊灯，但略显凌乱，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昂贵衣物，空气中飘浮着香水、酒气和一种说不清的暧昧味道。
荷花一进屋就踢掉高跟鞋，瘫倒在了客厅正中的豪华大床上，嘴里含糊地嘟囔着：“热……好渴……水……”
于飞迅速倒了一杯凉水，扶起喂她喝下。
再次躺倒后，荷花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沉重，浓妆也掩盖不住极度的疲惫，她陷入了深度的睡眠，或者说酒精造成的昏迷。
机会来了，于飞屏住呼吸，戴上随身准备的超薄手套，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房间。
客厅的玻璃茶几上，一台银色高档笔记本电脑赫然亮着待机状态的呼吸灯，在这寂静的夜里像一只窥探的眼睛，格外醒目。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电脑前，唤醒屏幕，但是需要密码打开。
一个依仗美貌周旋于权贵之间的女人，在信息技术上并无太高造诣。
对于飞这样的侦查高手而言，破解她设置的简单生日密码，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成功进入系统后，桌面杂乱，各种购物网站和聊天软件图标堆叠。
一个命名为“JZ”的加密文件夹吸引了他的注意。
再次轻易破解后，里面露出的内容让于飞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撞到嗓子眼——大量清晰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里都是荷花与京州市委书记赵小康的亲密合影，背景多在私人会所、度假别墅甚至车内，举止亲昵。
于飞快速点开一个视频，不堪入目的画面和声音让他立刻按下暂停，但那几帧画面足以确认主角就是赵小康与荷花！
拍摄角度隐蔽，显然是偷拍。
何彩花！
荷花！
这个看似只沉溺于享乐和情绪中的女老师，竟有如此心机和手段！
她悄悄保留了这些致命的“纪念品”，像蜘蛛一样编织着这张危险的情网，是为了自保，是为了勒索，还是为了在必要时作为同归于尽的筹码？
于飞毫不犹豫地将早已备好的空白U盘插入接口，将整个“JZ”文件夹内容全部拷贝下来。
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移动，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窗外偶尔传来的夜归车声，楼道里隐约的电梯运行声，都让他神经紧绷，听觉前所未有地敏锐。
终于，“叮”的一声轻响，传输完成。
于飞小心翼翼地退出U盘，清理掉电脑上的所有操作痕迹，将电脑恢复至待机状态。
再次确认荷花仍在熟睡，呼吸平稳，房间内没有任何异样后，他像一道真正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520房间，轻轻带上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楼外冰冷的夜风一吹，于飞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衣服上。
他握紧口袋里那枚小小的U盘，那里面的东西，重逾千斤，足以炸翻京州的天。
他快步融入夜色，拿出加密电话，屏幕的光照亮他紧绷的脸，只给叶枫发出了简短信息。
“得到有价值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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