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年 4 月 26 日，周一，多云，天空有点儿灰蒙蒙的。
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经济那叫一个飞速发展，京城的天气也开始出现雾霾。
杨帆还是从他熟悉的大门走进学校，毕竟这是离他家最近的入口，他自己还有钥匙。
不过今天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走过去，而是快到大门口时，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然后探出脑袋，从铁栅栏门往里瞅了瞅。
“1.2.3.4……23，24。”
这块地儿是 2002 级表演系本科班练晨功的地方，当然，这是杨帆当辅导员之后特意划分的。
在他当保安之前，这里也就是偶尔有学生过来晃悠一下。
让这些人在这儿练晨功，主要是因为杨帆有门房的钥匙，透过玻璃就能随时观察到学生们有没有认真练习。
当然，杨帆也不是在里面偷懒。
他会轮流叫一些学生进去，跟他们聊聊天，了解一下学生的思想动态，顺便看看这些学生有没有什么闪光点。
可不是谁都能当明星的，这里的大多数人将来都会告别镜头前。
有的转去幕后了，有的干脆就直接离开这个圈子。
“邓子飞，怎么才 24 个人啊，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邓子飞是男班长，离门口挺近的，杨帆喊了一嗓子后就开始开锁。
这个大门除了收垃圾的车，其他时候都是锁着的。
“哟，班头回来了！”
杨帆刚把门拉开，冷不丁墙后面冒出一个脑袋，把他吓了一大跳。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你哪怕咳嗽一声给我个提示也行啊！”
墙后的学生叫芦芳生，比杨帆还大一岁。
他以后演‘鬼子’特别多，后来在好多影视剧里都有出演，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不过名气嘛，就不怎么大了。
“嘿，我还被吓了一大跳呢，刚我正靠墙拿大顶呢，你这一嗓子，差点把我给送走了！”
芦芳生边说着，边给杨帆来了个热情的熊抱，然后恭喜了几句杨帆拿大奖的事情。
两人刚一分开，一群学生就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抢着说话，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恭喜之类的。
“行了行了，就是得了几个小破罐子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你们的祝贺我都收到了，最近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别再重复了。
中午对面吃涮羊肉，我来请客，今天晨练没来的人都没份儿。
好啦，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听我给你们吹牛！”
杨帆和这些学生年纪相仿，他也没什么当老师的架子，很少板着脸和人说话。
没事儿还喜欢和学生们凑在一起，吹牛、闲聊、打打闹闹。
他也有自己的绝招，不怕这些学生不听话。
就像今天中午的涮羊肉，谁要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那就失去了参加的资格。
嗯，至少得半个月都没这个资格，除非把杨帆给哄开心了！
其实也不是谁特别稀罕这一顿吃的，主要是学生们更在意这种集体参与的感觉！
“邓子飞和王佳过来，其他人都散了，好好晨练。
老师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等你们毕业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也能拿几个影后视帝什么的小破罐子。
本科四年我可比你们努力多了，真以为荣誉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可是我刻苦学习，掌握了扎实的导演基础才换来的！”
“班头，你不是学录音的吗，和导演有啥关系？”
罗晋这小子立刻拆台道。
说实话，在这个班里，杨帆对朱雅文、罗晋、江一燕、李丹妮、芦芳生、曹征等几个未来还在娱乐圈里闯荡的人比较上心。
谈心和接触的时间也多了些，这几个跟杨帆相对来说更“熟”些。
“那不正好说明我努力嘛！
学录音是因为我没被导演系录取，不过导演那边的课我可没少听，编剧班的课我也没少蹭。
这四年对你们很重要，不对，马上就剩两年了，你们再不努力可就没机会了。
而机会向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你们每个人心里都要优点危机意识，别毕了业就失业。
罗晋，就拿你来说，我要是现在新开一部电影或电视剧，你的形象比较符合角色要求。
不过说真的，作为老师，就算我给你试镜的机会，你也过不了！
因为从导演的角度看，你的演技火候还差得远呢！”
杨帆说完伸手一指，然后画了个圈接着说道：
“这里的每一个人，要是不能提升自己的演技，就算我作为老师给你们机会，但是作为导演我可不会放水。
从试镜那一刻开始，我对所有演员都一视同仁，只看演技，只看符不符合角色。
我给你们的试镜机会一直都在，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啦。
好啦，散会吧。”
说完杨帆转身就往门卫室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对人群中的刘义菲喊道：
“刘义菲，你也过来一下！”
然后继续掏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毕竟王佳也有一把钥匙，她负责带人轮流过来每周打扫两次。
也不是白打扫，轮到的学生周末都能获得跟杨帆一起吃“大餐”的机会。
虽然半年没回来了，但这里显然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还不错。”
杨帆进屋后先在窗台上用手指头在角落里划了一下，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
然后转头笑嘻嘻地对王佳说道：
“最后一次打扫这间屋子的同学，明晚带你们去便宜坊！”
“那你惨啦，知道你从美国回来的消息后，咱全班可是都出动了。
里里外外打扫的可都特别仔细。”
王佳进来后，一屁股就坐到了沙发上，大笑着说。
邓子飞则走到杨帆身边，递了根烟，也笑着说：
“除了放寒假，你这间办公室我们可是一次都没落下，都过来打扫。
同学们让我问问你，啥时候给他们发‘工钱’啊？”
杨帆顺手接过烟，让邓子飞帮忙点上，抽了一口，笑骂道：
“想得美，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敷衍我。
再说了，美国佬也太抠门了，除了破罐子，一分钱奖金都没有。
你们就不怕把我吃穷了啊？”
“怎么会呢！”
王佳一边拉着第一次“正式”进这间办公室、有点不知所措的刘义菲坐到自己身边，一边接着说：
“《天下无贼》的票房那么高，怎么会吃穷你？
估计全校现在没人不知道那是你自己公司投资的！”
“哈哈，我这个钻石王老五是藏不住了。
不过，今天这是咋回事？
咱班 37 个人，连刘义菲都来了，其他人咋还偷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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