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内，阵阵阴气下，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这里关押的，都是一些罪无可赦，大奸大恶的人。
这些人之所以还活着，身上多少藏着些秘密，比如抢劫来的钱财放在哪里，杀人越货后，东西藏在哪里。
这些人更是知道，一旦自己将秘密供出来，迎接他的就是死亡。
所以，这里的囚犯，嘴巴是一个比一个硬，即使各种酷刑下都不曾开口。
于是乎，就只能这样关押在这里。
其中，黑山张燕，还有胡人右贤王，便是被关押在这里。
“参见刺史大人！”
牢头带着一众狱卒，迎接着杨风的到来。
他们平日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常年见不到一个官员，更别说刺史了。
如今刺史亲至，一个个都有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杨风这个刺史。
杨风捂着鼻子，这牢中的腐臭味，实在令人难受。
“你们一直都是在这种环境下当值？”杨风问道。
牢头一愣，连忙说道：“回禀大人，我等在此当值，尽心尽力，从未玩忽职守，还请大人明鉴。”
很显然，牢头以为杨风问他们是否玩忽职守，这可把几人吓坏了。
杨风接着又问道：“如此环境下当差，你们的俸禄可高？”
牢头一愣，再次忙回道：“启禀大人，我等俸禄还行，尚可养活一家人。”
杨风拍了拍牢头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们了，等我们并州有钱了，我定要整改并州的所有大牢，让你们当值的环境好一些。”
牢头猛地一颤，本以为刺史大人是来考教他们的，没想到却是来关怀他们的。
或许，此时大人的这番话只是空话，但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谢大人关怀！”每个狱卒看着杨风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之色。
其实，在来之前，杨风对这些狱卒没什么好印象，在刻板印象中，这就是一群只会收受贿赂的蛀虫。
但是在看到这里的环境之后，杨风便也释然了。
这些狱卒的俸禄多少，杨风是清楚的，官府现在没钱提高他们的俸禄，也无法改变环境。
这些狱卒通过收受贿赂，来抵消这种环境下的困难，也是正常不过的，只要别太过分了就行。
“不知刺史大人来此，是要提审哪个犯人？”牢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单独准备个房间，将张燕带来。”杨风对牢头说道。
“诺！”
这些狱卒的手脚倒是麻利，很快准备好了房间，还将张燕带了过来。
只见张燕蓬头垢面的，身穿破烂麻衣，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一步步艰难的走进房间。
此时的张燕，与当初被抓时相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杨刺史，许久不见啊。”张燕见到杨风，很是自然的坐到了杨风对面。
牢头刚要呵斥，被杨风抬手打断，并示意其出去。
“张燕，许久不见，在这过得可好。”杨风笑着问道。
“嗯，还不错，你看，我都瘦了。”张燕看着杨风不屑笑道。
杨风知道张燕这是正话反说，也不生气，只是笑道：“那你想不想出去了。”
“这是要招揽我？不对啊，当初我主动投效于你，你可是没答应，现在怎么想着招揽我了。”张燕笑呵呵的看着杨风。
“难道，你手下那几个猛将都战死了？还有，你这招揽也不够意思嘛！现在连吃的都没有。”
杨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要招揽你，而是想请你去做一件事，一件惊天动地，改变天下的大事。”
张燕眉头一跳，笑道：“刺史大人，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如今都成您的阶下囚了，还惊天动地，改变天下，做梦我都不敢想。”
杨风却直接将镣铐的钥匙，放在了张燕面前。
“只要你听令于我，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张燕看了眼桌案上的钥匙，眼神闪烁不定，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然而张燕刚碰到钥匙，手却被杨风按住了。
“刺史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杨风看着张燕，沉声道：“我让你去做的事情，危险程度不亚于谋反，甚至难于谋反。
而且，此事成与不成，你都将得不到一个好名声，但天下百姓都将因此获利。你做不做。”
张燕听到这话，将手抽了回去。
“你到底要我去做什么事！”张燕此时对眼前的钥匙，不再有半点兴趣。
杨风见张燕想要退缩，当即便展开了言语攻势。
“张燕，你出生并非名门吧。”
张燕点了点头，“没错，我出生并非名门，我爹娘都是农人，后来被当地世家抢占了土地，我爹娘也被活活打死，我这才落草为寇。”
“你的遭遇令人同情，可天下间，和你一样遭遇的人，又何止一人了。”杨风站起身，俯视着张燕。
“世家，抢占百姓土地，纳天下图书入库，断绝寻常百姓进学之路，长此以往，你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面对杨风的问话，张燕陷入了沉思。
张燕忽然看向杨风，“你不就是出身名门世家吗？为何你看起来却很是厌恶世家。”
“因为我看到了世家的未来，必将被人毁灭。我看到了未来，底层百姓必将亲手埋葬世家。”杨风叹道，“我无法改变所有世家，那就先一步毁掉他们的根基，至少能减少很多伤亡。”
张燕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实在看不懂你，一个名门世家出来的人，却想着毁灭世家。”
“等等，你不会让我去灭掉那些人世家吧！”张燕猛地一惊。
杨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错，你敢吗？”
张燕双眼微眯，冷哼道：“这种事，你自己怎么不做，你有兵有权，比我更合适吧！”
杨风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我放不下自己的名声，而且此事的结局早已注定是必死的，我放不下家人，我还是太自私了。”
“嘭！”张燕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难道我就该死！我就不自私了！这种事，你找其他人吧！老子不干！”
张燕说完，扭头便出了房间。
对这一结果，杨风并不感到意外，张燕没觉得自己有病，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历史上，能有几个黄巢啊！或许，只能等真正的黄巢在百年后出世了。”杨风无奈笑道。
这时，牢头走了进来，“大人，那个张燕如何处置？”
“带回去吧，不要为难他，天冷了，给他添点被子。”杨风对牢头吩咐道。
“诺，大人放心。”
杨风继续说道：“去将那胡人提来这里。”
“诺！”牢头连忙走出去，不一会就将右贤王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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