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白昼时间不断拉长，午后阳光洒满整个黑湖湖面，微波粼粼。
五年级迎来了学习生涯第一个重要的考试。
马琳原本还沉浸在格兰芬多再次赢得魁地奇学院杯的兴奋之中，她总是能滔滔不绝地提起詹姆漂亮的扑救和罗斯最后抓住金色飞贼的精彩瞬间。
教授们已经不再给学生们留作业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用来自由复习。
在一个温暖、晴朗的下午，黑湖边的山毛榉树下依旧是炙手可热的位置，在榉树的阴影里，她们把草药课笔记摊开放在草地上，几个姑娘头碰着头挨在一起。
“叫咬藤最多能施肥的克数是多少？”罗斯对着笔记，向莉莉提问。
“1.25盎司。”莉莉熟练地回答，“但如果成年叫咬藤最多可以接受1.5盎司的龙粪。”
罗斯点头示意她回答正确，绞尽脑汁想从笔记上寻找一个又偏又难的知识点。
但莉莉仿佛把所有的知识点都吃进了肚子里，罗斯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个她不清楚的问题。
“说到叫咬藤——”马琳兴致勃勃地开口，“我听说赫奇帕奇的六年级级长——”
“马琳！”罗斯和莉莉异口同声，“我们说好要互相监督，今天下午大家都不谈除了学习以外的事！”
马琳憋屈地咽下还没说出口的八卦，在两个姑娘的威压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投入到课本上。
等到太阳逐渐没入远处山峦，开始散发出朦胧而悠久的光辉时，罗斯从已经开始变得湿冷的草地上爬起来，把合上草药学笔记塞进书包里。
“去礼堂？”莉莉头也不抬的问，“我还不饿，一会休息室见？”
罗斯迟疑道，“呃，西里斯约我晚上一起复习——”
“好吧，好吧。”莉莉妥协，“很多时候我都强迫自己忘记你在谈恋爱这回事。”
罗斯抱歉地笑了笑，和她们告别后，独自朝着城堡走去。
西里斯和詹姆从不委屈自己窝在哪个角落埋头啃课本或是看笔记，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
两人的原话是：擅长的科目不需要复习，不擅长的科目再努力也都是徒劳。
在他们说完后，罗斯假装没看见莉莉翻上天的白眼，狠狠地在西里斯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至于詹姆，罗斯觉得如果莉莉愿意这么做的话，他恐怕能高兴得飞到天上去。
格兰芬多长桌上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人，大部分五年级的学生还都躲在图书馆或休息室里做着最后挣扎，罗斯看见迪歌一个人正捧着《标准咒语·五级》嘴里念念有词，还差点把烤空叉子塞进鼻子里。
“德达洛。”罗斯喊他。
迪歌茫然抬头。
“我听说一边看书一边吃饭——”罗斯停顿了一下，随后笑吟吟说，“知识点最后都会随着——消失。”
迪歌露出惊恐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把叉子丢掉还是把课本扔走。
“但你可以试试睡觉的时候把课本垫在枕头下面。”罗斯煞有介事，“在麻瓜世界里，我们管这个叫渗透复习法。”
迪歌半信半疑，开始缠着她询问具体原理。
但罗斯只是因为没在长桌上看见原本约好的男友，只能转移注意力跟他开个玩笑，但现在她只能从自己贫瘠又遥远的记忆里寻找关于生物学和玄学的知识。
但一直到罗斯吃完晚饭，原本早就应该出现的西里斯迟迟没有现身。
她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独自回到公共休息室。
.
墙上的挂钟指到七点半，风尘仆仆的西里斯终于从肖像洞口出现。
感受到高大的阴影笼罩在羊皮纸上，罗斯若无其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换到另一个位置继续复习。
但她的亮光又被挡住了。
罗斯怒气冲冲地抬头瞪着西里斯，然后嘴唇就被啃了一下。
罗斯朝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嘶——”西里斯忍痛，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罗斯对面，“对不起，我——”他瞥了一眼寝室入口，“我们有点事儿，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忙着欺负谁？”罗斯冷哼。
“你怎么知——”西里斯眨眨眼，“没谁，我们什么都没干。”
肖像洞口的门又打开了，詹姆、莱姆斯和彼得依次从洞口爬了进来。
“大脚板，你溜得太快了！”詹姆抱怨，又笑嘻嘻地大喊，“你错过了迪尔伯恩最后的蠢样，我们把他的脑袋塞进了二楼盥洗室的马桶里——”
罗斯怒视着他们，西里斯的脸色铁青，怒视着詹姆。
“怎么了？”詹姆茫然，“你们吵架了？”
“刚才没有，但现在吵了。”罗斯转过身去，不想再跟他们说一句话。
“对不起。”西里斯不停地在她耳朵旁边道歉，但罗斯视若无睹，“我怕你更生气，所以——”
罗斯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
西里斯憋屈地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渴望自己的女友能分给自己哪怕一个眼神。
但直到休息室里的人都走光，罗斯仍旧埋头看书，假装他压根不存在一样。
挂钟的指针指到十二点，休息室里的光线变得昏暗下来，罗斯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脖子，收起课本准备回寝室睡觉。
西里斯趴在她旁边的桌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此时的样子让罗斯想起四年级暑假，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趴在贝内特家客厅的桌子上，假装睡着了等着她的靠近。
一眨眼已经过了将近一年。
似乎睡得不大舒服，西里斯从鼻腔里发出细小的哼哼声，简直像是一只睡梦中的小狗。
被过久的注视让西里斯的眼球快速转动，眼看着他就要醒了，罗斯飞快抱起课本朝女生寝室走去。
但刚走了几步，腰上就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搂住，西里斯毛绒绒的脑袋贴在她的后背上，语调里透露出十足的委屈，“你为什么不再像暑假里那样？”
“哪样？”罗斯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不偷亲我了？”西里斯控诉。
罗斯知道他此时的语调都是故意的，西里斯拿准了她喜欢他这么说话。
“求你了，正常点说话。”罗斯试图挣脱出来。
西里斯严肃地说，“我本来就这么说话，不信你问詹姆。”
罗斯翻了个白眼，不再揪着‘西里斯说话是否夹着嗓子’这事不放，“你先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而且我还不想跟你说话！”
但西里斯显然不会听她的话。
传统巫师们都不习惯穿短袖，再热的夏天都把自己裹在沉闷的斗篷里。
西里斯的衬衫袖子被主人胡乱挽到手肘位置，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此时正因为用力而微微暴起几根血管，紧紧地禁锢在罗斯的腰间。
他强迫罗斯扭过身来和他面对面站着，仰着头认真解释，“我真的只是因为怕你生气，所以才没告诉你——詹姆说想给迪尔伯恩点颜色瞧瞧，因为他试图约伊万斯去霍格莫德。”
“所以你们就四个人欺负一个人，把迪尔伯恩的脑袋按进了马桶里？”罗斯面无表情。
“呃，原本他的朋友也在，但我们一露面他就跑了。”西里斯迟疑道，“严格来说，是三对一，莱姆斯没干这事。”
“哼。”罗斯冷哼一声，“可他也没阻止！”
西里斯皱眉，“那个迪尔伯恩是出了名的花心，我敢说他甚至觊觎学校里的所有女生！我们只是给他点教训——”
“可是为什么是今天呢，西里斯——在发现他觊觎莉莉之后，为什么以前你们对他总是视而不见呢——你们真的只是因为他品行不端所以想给他点教训吗？”罗斯仍旧厉声质问，“不是，是因为他竟然敢惦记着詹姆喜欢的女孩，竟然有人敢觊觎掠夺者们的东西——你们的行为和他有什么区别吗？”
西里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认为我和艾伯特·迪尔伯恩没有区别，是这样吗？”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原来你一直这样认为的？”
罗斯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罗斯？”西里斯平静地看着她，“你认为我会轻视生命，认为我和迪尔伯恩是一样的人，那么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混蛋下三滥吗？”
“当然不是！”罗斯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
“从来都没相信过我，是不是？”西里斯疲惫地收回攥在她腰上的手臂，“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答应跟我在一起呢？”
“西里斯·布莱克！”罗斯愤怒地一脚踹在他的凳子上，“你说得对，你简直是个混蛋！”
愤怒的一脚让西里斯差点连着凳子带人一起翻倒在地上，等他惊诧地稳住身体，罗斯早就已经消失在女生楼梯的尽头，不见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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