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没有丝毫犹豫，径直驱车，拐进了一条灯红酒绿，龙蛇混杂的后街。
最终，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推开沉重的门，林婉无视了那些投向她的，混杂着惊艳与探究的目光。
径直穿过拥挤摇摆的人群，走向酒吧最深处的一个卡座。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体格粗壮，手臂上隐约可见狰狞的纹身，眼神锐利如鹰，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他就是这一带，地下世界的掌控者——豹哥。
看到林婉径直朝自己走来。
豹哥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嚯，这不是林小姐吗？稀客啊。”
他上下打量着林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我还以为，外面的传闻是真的，说你…人间蒸发了呢。”
林婉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甚至没有坐下。
她只是站在那里，在豹哥略带探究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抬手，动作没有一丝迟疑地，摘下了那副，遮挡了她大半张脸的面具。
面具落下。
那张曾经，或许称得上美艳的脸，此刻，却如同被恶鬼啃噬过一般。
一道狰狞扭曲，颜色暗沉的疤痕，像一道活生生的烙印，瞬间摧毁了所有的美感。
只剩下触目惊心的丑陋，和恐怖。
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豹哥，在看清林婉脸的瞬间，瞳孔也不由得骤然一缩，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
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你的脸…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林婉仿佛感觉不到，豹哥目光中的惊骇。
她的眼神冰冷，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陆万深！”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其中滔天怨毒。
“拜他所赐，我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林婉的声音平静，却比歇斯底里的哭喊，更让人心悸。
“豹哥，我今天来找你，只有一件事。”
“我要他死！我要他付出代价！”
听完林婉这番话。
豹哥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和商人般的精明。
他笑了笑。
“林小姐，爽快人。不过…”
他端起酒杯，眼神锐利地看向林婉，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你应该明白道上的规矩。”
“请我出手，可以。但代价…你付得起吗？”
林婉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谈论，一桩再普通不过的生意。
“豹哥，你想要代价，我自然给得起。”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豹哥，声音压低了几分。
“你听说了吧？陆万深和那个安德森，有一场牵动全球目光的世纪对赌。”
“这场赌局，背后牵扯的利益…是你想象不到的巨大。”
她顿了顿，看着豹哥眼中果然闪过一丝精光，继续抛出诱饵。
“只要安德森赢了…只要陆万深倒下…到时候，你能从这场盛宴中分到的好处，绝对会让你满意。”
“甚至…超乎你的想象。”
豹哥闻言，靠在沙发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一些。
他眯起眼睛，像是在评估，这笔买卖的风险和收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安德森赢？”
“林小姐，这话，说得倒是动听。”
他话锋一转，带着老江湖的审慎和怀疑，目光锐利地盯着林婉。
“但据我所知，安德森那边，现在似乎，是方泽在主导吧？”
“这天大的好处…你林小姐，真能做得了主？别到时候画个大饼，我豹子可是认钱不认人的。”
这毫不客气的质疑，直指林婉此刻最敏感的痛点。
她是否还有足够的权力，和资源，来兑现这诱人的承诺。
然而，林婉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问题一般。
嗤笑一声。
那笑声冰冷，带着一种近乎轻蔑的自信。
“方泽？”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不过是我推到台前，吸引火力的棋子罢了。”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语气斩钉截铁。
“安德森那边，我说的话，自然算数。”
“豹哥，你只需要考虑清楚，这笔能让你一步登天的买卖，你接，还是不接？”
她将问题直接抛了回去，姿态强硬。
仿佛笃定了，豹哥无法拒绝，这巨大的诱惑。
豹哥紧紧盯着林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在确认了，林婉那不容置疑的保证后。
他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
他伸出五根粗壮的手指，在林婉面前晃了晃，声音不大，却带着贪婪。
“好，林小姐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豹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顿了顿，“事成之后，安德森那边，所有收益，我要这个数。”
“百分之五十！”
这四个字，让林婉瞬间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预料到，豹哥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他竟然贪婪到了这种地步！
这简直是敲骨吸髓！
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让她那张毁容的脸，都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扭曲。
百分之五十？
凭什么？
她费尽心机，冒着巨大的风险。
到头来，却要分一半，给这个坐享其成的地头蛇？
林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那其中难以掩饰的锐利。
“豹哥，你这个价码…未免也太高了吧？”
她试图据理力争，挽回一些损失。
“对付陆万深，风险有多大，你我心里都清楚。”
“我这边，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需要承担的前期风险，难道就不算成本吗？而且，最终收益到底有多少，现在还是未知数。”
“你一开口就要一半，这不合规矩。”
她紧紧盯着豹哥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松动的迹象。
“百分之三十，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码。”
“大家合作共赢，不是更好吗？”
林婉摆出各种理由，试图用利益分析，和风险共担的逻辑，来说服这个贪婪的地下皇帝。
让他降低，那高得离谱的分成比例。
她绝不甘心，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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