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韩尉是京北人。
但池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而且听他打电话的语气，似乎韩尉和褚白认识。
关系还很相熟的那种。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韩尉看向池虞，连电话那头的褚白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电话被他挂断，没过两分钟，那头的褚白很快回拨过来。手机在掌心不断震动。
韩尉无暇顾及他，干脆利落再次挂断了电话，注意力全都在池虞身上。
一眨不眨盯着她。
池虞看不见，但还是感受到了韩尉的炽热的视线。
她有些紧张地攥紧掌心。
见池虞不说话，韩尉再次道：“学姐……”
他声音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紧张，有些颤抖，明明是冬天，脸上却泛着淡红。
周聿辞走过来，侧身站在两人中间，刚好挡住韩尉的视线。
他皱眉，面容不悦，打量着韩尉：“这位就是……韩先生？”
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年轻多少。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虞才回神，同时向后退了一小步。
她知道韩尉对自己的感情，因此面对他时总有意回避表明自己的态度。最初韩尉同她表白时便拒绝过一次。
更何况她现在已婚。
更何况……现在周聿辞也在。
但……韩尉好像完全无视了周聿辞的存在，也并未领会池虞的意思，朝她更走近了一些，周聿辞挡着，他就走到侧面。
面容清隽的少年略过周聿辞黑沉的脸色，欣喜道：“学姐，你怎么会在京北，是来这边玩儿吗？”
“这里我熟悉，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安排，保证让你满意。”
关于韩尉，方夏曾经在池虞面前评价，说他像阳光开朗的小狗，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比热情。
尤其是在追求她这件事上。
但这份热情明显让池虞更拘谨了一点。
就比如此刻。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韩尉。
三人站在雪地里，互相都没说话。只有韩尉脸上挂着笑。
像是这时他才注意到周聿辞的存在，问：“对了学姐，你还没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谁呢。”
他好奇打量起周聿辞：“是你的……哥哥？”
池虞：“……”
虽然看不见周聿辞脸上的表情，但她觉得此刻他脸上应该……
挺精彩的。
周聿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一字一句说：“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韩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可置信，“学姐，你已经结婚了？”
池虞轻轻点头，“一个月前我们刚结婚。”
韩尉心碎喃喃：“那不就是……我刚从港城离开那段时间。”
他不敢相信，短短时间里池虞就结婚了，明明圣诞节他还派人送了一束花给她。
周聿辞脸色总算好看了点。
池虞笑着挽住周聿辞手臂：“这次我是和他一起来京北治疗眼睛的。”
“治眼睛？”韩尉问，看起来比池虞还要激动：“你的眼睛有治疗方法了吗？那可太好了。”
池虞还是摇头：“暂时还要等一段时间。”
“……”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去。
阳光小狗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刚要出口的话一顿，小心翼翼观察着池虞脸上的表情安慰：“肯定会有办法的，学姐你别难过。”
但所有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很苍白。
沉默了半晌，韩尉眼睛一亮，说：“我爸爸在京北认识很多权威的眼科医生，我可以把他们介绍给你，这么多人，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用不用”池虞摆手，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晃得韩尉失神。
直到听见她说：“褚医生的技术也很精湛，你不用麻烦了。”
“褚医生？”韩尉眉头微拧：“褚？我在京北好像没听过有姓褚的眼科医生……”
池虞有些意外，“你们……不是认识吗？”
听刚才韩尉和褚白的打电话的语气，池虞以为他们很熟。
“我们认识？”韩尉问：“你指的……不会是褚白吧？”
池虞点头。
他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褚白他不是医生啊，他不是在国外经营医疗器械公司而已吗？”
这下轮到池虞有点懵了。
一时不知道韩尉说的褚白和自己说的褚白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看起来，韩尉跟褚白很熟。
而他不是会撒谎的人。
韩尉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这里是褚白的房子，你说的褚医生不会指的就是住在这里的人吧？”
池虞再次点头。
“难不成褚白骗了我？”韩尉喃喃自语：“但我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啊……”
韩尉怀疑自我的时候。
他们话题的中心人物褚白出现了。
韩尉立刻跑过去质问他：“怎么回事？你还有个医生的身份？我怎么不知道。”
他连珠炮似的追问。
只打量了一眼院内，褚白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淡淡看向韩尉：“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韩尉：“……”
友谊的小船碎了。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我的这里，很痛，老白，我今天对你太失望了。”
褚白冷冷道：“我只会治眼睛，不会治心脏。”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你还真是眼科医生，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不都是过命的交情吗？”韩尉满脸心碎。
他和褚白是在国外认识的。
五年前，他在加州留学，有一天在大街上遇到劫匪团伙，被抢劫了。
不仅手机没了，身上连零钱也没有。
加州地广人稀，他又是在非住宅区被抢的，从白天走到黑夜，愣是没在路上遇到一户人家。
就在韩尉以为自己要死在加州野外的时候，遇到了褚白。
他来加州办事，开车途经这里。
褚白把韩尉领回市区，还给了他手机和家里人联系。
韩尉感激涕零，想报答褚白，却被褚白告知不需要，然后他就赶下车子……
但仅仅半个月后，他就再次遇到了褚白。
这一次，需要帮助的人成了褚白。
他在国外经营一家小规模的医疗公司，资金链断裂，连带着褚白生活也十分困顿。
韩尉大手一挥，给了他一笔钱，帮助褚白度过难关，一来一回，两人成了朋友。
也是后来韩尉才知道，原来他和褚白不止始于加州。
他们之间还有另一层身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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