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旷是经历过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的，期间跟随闫富贵去过一趟左家庄换粮食后，农村、乡下等字眼已经成为困其一生的梦魇。
如今不但没能逃避这个梦魇，反而要被动的身陷其中，精神濒临崩溃的闫解旷已经不能分辨闫富贵的话语了，只是表情狰狞的放出最后通牒。
“今天哪怕你说出大天来，这个乡我也不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儿子，那就去给我买份工作，要不然，老子就一把火把房子点了，大不了咱们一块儿下地狱！”
被小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闫富贵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可是当亲耳听到，闫解旷竟然想拉着全家一起死的时候，心头的火气瞬间被引燃。
“你给老子滚！”
盛怒之下的闫富贵将桌子拍的震天响，随后面红耳赤的伸手一指门外。
“这个乡你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当初老子让你好好学习，你把话当耳旁风，如今知道要下乡又怪起我来了？老子辛辛苦苦把你们养这么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不是觉得你和闫解放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样，都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如果你也想自立门户，老子一样可以成全你！”
只可惜，闫富贵一番半是威胁半是恐吓的话语，不仅没吓到闫解旷，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虽然闫解旷被接二连三的噩耗打击的快要崩溃，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
垂头隐藏起眼底那快要溢出的凶光，许久之后，闫解旷才缓慢的抬起头，眼神冷漠的环视了一圈家里人后，脸色无悲无喜的钻进自己房间。
听着闫解旷摔门时发出的惊天巨响，闫富贵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踉跄了好几步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接连两个儿子和自己反目成仇，这一刻，闫富贵甚至怀疑起自己教育孩子的方法是否正确，要不然为什么从小就时不时遭受毒打的刘家兄弟，长大了却是通情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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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淮茹破天荒的请了一天假期，照例为一家人做好早饭后，脚步坚定的消失在四合院。
和三个孩子一脸欢声笑语的表情不同，贾张氏则是味同嚼蜡的吃着窝窝头，眼神也变得涣散无神。
脑海里回想着昨天晚上，将三个孩子哄睡后，秦淮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和最后撂下的那句妈你别怪我，隐约猜到什么的贾张氏不禁潸然泪下。
“奶奶，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窝窝头不好吃，小槐花用馒头和您换！您别伤心了！”
因为槐花是遗腹子，贾张氏除了棒梗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丫头，所以，当小槐花看见贾张氏眼角的泪珠后，立刻关心起来。
“槐花乖，奶奶不是伤心难过，奶奶是知道你哥哥不用下乡了，开心的！”
小槐花稚嫩的嗓音，一下子将贾张氏的思绪拉回现实，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后，随口给出一个解释。
与此同时，四九城第六医院外，秦淮茹已经来回踱步十多分钟了，虽然觉得他的做法可能有些对不起傻柱，但看到一名女同事满眼泪痕的帮孩子采买衣物后，深吸了几口气，目不斜视的迈进六院大门。
经过几分钟的排队挂号，秦淮茹来到了妇科诊室，随后也不扭捏，目光坦然的开口询问医生。
“大夫同志，我想咨询一下上节育环的事情！”
要知道，六七十年代街道办虽然多次宣传过节育环的政策，但这时的人们都认为多子多福，所以也就没什么人关心。
这名医生同样如此，听到秦淮茹询问绝育换，先是表情茫然的抬起头，片刻后回想起绝育换的作用后，这才一脸审视的看向秦淮茹。
“这位同志，你知道绝育环是干什么的吧？我得先提醒你一下，绝育环上容易，但要是想取出来，那可有一定风险！”
虽然秦淮茹被医生审视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但这些年她还遭受过比这更加过分的眼神，因此，仅仅是蹙了蹙眉，下一秒秦淮茹的脸色便恢复如常。
“大夫，我知道绝育环是干嘛的，我们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要不是工资低养活不了，我也不会来咨询这个，并且我婆婆也同意上环。”
秦淮茹一番天衣无缝的说辞，彻底打消了医生的疑虑，脸色缓和下来的同时，一边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轻声细语的交代起注意事项。
“上绝育环虽然算不上大手术，但术后会有一段虚弱期，期间要多休息，有条件的话让家人买一些有营养的食物。”
面对医生的关心，秦淮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后，接过单子，脚步飞快的出门缴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淮茹已经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随着最后一滴麻药打进身体，秦淮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只有眼角滑落的那滴眼泪，才能知道她的心情并不像表现的那般平静。
一觉好眠，当秦淮茹再次睁眼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闭眼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后，秦淮茹一把掀开被子，动作迟缓的起身下床。
恰巧这时，秦淮茹的主治医生前来查房，看到秦淮茹的动作，赶忙将其按回床上，一番仔细的检查后，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恢复的不错，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这刚做完手术，最好多休息一会儿，咱们女人的身子珍贵，弄不好就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听到医生的答复，秦淮茹便不再坚持，感激的道了声谢后，又闭眼假寐起来。
当秦淮茹步履蹒跚的回到四合院时，院子里的妇人们正三五成群的晒着太阳，突然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秦淮茹，自然准备好奇的“关心”一二。
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贾张氏便如野猪下山般，蛮横的拨开人群，凶狠的留下一句没见过女人来事吗，这才搀扶着秦淮茹向贾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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