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上，J一脸吃瓜地看着一言不发的tV两人。
此时的V靠坐在舱壁下，冷眼看着鼓捣着航线数据的t。t肯定知道V在看他，但却装作若无其事。只看表情就能知道，这两人正在因为某些原因打冷战。
说实话，J从没想过这两个人之间能打起冷战来。不管是t还是V都是有话直说的人，虽然前者有时更委婉，但至少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互不沟通的场面。
根据J的推测，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原因只能是，这次冲突涉及到的东西已经触碰到了两人深层的原则，不好直接就此忽视，也不太好由轻描淡写的沟通解决。
那么会是因为什么呢？J突然好奇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拿我当空气人可以理解，毕竟我们敌对了那么长时间，”
J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你俩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看上去像两个受气包。”
t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转过身想说些什么。但看到V仍是那副想把人生吞的阴冷表情瞪着他，t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对着J摇了摇头，回头继续工作。
“呵，两个笨蛋。”J不屑地笑了笑。
谁都能看出来，V是在等着t主动开口，可t这个时候居然像失了智一样，傻呵呵地等着V找上他。V也是够执着，看到t那个呆样居然还在那干等。
“真是不好评价啊。”J摆了摆手，选择静观其变，不再随便插手。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期间t真的就只是伏在驾驶台前自己鼓捣着，V也真就眼都不眨一下地在那里干瞪着，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够意志坚定了。
终于，等到J都快要睡着的时候，t终于决定自己先站出来。他呆呆地立了片刻，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然后回头看向V说道：
“V，我……”
他话还没出口，V就自顾自地打断了他：
“你太让我失望了。”
V的眼神看上去很是渗人：“连续两次。你居然到现在才决定和我说吗？难道这不是一个迫切该解决的问题吗？”
“这也是我犹豫的原因，”t摇了摇头，“我本没指望这问题会被解决，我在考虑的是以后的态度。”
“你认为这事解决不了？我倒是可以设法解决你。”V语气阴冷地说。
“谜语人滚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J实在是忍不住打断道。
“按你当时的意思，你就想当替罪羊呗，”V站了起来，朝着t缓步走去，“你是想说，那些人是你我一边在梦里散步，一边指挥着身体去杀的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大好人呗，慈善家呗？你来普度众生，我就是等着超度的恶鬼是不是？”
“应该是修罗。”J喝了口机油指正道，但马上把那口机油喷了出来。
“V，我认为，”t尽可能平和道，“我们至少得考虑他们的感受，这事一定程度上确实是我们的大意造成的。就算不是我们的责任，人们也无从得知，在他们的视角……”
“他们的视角关我屁事？！”
V冲到t面前，揪住他的领子逼视着他道：
“我做了，那就是我错了，我可以杀人偿命，就怕到时候有人还要拦着呢------不是我的问题，谁都别他妈想赖到我头上，我不认！”
“就算是这样，我们好歹要沟通一下。我不认为给那些心碎的人二次伤害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t毫不退缩地与V对视着。
“别以为穿着警服就是人民公仆了，自己都管不过来，还惦记别人那点破事！”
V用力把t推开，自顾自地转身回到原位继续坐着，这次她终于不再看t，而是对着一块空处干瞪眼。t求助地看向J，但J耸耸肩表示拒不参与。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V的声音再度响起。t抬头看去，见V的眼神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犀利，反而如暗河般隐隐涌动。她幽幽地向t问道：
“知道我最开始认可的是你那句话吗？”
t愣了一下，思考了片刻，疑惑地摇了摇头。
“‘你得把道德问题放在一边’，这不是你的原话吗？那会儿你分得很清楚，什么是该放在首位的、什么是应该承担的、什么是可以舍弃的。
后来，你就越来越多愁善感，开始思考那些有的没的。那有什么？谁还没点自己的心思？你跟我说过你是自私的，那更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私者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现在呢？我算是知道了，圣母是一种病，是种能后天染上还无可救药的病！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假如你没有摧毁那块模因，估计直到你过热发疯之前，你都不会再去吃任何一个人了，对吧？”
t被V这一长段话说得哑口无言。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自己说的那些话居然能这么巨细无遗地被V记在心里。他总是下意识认为V是有些轻浮的，从没去站在V所珍视之物的角度思考问题。
那些话在当时的他来说肯定是实话，放在现在也一样。t这下明白V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一时间觉得有种乌龙球的感觉。
看着别过头去的V，t再次像在下决心一样站立了片刻，才出声说道：
“不，V。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觉得我患的病应该是先天性的。”
“huh？”V猛地回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我……一直是这样，是你讨厌的那种类型，”t这次开始躲避V的目光，“或者说，也是你希望的那种类型，我是个自私的人。
“那些无辜的人，无时无刻不在给我负罪感，让我去质疑我自己。我……讨厌这种感觉，我把自己变成一个好人，那样的话我或许可以通过做一些事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说到底，我还是为了自己，不管是冷漠无情还是圣母也罢。为了活下去，又或是为了心里安慰。我想了，于是我就那么做了，遵从内心的想法，只顺应自己的意见，来让自己得到慰藉。
所以，抱歉我忽略了你的感受，V，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没什么好抱歉的，自私鬼。”V倔强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不让t看到她脸上的矛盾之色。
这时，t却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V：
“要说的话，最不自私的人应该是你吧，V？”
V浑身一颤，再次从地上跳了起来逼到t面前，几乎贴着他的屏幕大声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们大家都知道，先是N，然后是我。”
t反过来抓住V的手腕，后者用力挣了几下，却没能把手腕从t的手中抽出。t仅仅地抓着V，冷静地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打着自私的名义，实际上你深爱着所有人，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要留着Uzi不第一时间杀掉她？对于当时的你来说，Uzi的调查是与你不利的，你为什么留着她，你那时就预测到我们能活到现在了吗？
还有协助这一切的我，在你的视角下，见到我的第一时间不就是应该想办法清除不稳定因素吗？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动手？
因为你在乎N，也就在乎Uzi，我也认为你还在乎我，包括你刚才的话，我都可以理解为……恨铁不成钢？可你还不想放弃我，不是吗？”
“你放屁，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战斗力打成中国结太浪费。”V的语气渐渐不再如刚才那样坚定了。
“那么，你想留下我，对吗？留下我这样一个窝囊废，留下我这样一个圣母？”t把V的手拉近自己说道。
“什么圣母？你是娘炮吗？哪里凉快哪待着去，我看见你就反胃，像个中年油腻男。”
V用力捶打t的手，这才终于甩开t的束缚。她像逃一样窜到飞船的另一侧坐下，抱住膝盖，把头埋到手臂中，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t看着她有些仓惶的样子，回头用表情询问J：
我这算成了吗？
成过头了，有两把刷子嘛你。J肯定地冲他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怎么办？
趁热打铁呗，死脑筋转点弯行不行？
话说我真的像中年油腻男吗？
这个嘛，呵呵……J耸了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得不到确切的答案，t也不想去探询这件事情。他轻手轻脚地走到V的身边坐下，V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挪挪屁股和t拉开距离。t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胸兜中抽出了什么。
呲啦！
他撕开那东西的包装，然后故意掰下一小块用指头捏碎，让味道能通过空气传到V那边。果然，V双手握了握，发出了很轻微的咽口水的声音。
“改过自新后的第一餐！没想到我已经这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t故作感慨地说道，“压缩饼干，V，你是不是从没吃过？”
“走开！谁稀罕！”
V还嘴硬地挣扎了一下，下一秒……
咕咚。
“啊哦，虽然但是，我是没想过机器人饿肚子也会有声音。”t笑了笑。
“再多嘴就杀了你！”V一下子扑过来，冲着t伸出手，“给我！”
“好好好。”
t把手中打开的压缩饼干递向V，还没等V接过去，两人面前影子一闪，t手中的压缩饼干便无影无踪。
V一下子炸了毛，跳起来用要杀人的目光看着抢走饼干的J。J恶劣地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饼干，有些挑衅地说道：
“怎么了？我也没吃过这种东西呢！反正你也不太想要，我就当是他送我的喽。是送，给，我，的！”
“是我的！”
V完全抛弃了一切负面情绪，追着J在飞船里上蹿下跳起来。J躲避之余，不忘冲着t使了个眼神。t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是少不了要被J剥削了……
「我熟记所有歌词，但绝不唱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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