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左雄并未理会，只是看向王生。
“画皮鬼已死，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回头来千户所，我有事问你。”
这些日子来，左雄一直在派人寻找妖邪，但收获实在太少了，因此他准备换个法子。
聊斋世界妖魔鬼怪特别多，但根据左雄了解，似乎书生碰到这些鬼东西反而最多。
远的有前世的那些传闻，狐与人的深入交流，鬼与人在深夜的碰撞，无一例外，都是书生。
近的有这两次，一个是李公被老妪盯上，一个是王生被画皮鬼盯上。
所以左雄准备看看能不能从王生入手，一则钓鱼执法，二则看能不能从王生身上牵引出其他的书生，然后‘意外’撞上。
小院内，王生显然没想到左雄竟然会再次找上自己，面色顿时一苦。
不过，他也知道左雄乃是锦衣卫千户，而且是非同一般的千户，他是万万不敢忤逆左雄的要求的。
“谨遵千户大人之令。”王生施施然一礼。
左雄见状，微微点头，随后提着冷艳锯直接离开了，期间没有再看任何人。
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反正画皮鬼已经死了，他自然不可能留下来做这种善后。
离开了王生的家，左雄自己返回了锦衣卫所处的小院。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有锦衣卫便敲响了左雄的大门。
“千户大人，外面有一位名叫王生的书生找您，他说是听了您的命令来的。”
左雄从床上坐起来，先是一愣，随后恍然。
“你让他在大厅等候，我马上就来。”
“诺~”
门外锦衣卫的声音传来，随后便退下了。
左雄见状，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番穿衣洗漱之后，便直接来到了大厅。
大厅之中，王生手足无措的站在中央，面目之间尽是纠结与不安，似乎对左雄寻找自己感到非常的担忧。
“怎么？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拿你问罪？”
左雄从门口走了进来，拍了拍王生的肩膀，随后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王生被左雄的行为吓得一惊，待看清左雄后，连忙躬身行礼。
“小生见过千户大人。还请千户大人明察啊，那画皮鬼当真是我无意之间带回来的。”
“而且画皮鬼做了什么事情，我是万万不知道，此事当真跟小生无关啊。”
说着，王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喊着。
按照大周律例，事实上作为秀才的王生见到左雄是不用跪拜的，因为他有功名在身。
然而锦衣卫的名声太过恐怖，再加上此前画皮鬼的一些事情，以至于王生早就吓破胆子了。
左雄看着跪倒在地的王生，满脸的无奈。
“行了，起来吧。此事我已然知晓，不会降罪于你的。”
他叫王生前来，乃是为了打探消息，同时也是为了钓鱼，若是这饵料一开始就被吓懵了，那么后续的计划自然也无法进行了。
没等王生回话，左雄轻笑道。
“来人拿，还不快给王秀才上座？上一壶好茶。”
话音落下，门口的侍者闻言，不多时便端了一壶茶水走了上来。
左雄起身，来到王生的身边，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武道宗师的实力，提起王生这种普通的书生简直不要太简单。
王生此刻也似乎反应了过来，左雄似乎真的并非是找他问罪。
在左雄的搀扶下，王生坐到了椅子上，端起了茶杯抿了两口。
他看了看左雄，又看了看四周，心中渐渐安稳了下来。
眼见对方稍微冷静了许多，左雄微微点头，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番寻你前来乃是有事情想要询问你。关于那画皮鬼，你是如何与她相识的，这方面可能需要你详细说一下。”
左雄说完，端起茶杯，吹了两口热气，微微抿了一口。
他看向王生，等待王生的下文。
王生由于刚刚被安抚了一番，知道左雄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顿时安心了不少，当即便开口了。
“不敢欺瞒大人，当初我......”
王生说的很慢，而且很详细，虽然很多细节有点似是而非，但具体的情况却还是讲出来了。
左雄坐在旁边听着，一开始还有点兴趣，可是说到后面，他却完全感觉没兴趣了。
事情很简单，不过是少男少女的初相识罢了，也许附庸风雅的文人瞧见会有感慨，但对左雄来说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左雄坐在位置上，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点，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忽悠王生。
反观王生，在说完之后，他眼巴巴的看着左雄，本以为会得到赞赏，没曾想左雄竟然不说话了。
他坐在原地，神色紧张完全不敢说话。
现场，只剩下了桌面敲击的声音，啪嗒啪嗒，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王生的心坎上，让他整颗心再次提起来了。
时间在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王生要受不了的时候，左雄开口了。
“说起来，我对诗词歌赋同样喜欢，不知近些日子，这长山县是否有何诗会呀？”
左雄说着，看向王生，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满脸的真诚似乎真的对诗词歌赋十分上心。
反观王生，此刻一下子直接懵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在说妖鬼，下一秒就谈到诗词歌赋了，这位千户大人思维跳跃这么大的吗？
不过，想归想，但王生却丝毫不敢大意，略微沉思片刻后当即回复道。
“回千户大人的话，近期长山县不曾有诗会。”
“不过，过些日子将要八月十五，那金陵城倒是有一场中秋灯会，届时应天府各州县的读书人都会前往参与此次盛会。”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我听说这次诗会乃是礼部尚书傅大人牵的头，若是得这位大人看重，必然将......”
说到这，王生瞥了一眼左雄。
左雄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继续说，不用忌讳。”
“听我的同窗好友于璟所言，此次傅大人已经传出话来，会酌情考虑向陛下推荐拔得头筹。”
王生点了点头，将刚刚没说完的话复述了一遍。
左雄听完，微微点头。官场之中，互相推荐是常有的事情，身为千户的左雄自然清楚。
不过，他本意也不是为了参加诗会，而是为了找些读书人，然后看看能不能碰到点妖鬼。
说白了，一切还是为了功德点。
倒是傅天仇这个名字，让左雄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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