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便宜点，就便宜点，这次便宜点以后也好联系嘛！”
林羽对那位黑中介赔着小脸，往他手里塞了根烟。
黑中介看了眼林羽手中的烟，推脱两下顺势拿在手中，手指晃了晃，放到嘴边。
林羽顺势帮他点燃，黑中介长吸一口，从鼻子中吐出两股雾气。
弹了弹手指，感慨一声：“这味挺正啊！自从瀚海市沦陷以后，就再没尝过这款烟了。”
“老板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两包就都送你了！”这是林羽当初奔着想要走人际关系顺手揣在兜里的两包，今天正巧派上用场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意思意思，老板不用不好意思。”
“行吧，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黑中介从兜中掏出一沓门票，抽出两张，接过两盒烟的同时递给林羽。
“钱就不用给了，这两盒烟就抵了。门票你拿着，周日早上七点营业之前，去东门，把门票给那里的保安就行。”
“谢谢老板了！”
黑中介挥了挥手，将两包烟揣进兜中转身离去。
林羽心情同样不错，看着手中的两张门票，差点笑出声来。
门票到手不说，还省了点钱。
想到这里，林羽悠哉悠哉的回到自己和琪亚娜的小窝，琪亚娜早已在家中等候。
她面前放着两桶插着勺子的泡面，盖子已有些塌陷，不知是泡了多长时间。
大门‘咔哒’一声被从外面打开时，琪亚娜失神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大门处。
林羽带着笑容迎面走来。
“你又回来晚了。”琪亚娜情绪有些低落。
“以后不会了。”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你这个星期都是这样，很晚很晚才回来。”
“我发誓，这回真的不会了，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林羽神秘兮兮的一笑。
但琪亚娜情绪依旧不是很高。
揭开泡面的盖子，但却并没有撕下来，因为这泡面桶还要用。
他们这一个星期就是这么过来的，买了两桶泡面，之后就一直买临期的袋装泡面，重复利用桶面的桶，这样能很大程度上节省一部分开支。
从废墟中带出来的还有些牛肉干，每天拆一条，撕成丝带状泡到泡面里，就能让泡面也有纯正的牛肉味了。
简直不要太香。
吃完面，将泡面汤也喝的一干二净，擦了擦嘴，林羽便将琪亚娜拉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在琪亚娜眼前晃了晃。
门票上，那只傻笑的黄皮兔子很是耀眼。
见到门票的那一刻，琪亚娜瞬间明白林羽这两天为什么会回来的这么晚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林羽不要她了，没想到……
“你...这几天回来这么晚都是为了...买这两张门票？”
琪亚娜的声音突然哽住了，眼眶泛起一层水雾。
她死死盯着林羽手中的门票，仿佛那上面印着的笑脸是一记重锤，狠狠击碎了她最后一丝防线。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成晶莹的珠子。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这么累？这一切明明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右手不自觉地揪住自己的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日子...每天统计的工资也都对得上，那这些...就只能是你加班加点买来的。”
她抬起头，看向林羽的眼睛里满是无助和愧疚。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太多的情绪：有对林羽付出的感激，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自责，还有对未来的深深恐惧。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喃喃自语，声音几乎要淹没在抽泣中。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就是那个可恶的小偷，偷走了别人的名字，偷走了别人的人生，还让这个世界陷入了灾难...”
琪亚娜的身体微微发抖，像是被寒风侵袭一般。
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节泛白。
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叠合。她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胃部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一阵干呕。
林羽心疼的想要触碰她，却被琪亚娜狠狠推开。
她身体摇曳的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她重复道，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就是个恶人...我不值得...我不值得...”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然固执地睁着眼睛，生怕错过林羽脸上哪怕一丝的表情变化。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你这样做...我好怕...”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
“好怕有一天...我会不想离开你了...”
琪亚娜背靠冰冷的墙面。
在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重重的跌倒在地，双手环抱在膝前，无声哭泣的颤抖着。
颤抖的手指、紧闭的双眼、压抑的抽泣、下意识的抓握...
重重的细枝末节都在诉说着一个事实——这个坚强的姑娘终于不堪重负地崩塌了。
她的泪水不仅仅是为林羽的付出而流，更是为自己的罪孽、为命运的不公、为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流。
林羽站在原地，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琪亚娜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看着那靠在墙壁下颤抖的少女，心里五味杂陈。
“傻瓜…”林羽轻声说道，走上前单膝跪地，试图伸手抚摸琪亚娜的头发，却被她猛地推开。
“别碰我！”琪亚娜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为什么非要对我这么好？我就是个恶人啊！”
林羽的手停在半空，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他看着琪亚娜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住膝盖，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林羽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是你不能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东西。”
琪亚娜没有回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恶人。你只是个被迫卷入这场灾难的可怜人而已。”
琪亚娜抬起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林羽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总是这样……”琪亚娜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依然哽咽，“你总是这样……”
“怎么了？”林羽温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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