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旅旅部，黑云寨。
李云龙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已经传进了会议室：
“老杨！老赵！”
“总部首长们走了？”
会议室里。
杨虎、赵刚和常乃超三人正在研究新一旅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听到李云龙的声音，杨虎头也不抬，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李云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报告！”
四人同时转头，只见一名年轻的警卫员站在门口，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什么事，这么着急？”
警卫员啪地立正敬礼。
“旅长！”
“寨门外来了两位军官，看装束分别是中央军和晋绥军的，现在被哨兵拦在门口。”
“他们说是奉命来慰问的。”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杨虎与赵刚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杨虎笑着看向警卫员问道。
“他们就两个人来的？”
“报告旅长！”
他们各自带了一支运输队，十几辆大车，都用帆布盖着，看样子装了不少物资。”
警卫员如实汇报。
李云龙冷哼一声。
“黄鼠狼给鸡拜年！老杨，你可不能......”
“我知道轻重。”
杨虎抬手打断他，对警卫员说道。
“去请他们到会客厅，我和赵政委在那里等他们。”
“记住，以礼相待。”
等警卫员离开后，李云龙和常乃超对视一眼，识趣地站起身。
常乃超整了整军装领子，低声说。
“我和老李先回避，这种场合......”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们俩在场不太合适。
十分钟后，会客厅里。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接着是警卫员洪亮的报告声。
“请进。”
门开了，两位身着笔挺军装的军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央军中将，约莫四十出头，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胸前的勋表排得整整齐齐。
后面跟着的晋绥军少将要年轻些，面容白净，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更像是个文官。
杨虎和赵刚立即起身敬礼。
中央军中将回礼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职业军人特有的干练。
“杨旅长不必多礼。”
“我是中央军教导大队的秦天明。”
他侧身介绍道。
“这位是晋绥军副参谋长张国元少将。”
张国元向前一步，笑容可掬地说。
“久闻杨旅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两位长官远道而来，辛苦了。”
杨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不知有何指教？”
秦天明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
“杨旅长，我们这次是代表国民政府，专程来给新一旅送补给物资的。”
“贵部在平安县一战中全歼日军一个炮兵大队和一个野战联队。”
“打出了华夏军人的威风！委员长听闻捷报，十分欣慰。”
张国元紧接着说。
“阎长官更是赞不绝口，说这一仗打出了咱们晋省子弟的骨气！”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
“这是阎长官特意让带来的上等普洱茶，请杨旅长品尝。”
赵刚接过茶盒，微笑道。
“两位太客气了，我去准备茶水。”
他转身时与杨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要借机离开，给他们单独谈话的空间。
待赵刚离开后，会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秦天明轻咳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烫金的嘉奖令，郑重地放在桌上。
“杨旅长，这是委员长亲自签发的嘉奖令。”
“为了表彰贵部的战功，国民政府决定拨付二十万大洋、五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十万发子弹。”
“委员长承诺，若新一旅愿意回归中央军序列，将授予您少将旅长职务，所有军官官升一级，并补充三个月的军饷。”
杨虎接过信件，没有立即拆开，而是轻轻放在一旁。
“感谢委员长的厚爱。”
这时，张国元不甘示弱地也取出一份文件。
“杨旅长，这是阎长官亲自签发的嘉奖令。”
他特意加重了\"阎长官\"三个字的语气。
“阎长官准备了十万大洋、一个团的装备，外加二十万发子弹。”
“而且......”
他压低声音。
“阎长官说了，只要杨旅长愿意率部加入晋绥军。”
“立即授予中将军衔，给一个整编师的编制，驻地可以由您自己选择。”
会客厅里一时寂静无声。
杨虎的目光在两份文件之间游移，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阎长官和委员长如此厚爱，杨某实在受宠若惊。”
杨虎终于开口，声音不疾不徐。
“一个给中将师长，一个给少将旅长，这份器重，杨虎铭记于心。”
秦天明紧张地盯着杨虎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膝盖。
张国元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期待。
“首先，我要感谢委员长的慷慨。”
杨虎抿了口茶，话锋一转。
“不过......”
这个\"不过\"让秦天明心头一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难道杨虎嫌少将旅长的职位太低？
张国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正要开口，却听杨虎继续说道。
“阎长官倒是了解我们新一旅的实际情况。”
不瞒二位，我们确实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师的规模，正在考虑扩编的事。
阎长官这份厚礼，来得正是时候啊。”
张国元喜形于色，连忙接话。
“杨旅长果然爽快！”
“阎长官常说，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正是我们晋绥军最需要的人才！”
“将来必定是咱们晋军的栋梁！”
秦天明脸色骤变，急忙打断。
“杨旅长，此事关系重大，不妨再考虑考虑。”
“我回去后立即向委员长汇报，争取给新一旅一个整编师的番号！”
他说着站起身，似乎想要立即启程返回。
杨虎笑而不语，只是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秦天明见状，干脆拉着张国元一起告辞，他可不想留张国元在这里继续游说。
将两位\"钦差大臣\"送到寨门口时，夕阳已经西沉。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杨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赵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轻声问道。
“老杨，你怎么看？”
杨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着天边的一朵云彩，缓缓说道。
“老赵，你说这天上的云，是跟着风走，还是风推着云动？”
赵刚会意地笑了。
“我看啊，是各走各的，但又不得不互相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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