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下，平静的小镇里，卷起了一阵狂风。
想要躲回室内的人忽然发现墙上出现了数不清的红色“死”字。
还未干涸的红颜料不住地往下挂，变得格外狰狞。
“你这样会引来道士的！我好不容易才逃脱道士的追捕，我求你把我放下来吧。”
娃娃被素辉影抓在手里，不少人都透过窗户注意到了浮在半空中的滑稽娃娃。
“我就是要引来道士。”
“你疯了......道士一来，我们都得灰飞烟灭！”
“只要等道士把那只鬼灭了，我就立马离开。”
“它给你的定情信物都这么厉害，本身也肯定实力强大，你嫁给它又不亏。”
“不亏？我连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而且深更半夜下，强鬼所难，都没询问过我的想法，根本不知道要尊重鬼，一看鬼品就不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鬼品不好的鬼？”
“师傅！”
水水的声音响起，素辉影瞬间转头望去。
看到它和身边的小形，舒了口气。
“你们去哪了？”
她飘了过去。
“不知道......”
小形无语地瞥了眼水水，理清了思路，回答道：“昨晚上，你去捡纸钱，我跟水水也想帮忙捡纸钱。”
“但是灯突然灭了，我们还被一道风吹到其它路上了。我们想要回来找你，但是刚找到你，就发现你跟一只鬼走了，还有两个纸人拦住了我们。”
“我跟一只鬼走了？？”
素辉影瞪大了眼睛。
她明明记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困，就睡着了。怎么可能跟一只鬼走了？
不会是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吧？
小形注意到了素辉影手中的娃娃，此时的娃娃神情呆滞，看起来恹恹的，“师傅......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素辉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暂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杀死这只娃娃，但也不能继续放任它害人。
它不属于那种单纯吃鬼魂和纸钱，到处游荡的鬼，而是寄生在某件物品上的，食物是带有某种强烈情绪的人的魂魄。
它能激发出人心里最大的恶念。
所以当时都不搭理自己和两个徒弟。
当然也不代表它没有手段干掉自己。
到时候等自己更强了，把它丢给其它鬼做实验，要是有鬼能把它吞了，自己再去吞了那只鬼。
这提升简直飞速啊~
素辉影乐呵呵的，感觉变成鬼了以后，思想变简单了，也更容易开心了。
但很快，她又垮了脸。
怀疑自己是不是纸钱吃太多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能找来道士。
素辉影也没闲着，趁着这段时间，多抓了几只鬼。
不过这些鬼似乎都失去了自我意识，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躲。
她也清楚，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那些知道躲的肯定早就已经躲起来了。
再一次在路边看到了那个流浪汉。
只不过她早已经不是当初弱小的她了。
“呼——”
一阵风掀起了流浪汉的大衣，他眯着眼抬起了头，试图伸出手阻挡一些风，可那风愈来愈大，裹挟着沙土，钻进了他的衣领里，爬上了他杂乱的头发和胡子。
甚至有一颗锋利的小碎石轻易地擦破了他的脸颊。
血痕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被更多的细沙掩埋。
“嘎嘎嘎，原来你也会欺负人类。”
滑稽娃娃突然间发出了一阵怪笑声。
素辉影没有回应娃娃的阴阳怪气，控制着风将流浪汉的铁碗朝一个方向吹，流浪汉不自觉地追向了铁碗。
可还未等他抓住在半空中不断旋转的铁碗，风又急速换了个方向，将他没能顾及到的大衣朝后一掀，升腾到空中舒展开来。
风势渐渐减弱，素辉影接住了大衣，将内袋里的一根烟抽了出来。
流浪汉终于接住了碗，朝怪异浮在风中的大衣走去。
那大衣却又快速移动了一下——素辉影收回了手，手中的大衣随之移动。
她在滑稽娃娃的笑声中，将另一只手上夹的烟递给了流浪汉。
流浪汉脚步在风停的一刻也顿住了，眼珠子盯着烟迟迟不转动。
忽而，他叹了口沉沉的气，气息浑浊而无奈。
“怎么发现的？”
沙哑而沧桑的声音响起。
胡子上的沙砾颤抖着落下，滚动到一旁。
“什么？发现什么？”水水眼里闪着好奇。
“他是个人类，但是能看见我们。”
小形笔直站在一旁，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防备。
滑稽娃娃失去了笑容，它扭了扭身子，又把背弯下去缩着了。红色毛绒帽子也垂落下来，上面的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球碰撞到它黑白的衣衫上。
“你隐藏的是很好，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流浪汉想要接过烟，却又被素辉影抽回。
“我有无数次怀疑和试探你的机会。”
此话一出，流浪汉神情一僵。
他竟然是自己主动暴露了自己。
主动送来的分，肯定得接。
素辉影露出了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笑容，“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以前是道士吗？”
“不是。”流浪汉摇了摇头，又坐回了墙边。
他闭上了双眼，一副不想继续回答的样子。
“我是鬼，不会遵守人类的规则。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了？”素辉影凑近，伸出了血红的指甲。
“那你挖吧，起码我以后都看不见鬼了。”
“看来是因为这双眼睛，眼睛曾经遭遇过什么吗？还是你在故意引导我？”
指甲逐渐下移，摸向了流浪汉的心脏。
“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了。”
指甲瞬间刺穿了血肉，刚好在心脏周围，薄薄一层。
流浪汉的神情也逐渐不稳。
“是不是感觉很疼？”
“只要你回答我，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师傅，你现在看起来特别像个恶鬼。”水水老实说道。
“闭嘴。”
素辉影撇头皱了下眉头。
小形连忙捂住了水水的嘴，“你知道恶鬼是什么样吗？”
被捂住嘴的水水没法说话，只能摇了摇头。
又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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