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觉赞普,他报上自己的名号。他的目光扫过姚寅笙身后全神戒备的调查组成员和脸色苍白的姚韵锦,最终又落回姚寅笙身上,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诸位远道而来,想必辛苦了。请坐吧。”
贡觉赞普指着红山羊对面那排空着的座椅,那姿态仿佛在告诉大家,他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在安排一场早已预定的会面。
形势比人强,众人强忍着怒火和不安,在贡觉赞普指定的位置坐下,红山羊那边投来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挑衅。贡觉赞普回到法座下的主位坐下,目光在双方之间逡巡,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他缓缓开口:“现在,让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诸位不惜穿越险阻,来到我这小小的寺庙,所为何事?或许,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黑伴明作为代表,强压着怒意冷声说明他们的官方身份和来意:追查国际邪教组织红山羊,并寻找被带走的公民曲珍。
听到自己被列为邪恶组织,红山羊成员发出几声不屑的嗤笑,但贡觉赞普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了然于胸。当黑伴明要求寺庙交出曲珍和红山羊成员时,贡觉赞普终于笑了,那是一种极其冰冷的嘲讽。
“原来如此啊......维护秩序,追捕邪恶,真是令人敬佩的职责。”
贡觉赞普的话语中听不出丝毫诚意,目光再次转向姚寅笙,仿佛她才是对话的核心,“不过曲珍女士现在在此地静修,是为了涤荡变数所带来的不安定因素,这是为了整个雪界的平衡与和谐,恐怕不能轻易交由你们带走。至于二者之间的恩怨并非不可化解,使者,你身上带着钥匙,才是真正通往更高理解与力量的途径。若你愿意将它们交予我,由我来妥善保管、引导其力量,维护此地的永恒宁静,那么一些不必要的冲突或许就可以避免。甚至,你们想要的人,也不是不能商量。”
贡觉赞普的目标是姚寅笙手中的石头,姚寅笙闻言皱起眉头,他要石头来干什么?所谓的理解与力量说的是什么?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酥油灯的火苗疯狂跳动,光影在双方脸上明灭不定。贡觉赞普坐在中间宛如一个冷眼裁判,他的真实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姚寅笙迎着贡觉赞普那幽深而贪婪的目光和对面红山羊成员毫不掩饰的窥探,心中飞速权衡。硬拼绝非上策,这座寺庙里住着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住持,还有虎视眈眈的红山羊,实力对比悬殊。她必须利用手中的筹码,寻找破局之机。
姚寅笙缓缓站起身,身姿挺拔,目光清澈而坚定,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贡觉赞普,“住持,除了寻找同伴,我来到此地,也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解救一些被困的灵魂。”她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红山羊那边戏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认真。
姚寅笙继续说:“这个地球有不同的维度,不同的维度就意味着不同世界的存在。我曾经到过一个地方,它叫镜墟,那里有一座山叫暝山,那里囚禁着许多因使用转生诀而无法进入轮回的生灵。我手中有半张转生诀,而我来到这里,是想找到可以释放这些灵魂,引导他们真正解脱投入轮回的法术,用转生诀来交换那个法术。”
贡觉赞普一直维持着宝相庄严的脸上抽动了一下,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那光芒中混杂着一丝了然,一丝贪婪,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忌惮?他显然知道转生诀的事情,这个情报似乎并没有让他多意外。
而反应更大的,是红山羊那边,一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的布卢斯·菲洛斯少爷,此刻猛地坐直身体。那双蓝宝石一样漂亮却冰冷的眼睛,骤然迸发出炽热的光芒,死死地盯住姚寅笙,仿佛要将她看穿。英俊的脸上不再有玩味的笑容,而是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兴奋与渴望的神情。
布卢斯喃喃自语道:“转生诀......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法术?”布卢斯笑了,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尽可能地搜集世界各地的稀有、强大、禁忌的知识与力量,无论是生物还是法术。一张记录着可能干涉生死轮回的禁忌法诀残页,其价值对他而言远超于虚无缥缈的香巴拉传说,这简直是意外撞上的惊天宝藏!
大殿内的气氛因为转生诀而变得更加诡谲。贡觉赞普似乎对红山羊的激烈反应视若无睹,他依旧是那副掌控一切的神态,双手合十,脸上挂着虚伪又悲天悯人的笑容,“阿弥陀佛......原来使者心怀如此大愿,欲渡苦海亡魂,实在令人敬佩。你所寻找的法术......贫僧确实有所耳闻。据古老的记载,那解脱灵魂的秘法,很可能被收藏在本寺一间极为隐秘的密室之中。只是......那密室设有极其古老的禁制,唯有钥匙能打开密室。贫僧虽为住持,多年来亦无法窥其门径。使者,贫僧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你身上所携的几块石头即为钥匙,它们正是开启密室的关键。不如这样,你将钥匙暂且交予贫僧保管,贫僧集合全寺之力,尝试以佛法催动钥匙开启密室,为你取出秘法。你与你的同伴,可在此殿中稍作等候,如何?”
贡觉赞普的提议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包藏祸心。交出所有石头然后在这完全由他掌控的大殿中等候?这无异于将主动权彻底拱手让人,任人宰割。
姚寅笙心中冷笑,她轻轻摇头,“住持的好意,姚寅笙心领了。只是任务迫在眉睫,我心急如焚无法安心等待。况且钥匙与秘法息息相关,那些石头呈现出来的奇特景象只有我能看到,所以我认为,也许需要这些石头的持有者亲自在场,方能产生共鸣,顺利开启密室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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