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事确实蹊跷。根据我们在警视厅的内线说，那天晚上确实有人冒充我们的人，还特意报了‘黑手帮’的名号。”
“废话，我不知道？要你说？”石川龙也瞪了刚才说话那人一眼，咬牙切齿道：“给我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敢用我们黑手帮的名义行事，就要付出代价。”
他环视全场，声音阴沉：“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新闻上播报的哪是事实？
什么“黑手帮悍匪与警方激烈交火”、“犯罪集团公然挑衅执法机构”？
全是狗屁！
石川龙也心里怒骂。
他们黑手帮虽然在暗地里经营着不少见不得光的生意，但一向讲究个“闷声发大财”，深知和气生财的道理，哪有和官方正面对抗的底气和实力？
就因为那晚不知是谁的栽赃嫁祸，警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这几天对着他们的据点进行了疯狂的清扫，损失的都是他们的人。
说什么奋起反抗、抵死不从，去他妈的，这些警察真是脸都不要了，想要把他们往死里逼。
“查，必须查，必须在警方之前找到那个女高。”
石川龙也深吸一口雪茄，强行压下心中的暴戾，“眼镜，内线有没有更具体的消息？那些冒充我们的人，有什么特征？用的什么家伙？行动路线？”
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摇了摇头：“现场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警方对他也没有调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石川龙也眯起眼睛，烟雾从鼻孔缓缓喷出。
忽然这个时候，会议室中有人手机响了起来。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有石川龙也粗重的呼吸声和雪茄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那阵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声音来源。
石川龙也眼神瞬间瞪了过去。
在这种讨论的关键时刻，手机不静音已经是失职，还敢接听？
那名年轻成员被瞪得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想要挂断，但当他瞥见屏幕上闪烁的特定联系人和那条“急，务必接听，有关那晚女高消息！”时，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硬着头皮，顶着石川龙也杀人的目光，声音干涩地开口：“大…大哥，是派出去找人的小弟，他说可能有那个女高的消息了。”
石川龙也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行将斥骂的话咽了回去。
用夹着雪茄的手不耐烦地挥了挥，示意他赶紧接。
年轻干部如蒙大赦，连忙接通电话，并且下意识地按下了免提键，想让大哥第一时间听到。
“喂？大哥，有…有线索了！”
……
夜色深沉，浓墨般的乌云遮蔽了月光。
楚辰压低帽檐，竖起风衣的领子，将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下。
被警方这么主动出击，躲在暗中处于联系的老鼠这段时间很容易暴露出来，趁着这个时间点，他也是拿到了可以和对方对话的资格。
废弃码头的一处断头路尽头，这里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
远处港口的汽笛声悠长而模糊，更衬得此地死寂。
不过十分钟，一辆运货车停靠在路边。
“可恶，那些警察真是疯了不成？这段时间连生意都没法做。”
“你就别抱怨了，上头只会看效益，哪里会顾及我们这些底层小弟的死活？赶紧办事。”
不多时，两名穿着花衬衫、脖子挂着粗金链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向着远处亮着灯光的房子走了过去，嘴里不干不净地抱怨着：“什么鬼地方，最好真有点料，不然……”
司机心情郁闷的看向窗外，刚想抽出一根烟。
忽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他身后视野死角的一个集装箱后闪出。
车门瞬间被拉开，动作快如闪电。
楚辰的左臂如同铁箍般从后面猛地锁住他的脖颈，右手顺便将车熄火，同时捂住他的口鼻，巨大的力量瞬间切断了他的呼吸和呼救的可能。
“唔！唔唔——”
司机惊恐地瞪大眼睛，双腿胡乱蹬踢，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脸迅速由红变紫。
楚辰将他死死固定在座椅上，俯在他耳边，压低嗓音说道：“听着，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他稍微松开了捂住对方嘴巴的手，但锁喉的手臂依旧牢固，确保对方无法大声呼救。
司机眼神惊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充满了恐惧：“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
“给你老大打电话。”
楚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命令直接。
“打…打电话？说什么？”
“告诉他！”
楚辰一字一顿，“我就是那天晚上冒充黑手帮，绑架了那个女学生，并且故意把事情闹大，栽赃陷害给他们的人。”
“什……什么？”
司机瞬间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自己因为缺氧出现了幻听。
不是，兄弟你一个人，来干嘛的吗？想死的话可以找其他方式，你是有什么受虐病吗？
“兄…兄弟，你确定。”
楚辰的手臂再次收紧，让他重新体验那令人绝望的窒息感，直到他翻起白眼，才微微放松。
“你若是再废话的话，我想你活不过三秒。”
“选择权在你，我数三声。”
冰冷的死亡威胁如同冰水浇头，让这名黑手帮成员清醒地认识到，身后这个神秘人是认真的，而且绝对有瞬间杀死自己的能力。
“一。”
“我…我…”
“二。”
“我打，我打！！”
楚辰用空着的右手从他裤兜里摸出手机，塞到他颤抖的手中。
“告诉他，我就是上门来挑衅的，不过你也没有什么种，连正面露脸的胆子都没有。”
男人手指颤抖用尽了全身力气，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喂？大哥，有…有线索了！”
石川龙也那略带疲惫和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背景似乎还有轻微的讨论声，他显然还在处理帮派的危机。
“哦，快说。”对方催促道。
……
司机喉咙发紧，语无伦次地对着手机喊道：
“老…老大，刚才有人找上我，说他就是那天晚上冒充黑手帮，绑架了那个女学生，并且故意把事情闹大，栽赃陷害给我们的人。”
“他还让我告诉咱们老大，说他就是上门来挑衅的，还说咱们老大也没有什么种，连正面露脸的胆子都没有。”
石川龙也握着手机，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暴起。电话那头手下带着哭腔的转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
“上门来挑衅？”
“没什么种？”
“连正面露脸的胆子都没有？”
这些充满蔑视和侮辱的字眼，与他这些天积压的怒火、憋屈和焦虑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对方狠狠的踩在了地上摩擦。
刚接通电话的年轻成员心脏都提了起来，完全不亚于被一万头老母猪给拱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响起。
“大哥，刚才那个家伙说要和咱们老大武士决斗，当然在考虑咱们老大的年纪上的劣势，可以让他带上一个手下，他没有什么顾虑的。”
“不过他要制定人选，地点之后会选好再通知。”
说话声到此为止，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但是石川龙也此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爆炸了。
嘭！
石川龙也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会议长桌上，厚重的木板发出一声闷响。
指关节处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胸口只有那几乎要冲破躯壳的暴怒在疯狂冲撞。
“武士决斗？”
石川龙也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提武士决斗？还考虑我的年纪？让我带一个人？”
尤其是对方那种高高在上、仿佛施舍般的姿态，比直接的辱骂更让他怒火中烧。
“老大，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有诈，您千万不要上当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接引燃了石川龙也导火线。
他目光凶狠的瞪向刚才那个打电话的年轻成员：“你的小弟刚才也叫你大哥，可是明明我才是帮会首脑，你说……”
石川龙也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轻柔，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他这声大哥，叫的是你还是我？”
那年轻干部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立刻抢答道：“是您，当然是您，老大，我对您忠心耿耿啊！”
“忠不忠心，我又看不到，而且你刚才说的话岂不是让我忍？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垃圾，想要打出名声，就找我这种帮会大佬做垫脚石，你确定他可以踩得住？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栽到他的手上？”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给我闭上你的嘴，我都没有发话，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石川龙也看向四周皆坐的主心骨干：“那家伙竟然敢上门挑衅，那我自然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
“大哥，这样可以了吧？”
司机山鸡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辰看着他的脑袋，只有冰冷的声音传出：“你的联系方式。”
男人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报出了一串的通讯码。
楚辰记下后，淡淡说道：“和你老大武士对决的地点，之后会通知你。”
话音落下，直接将人打晕过去。
“可恶，被对方耍了。”
“面对被抓的风险出来接个单，都能被耍，现在是不是我们黑手帮的名声不太好使了，是个人都能踩我们一脚？”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以及快速走过来的两人。
楚辰迅速下车，借着夜色直接隐入黑暗之中。
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车上昏迷不醒的同伴，这才发觉他们中了计谋。
……
深夜，城市喧嚣渐息。
楚辰用钥匙悄无声息地打开临时住所的房门，手里提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便当和牛奶。
屋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他一眼就看到小林正仰面躺在狭小的沙发上，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条腿别扭地蜷缩着，手臂被缚，以一种看起来就极其难受的姿势睡着了。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姿势，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鼾声。
楚辰放轻脚步，正准备将便当放进冰箱，不知是不是塑料袋发出的细微窸窣声惊动了沙发上的人。
“嗯……”
小林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身体动了动，看样子是想翻身但却因为姿势受限而失败。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视线聚焦，看清是楚辰后，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间瞪大，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明显的火气：“你终于回来了，可以把我放开了吧？这样睡着难受死了，脖子都快断了！”
楚辰瞥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将便当放在茶几上，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我看你睡得不是挺舒服的吗？鼾声都打起来了。接着睡吧，我不打扰你。”
说完，他径直走到桌子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你！”
小林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够呛，但手腕上的限制让她无法发作，只能气鼓鼓地坐起来，活动着发麻的肢体，眼神恨恨地瞪着楚辰的背影。
楚辰没有理会身后几乎要实质化的怨念，专注地在网络上搜索着大阪市内及周边地区的地图和信息。
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目光掠过一个个极好的地点。
废弃的工厂、偏僻的码头仓库、人迹罕至的郊外林地。
他需要选择一个完美的“舞台”。
石川龙也那种混迹黑道多年的老狐狸，骨子里或许还残留着一点所谓的极道傲气，但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无名小卒的挑衅就真的亲自下场进行什么武士决斗。
那太天真了。
他能坐到那个位置，靠的绝不是匹夫之勇。
更大的可能是，他会出场，只不过是作为观众席的一员，看着楚辰入场，由他指定的人和他进行武士对决。
那个代号“幽灵”，外形却如同小萝莉般的顶级杀手。
而楚辰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将他们两人一网打尽。
激怒石川，指定他派出“幽灵”，但是他的主要目标依旧是石川。
在他入场之后，找到这个家伙的藏身之地，这就需要一个完美的决斗地点。
说实话，这个任务，落在他这个新人手上，简报里说得困难重重。
但楚辰心里清楚，这更像是一次考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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