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精通了？！”
“我没看错吧？从生涩到精通，一刻钟都不到？”
“这还是人吗？我苦修数年的剑诀，在她手里竟如同儿戏！”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哗然，无数弟子脸上写满了震撼、羡慕，甚至是绝望。
这种天赋上的碾压，实在太过打击人了。
而陆依然，在完整地、行云流水般地将《七星游龙剑诀》演练了一遍后，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脸上没有丝毫得色，平静得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即，她走到练剑坪旁边临时放置的一个小书架前，将手中的《七星游龙剑诀》随手放回，然后，又从中拿起了一本崭新的剑谱。
《断岳剑纲》。
翻开书页，目光专注地看了几眼。
没过几秒钟，她再次抬起剑。
这一次，她的剑势变得沉凝、霸道，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
虽然初始同样有那么一瞬间的调整适应，但其速度比之前更快！
几乎是眨眼之间，那股斩断山岳的磅礴剑意就已经雏形初具，并且在飞速地完善、提升！
围观的众人，包括那些长老执事，此刻已经麻木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娇小的白衣女子，一本又一本地拿起剑谱，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将其从理解、入门，到彻底精通。
对她而言，这些令无数天剑阁弟子皓首穷经、苦苦钻研的精妙剑诀，不过是随手翻阅的闲书，看一眼，便懂了；挥一剑，便会了。
练剑坪上，剑光流转，越来越快，越来越精妙。
陆依然仿佛化身成了一部活的剑道百科全书，或者说，一个效率高到令人发指的剑法复印机。
一本本在天剑阁弟子看来需要耗费数年乃至数十年苦功才能精通的剑诀，在她手中，如同翻阅画册般轻松写意。
《断岳剑纲》的霸道刚猛尚未完全散去，她已经随手拿起《幻雨迷踪剑》，身形霎时变得飘忽不定，剑影重重，如烟似雾，春日细雨，无孔不入，却又带着致命的杀机。
其转换之快，领悟之深，让围观者连思维都有些跟不上了。
人群的寂静被彻底打破，低低的、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太...太可怕了...”一个内门弟子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这种悟性，这种速度...”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众人不自觉地，便将眼前这来自中州玄天道宗的女子，与他们天剑阁自身最引以为傲的那两位天骄相比起来。
“你们说...和殷师兄比起来，如何？”
有人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这个名字。
殷玄逍！
这个名字在天剑阁，乃至整个云州年轻一辈中，都代表着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他是天剑阁大师兄，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少宗主，更是被誉为云州正道年轻一代第一人！
殷师兄天赋绝伦，修行刻苦，剑道造诣深不可测，年纪轻轻便已是元婴修为，据说随时可能一步迈入化神，其剑法大气磅礴，堂堂正正，有王者之风。
“殷师兄自然是万年不遇的奇才，他的‘天枢剑典’早已炉火纯青，同辈之中无人能敌...”
一位崇拜殷玄逍的弟子立刻辩护道，但话说到一半，看着场中陆依然那几乎不讲道理的学习速度，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可...可是，陆师姐这种学习剑谱的速度...我从未听说过殷师兄能...”
“是啊，”另一人接口，声音复杂，“殷师兄强在根基扎实，剑意浑厚，一步一个脚印，已经是我们能想象到的极限了。”
“但这位陆师姐...她这根本不是‘学’，倒像是‘回忆’？或者说，这些剑法天生就该是她会的一样！看一眼，就刻进骨子里了！”
“那洛师姐呢？”又有人提起了另一个名字，让许多男弟子眼中闪过几分异彩。
洛清璃！
天剑阁另一位耀眼的明珠，以清冷绝俗的气质和同样惊才绝艳的剑道天赋闻名，被誉为天剑阁的清冷仙子。
洛师姐据说天生剑心通明，悟性极高，修行速度也是一日千里，她的剑法空灵剔透，如冰雪般纯净，又如月光般清冷，杀伐果断，是无数弟子心中的女神。
“洛师姐悟剑也极快，据说当年她领悟‘冰魄寒光剑’时，只用了七天，已经惊动了数位长老！”
“七天...对比现在这位陆师姐，一本剑谱从翻开到精通，不过一刻钟...这...”
对比太过残酷，让人说不出话来。
“不能这么比，”有稍微理智的弟子摇头，“殷师兄肩负宗门未来，修行需稳扎稳打，他的强大是全方位的。洛师姐剑心纯粹，她的剑意更贴合自身，重在一个‘悟’字。”
“而这位陆师姐...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剑法本身，像是一个为剑而生的剑痴！她现在展现的，是纯粹到极致的‘学剑’天赋，这方面...或许真的...”
或许真的，连殷玄逍和洛清璃，在这特定的一点上，也无法与之比拟。
这个结论让许多天剑阁弟子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但更多的是对那浩瀚中州，对那玄天道宗深不可测底蕴的震撼。
“不愧是九州正道第一宗门培养出的亲传弟子...”
“这就是中州顶尖天才的水平吗？”
议论声中，陆依然对周围的一切依旧充耳不闻。
她刚刚放下了《幻雨迷踪剑》，又随手抽出了另一本《奔雷快剑》。
没等众人从之前的震撼中完全回过神来，练剑坪上，剑光陡然变得迅疾如电，隐隐带上了雷霆之声！
她只是站在那里，练着剑，却给在场所有天剑阁弟子，上了一堂名为“天赋”的、无比生动而残酷的一课。
......
天剑阁，【玉女峰】深处，一间雅致而清冷的静室。
室内布置极简，除了必要的蒲团、矮几，便只有墙角一株冰晶玉树，散发着丝丝寒气，将整个房间映衬得如同冰雪宫阙。
这里是洛清璃的修行之所。
往日里，这位天剑阁有名的清冷仙子，此刻本应如往常般，盘膝而坐，凝神静修，周身灵气氤氲，气质空灵，不染尘埃。
然而，今日，她却静不下心。
那双素来古井无波，宛如寒潭的眸子里，此刻却罕见地泛起了几分涟漪，甚至可以说是烦躁。
她面前悬浮着一面光洁的水镜，镜中清晰地映照出藏经阁旁练剑坪上的景象。
那个白衣娇小的身影，以及周围那如同朝圣般密集的人群和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与崇拜。
洛清璃的指尖微微蜷缩，精致的眉宇间掠过难以察觉的阴翳。
嫉妒。
一种她极少体验，甚至不屑于承认的情绪。
此刻却如同一根细小的冰刺，扎在她的心头，隐隐作痛。
本来，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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