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意洗了把脸，回来就看见了白知乐拧巴的脸。
心下一惊，“怎么了？是很严重吗？”
她说话的时候，还悄悄看了一眼厨房的顾清河，不想让顾清河听见。
白知乐却摇了摇头，“不是，是填得太好了。”
“好到……没有一点儿问题。”白知乐把测试表还给白如意，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白如意不是傻子，立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是说，他瞎填的？”
“就算是瞎写，也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一些问题，但是这个测试是被精心填写，然后选择了一个相对于普通的大众选择填了上去。”白知乐抿唇。
心病和普通的病不一样，医生没办法通过精确的数据，以及单方面的诊断就能给出治疗。
所以他们怕的从来不是病情严重，而是病人不配合。
白知乐不由问了白如意一句，“你们想让病人治疗的事儿，是不是没和病人商量好？”
白如意摇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顾清河一开始确实是不想填的，后来她因为他吓唬她的事儿阴阳了他几次，他大概是误会了她生气的原因，才草草填了填。
想着，白如意被气笑了。
“怎么了？”白知乐不明所以。
白如意咬牙，嗤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还怪给我面子的嘞，明明不想治疗，还花心思糊弄我，我真是……感动啊！”
白知乐：“……”
但是你的样子好像是要去杀人，完全没有一点儿感动的意思啊！
“没事儿，总归不是我们自己家的人，他一心想死就去死吧，和我们也没有关系。”白如意扯出一个笑脸。
顾清河这很明显就是知道自己的病，自己不愿意治疗。
人家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她也无话可说。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白如意之前的雄心壮志被顾清河的这一举动彻底给打得烟消云散。
大不了就是在顾清河死之前，把房子找好，她有了工作，难道还怕养不了顾杰，冻死在街头不成？
“这话总归是不对的，如果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或者你把我介绍给他，我和他好好聊一聊？”白知乐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很在乎。
白如意却说得果断，“别管了，这事儿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白知乐还想说些什么，军属大院的起床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炕上睡着的顾杰也睁开了眼睛，一看见白知乐还有些惊讶，“小舅舅，你来了？”
“是呀，来找你玩儿！”白知乐还挺喜欢这个小侄子的。
他伸手把顾杰抱起来，对着顾杰的脸又亲了两口，把顾杰亲了个大红脸。
当着孩子的面，白知乐也不好再说“病人”的隐私，只用眼神示意她先把测试单收起来。
白如意点头，却随手把纸撕碎，扔进了她屋子里放垃圾的大桶里。
顾杰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虽然说是要出去玩儿，但早上该做的练习题还是做了一遍。
白知乐就在一旁看着，倒是省了白如意的事儿。
隔壁的赵大宝看见了，觉得顾杰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他可是很小就会算数认字了，顾杰现在才开始学习，就算是有再多人教，也不可能赶上他的！
“大哥，快来陪我玩儿！”赵二宝叫了一声。
因为之前在白如意家那么一闹，现在军区大院的孩子都不跟着他玩儿了。
他又舍不得像大哥那样把娘给的零食分给其他人，所以只能紧跟着大哥，借着大哥的面子，和其他小朋友继续一块儿玩。
赵大宝收回视线，骄傲地抬着头，昂首挺胸就带着赵二宝去院子里找小伙伴。
……
今天是休息日，去镇上的人很多。
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儿。
但是在看见白知乐这个陌生人的时候，纷纷看了过去。
看见白如意和白知乐说说笑笑的样子，不免在心里怀疑他们的关系。
不过因为顾清河也在跟前站着，他们也没想歪就是了。
其中钱嫂子和白如意关系缓和了一些，忍不住上前来问白如意：“白嫂子，这是你什么人啊？”
“这是我哥，白知乐，他就是林家村的知青，今天正好是休息日，就约着一块儿去镇上逛逛。”白如意也不隐瞒白知乐的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她后面还会和白知乐一块儿去镇上，她主动介绍，总比别人背后揣测要好。
钱嫂子见白如意这么坦诚，受宠若惊，连忙笑着吹捧，“是你哥哥啊，怪不得长得和你一样好看呢。”
白如意眨眨眼，用手挤了挤脸，挤眉弄眼：“真的吗？我真的好看吗？”
“好看得很！”钱嫂子被她逗得乐不可支，这会儿倒是说的真情实感，没了刚刚的谄媚。
其他人见白如意这么好说话，也都凑了过来，聊衣服，聊减肥，然后又聊孩子……
白如意有心想和军属大院的人打好关系，不用特别热络，但至少不能像以前那么泾渭分明。
毕竟大人的态度也影响着孩子的态度。
她知道，院子里的小孩儿不和顾杰一块儿玩，不仅仅是因为顾杰，更多的还是因为原主和其他人的关系不好，其他人不想和她打交道，所以就直接断掉了和顾杰的往来。
何花和刘芳华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白如意和其他军嫂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打的一片火热。
更有甚者，还挽住了白如意的胳膊，附在白如意的耳边，像是在说什么私密话，关系好得不得了。
何花心里愤恨极了。
要知道，以前在人群中间的人都是她。
平时纳鞋底儿，一块儿聊天也都是去的她家。
现在赵跃犯了点儿事儿，这些势利眼们就不和她往来了，真是气死她了！
现在他们家唯一没被波及的就是赵大宝，因为赵大宝的学习好，这些人一直想让赵大宝带带他们的孩子。
大家都想着让孩子好好学习，只要赵大宝考个“状元”，她就不怕其他人来巴结她，巴结她的孩子。
到时候她再给白如意算总账！
只有这样想着，何花心里才舒爽了些。
刘芳华却没有何花沉得住气，也没有何花的野心。
她才没有想过和何花之外的人打好关系，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让白如意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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