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福宁宫失火的“真相”被暴露，秦方的名声也更加响亮。
不过，这名声都是负面的。
如今，秦方又多了个名号。
瘟神！
也不知道这个称号最早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过，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贴切。
反正，只要沾着秦方的事，准没好事！
谁要是被这个瘟神缠上了，肯定会倒霉。
对于自己的新名号，秦方不但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小小的骄傲。
嗯，瘟神，挺好的！
就是要让那些想招惹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是瘟神！
瘟神也是神嘛！
请神容易送神难！
谁想招惹自己这个瘟神，先想想要怎么才能送走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秦方安心的弄自己的事，也在到处打听林莽的下落。
可惜，连他都不知道林莽去哪里了，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就在秦方忙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一份加急奏章送达皇城。
收到奏章的宁帝大发雷霆之怒，紧急召见四品及以上的官员议事。
宁奕将关于青江郡大面积饿死人的奏报当朝念出。
宁帝坐在那里，脸上一片冰冷。
即使宁帝刻意压制，群臣也可以感受到宁帝那滔天的怒火。
不得不说，下面那些官员是真的胆大。
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敢瞒着！
要不是宋泰前去巡查，朝廷现在都还没蒙在鼓里。
光是青江郡下面的南安县一县之地，就饿死四万人之巨！
一县之地，饿殍满地，尸横遍野！
这还只是开始！
到了后面，必然还有大量的人饿死！
如果朝廷不及时调拨粮食运往青江郡，青江六县，人口恐怕会锐减四成，甚至更多！
然而，青江郡所在的怀州，根本没有那么多粮食调拨。
怀州是此次南方水灾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怀州六郡就有四郡遭受大面积水灾。
朝廷调往怀州的粮食，不可能只紧着青江郡送，不管其他三郡灾民的死活。
当宁奕念完，殿内群臣直接炸开了锅。
“朝廷调拨那么多钱粮，竟然还有这么多百姓活活饿死，必然有人中饱私囊，请圣上严查！”
“当务之急，不是要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想办法调运粮食送往怀州！”
“南方多雨，粮食腐败发霉，倒也在情理之中！从哪里调拨粮食，拯救流离失所的灾民，才是当下要务！”
“放屁！光调运粮食，不把这群老鼠揪出来，朝廷调拨再多的钱粮，都只能养出一群硕鼠！”
“南安县令，首当其冲！”
“……”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有献策的，也有当朝大骂的。
但无论是哪种人，从表面上，都是在为朝廷和灾民考虑。
宁帝抬眼扫视群臣。
他不知道这满朝文武里面是否有人也是老鼠。
但他猜测，应该是有的。
每逢国难，总是少不了发国难财的人。
下面的人得了银子，总是要孝敬上面的人的！
有上面的人帮衬，他们才能更好的升官发财！
“宋相，你怎么看？”
宁帝的目光落在宋逑身上。
“查！”
宋逑掷地有声，“朝廷调拨钱粮无数，青江郡却饿死这么多人，必然有蹊跷！臣以为，不止青江郡，整个怀州的官员都必须彻查！”
“另外，需尽快估算出粮食缺口，想办法调运粮食送往怀州。”
“还有各地官仓，都要派人查探，防止有人虚报官仓存粮……”
宋逑的思路很清晰。
听着宋逑的话，不少官员都跟着点头赞同。
“吕相呢？”
宁帝又看向右相吕眭，“你觉得，朝廷当如何处置此事？”
吕眭的脸色不太好看，沉声回答：“微臣同意宋相的意见！不过，微臣以为，查归查，但不能一概而论，毕竟，怀州还需要官员赈灾，一下子把怀州的官员全部掀翻，只会让更多的灾民蒙难！”
吕眭的话，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赈灾，终究还是需要怀州各地的官员去做的。
就算要查，也不能影响了赈灾。
宁帝稍稍思索，又问户部尚书傅元修，“户部还可以调集多少钱粮？”
“银子倒还好说，主要是粮食。”
傅元修忧心忡忡的说：“怀州周围各地官仓的粮食，此前已经调拨过两次了，再从怀州周围各地官仓调拨粮食不太现实，但从其他地方调拨粮食，这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宁帝的脸上骤然垮下来，怒道：“朕没有问你是否来得及！朕是问你，可调拨多少？”
眼见宁帝发火，傅元修不敢再打官腔，老老实实的回答：“得益于此前收回了大量欠银，银子还可调拨五百万两左右，一月之内，可调拨粮食一百万石，三月之内，可调拨……”
“三月？”
宁帝冷冷的打断傅元修，“三月之后，青江百姓都死绝了！”
“圣上息怒！”傅元修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说：“再有一个月时间，各地就要开始秋收了，待怀州周围各地的新粮出来，可优先驰援怀州……”
傅元修心中明白，怀州刺史是他的门生，宁帝肯定会怀疑他这个户部尚书在中饱私囊。
可他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他绝对没有动赈灾粮。
他是户部尚书，想弄银子，办法多得是，何须冒险去动赈灾粮？
他直接拿赈灾银装进自己的私库，难道不比绕个大弯子去倒卖赈灾粮方便么？
听着傅元修的话，宁帝的脸色才稍稍好转，转而吩咐：“户部先想办法从怀州周围地区挤出五十万石粮食，于十日之内送到青江郡！其余粮食，尽快筹备！”
“圣上，这……”
傅元修面露苦色，但他刚开口，宁帝那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傅元修心中一突，躬身道：“是！”
“粮食问题，先放一放！”
宁帝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御座上站起来，“怀州，尤其是青江郡上下的官员，必须彻查！否则，朝廷的调拨再多的钱粮，都填不满这个窟窿！诸位以为，当派谁去彻查此事？”
“微臣愿往！”
宁帝的话音刚落下，徐度就站了出来：“微臣身为监察御史，此事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微臣亦愿往！”
“臣愿当朝立下军令状，不查清此事，当以死谢罪！”
又是两个官员主动站出来请命。
“圣上，臣举荐一人彻查此事！”
这时候，卢阳伯突然大声的说。
宁帝抬手止住众人，目光落在卢阳伯身上，“谁？”
卢阳伯大声回答：“宝镜司按察使，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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