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我看她在球场上摔倒，我就只能站在看台上...他们那么多人，那么乱，我一个当爹的除了干着急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今天这酒，似乎格外的辣，他得小心些尝着。
“然后我就看着你小子，一阵风一样就下去了，拨开人把她背了出来，稳稳的。”杨爸抬起眼，这次并没有躲闪，任由江问心细细体察他眼底的那抹郁气凝结的血丝。
那眼神里虽然有不甘，但也有后怕，也有释然的认可。
“说实话，你做的好，我觉得我这闺女身边有你这么个人，挺好。真的。”
杨濡情在一旁听着，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了。
江问心主动用手掌盖住了她的手背，叩住她的指节。
杨妈也沉默着，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少喝点。人家小江做得好，你也别把他灌醉了哈。”
江问心抿了抿嘴角，这儿童心理学还真是无处不在。
杨爸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吐了一口气，端起酒杯，对着江问心说道，“人不服老不行，我也就这两杯的量了，也就只能看着了。”
江问心沉默的听着，端着酒杯等着后文。
“哪天带我们去看看你爹妈，这杯，欢迎你。情情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江问心看着眼前这位不善言辞，但又句句体现父爱的老父亲，心中百感交集。
那话好似是说给他听，又好似说给杨濡情听。
句句入心，弄得心窝好似进了一颗小太阳一样，暖暖的。
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浅浅的黄酒顺着食道滑下。
江问心微微抿了抿唇，今天这酒，确实有点儿辣。
酒还是不醉人，但情却醉人。
对面的杨爸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用盘子里的青菜压了压涌上来的酒气。
鼻音有点儿重，他说：
“唉这菜还是做得太辣了，我就吃不了这么辣的。”
他用杨妈的茶杯漱了漱口咽了下去，然后又用手背顺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有眼眶周围的...汗。
辣吗？
江问心看着盘子里的白灼菜心。
陷入了沉默。
得辣。
“确实辣，我下次一定少放点儿...蒜！”
“对对对！”
桌子上的两个女人看着两个男人演着默契的戏，相视一笑。
杨濡情之前因为受伤带来的那点儿委屈和疼痛，此刻全被巨大的幸福感所取代。
“老爸今天也帅的。”
杨妈也跟着擦了擦眼角，“多大人了，行了吧啊，以后别再喝了，小江你也是的，他以后再找你喝酒你就拒绝就行了，他就一杯倒的量。”
“谁说的？我还能...喝”杨爸刚准备发表独立宣言，却被杨妈斜眼睨了一下，在句尾加了个迟疑的问号。
“能喝...吗？”
算了，事已至此，江问心只能点头。
主要是这老丈人是菜，喝这点儿脸红的和关羽一样。
此刻他必须在皇后和皇帝选择一方势力支持。
孤臣是万万使不得的。
当今天下皇后和长公主权倾朝野。
他只能苟住发育，待到羽翼丰满，方能揭竿而起，重振朝纲。
届时，大概也就是他挟臣子以令朝堂的时候了吧。
父凭子贵计划！启动！
一家人的笑声，两方势力，三个清醒的人，和四盘香喷喷的菜。
温暖而绵长。
对江问心来说。
这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家。
杨爸借着酒劲聊了很多杨濡情小时候的糗事。
有些事儿就连杨妈听起来都有些忍俊不禁。
而杨濡情只能硬着拳头在心里默默的克扣杨爸未来的养老金。
算了，江问心愿意听就听吧。
看这傻子乐的。
“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爸妈？”杨濡情紧了紧江问心的手，晃了晃。
语气里带着半分撒娇。
江问心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过年？”
“行。”杨濡情用她的手掌根摸了摸江问心红彤彤的脸。
杨妈在餐桌对面抱着杨爸靠过来的头，一脸无奈的摸了摸。
然后开口说道：
“那个，妈还想问问你俩呢，有关于未来，你俩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听他（她）的...”
两个人同时把手指指向了对方。
杨妈瞧见了两人的默契，哑然笑了笑，也不恼。
“妈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和你爸现在年龄也大了，偶尔哈，偶尔会想见见你们，其实你们节假日回来也行...主要是看你们。”
言语里隐隐带着一点儿期待。
江问心和杨濡情这两位深谙心理学的大师都能听出来那话里的意思。
“嗯...我想的是你们要是回羊城，我们就刚好买套教师公寓住房，带着职工优惠全款就能拿下，你们要是以后留在燕京，我和你爸咬咬牙，也能拿出来个首付，只是后面的贷款就得你们自己负责了哈。”
语言间都是沉甸甸的爱。
又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顺遂呢？
只是父母的爱虽然无限，但财力是有限的。
只能把全部都托付给自己的小孩儿，希望他们顺顺利利。
江问心只觉得眼眶有点发热，轻轻扇了扇。
“你们...怎么想？”杨妈期待的看着江问心和杨濡情。
江问心皱了皱眉，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其实有在燕京开分店的想法嘛，主要看小杨的..想法。”
他和杨濡情同样都是独立的个体，从来不存在谁依附谁。
只是说相对来说，两个人里他的执业范围是比较自由的。
而且他也愿意。
可是，他其实是有点儿眷恋当下这种有家人疼爱的感觉的。
即使其中的一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早早翻到了沙发上去睡大觉。
有父母依靠的感觉始终让他心头暖暖的。
那感情配合着眼底的落寞，稍纵即逝。
杨濡情看在眼里，亲昵地用头蹭了蹭江问心还带着些许红晕的脸颊，然后又看向妈妈，眼神带着一点点小女儿家的娇俏。
“妈，其实……我也想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清亮而坚定。
“等我转岗通知下来，再好好陪你们玩几天，把燕京这边的朋友也见一见，然后，我想陪着小江一起回羊城。”
“你不会嫌弃我们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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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别等我了哈，明天十二点爆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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