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造兵所枪厂,一个小伙正在对步枪零件进行打磨,并熟练的装配好步枪。身边的师傅看到他的操作露出了笑容,他觉得小伙子完全可以出师了。看到师傅满意,小伙嘴角也微微上翘。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小伙下班回榆林屯,他家离枪厂不远。小伙姓佟名六,家庭还算殷实,父母健在,比起民圆大多数人,他算是很幸福的了。
到家时,母亲还在做饭,父亲还未回来。母亲叫他回房先歇一会儿。回到自己的房间,佟六躺在炕上,望着屋顶陷入了迷茫。他非常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总感觉自己造出的步枪最终会指向自己的战友,这种想法让自己充满了负罪感。上半年自己的舅舅为避免自己被强制劳役(勤劳奉仕),托人介绍自己到枪厂,得到了组织认可后,佟六进入了奉天造兵所枪厂。舅舅是沈阳警务系统一个小派出所的所长,本来自己希望能通过舅舅进入警察系统,但舅舅坚决反对,他不想让自己沾上因果。
佟六原本在天津读书,后来随老师去了山东根据地兵工厂。佟六感觉在山东的那段日子是自己活的最充实、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他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了佟可为。然后佟可为又被抽调进挺进东北队伍,他当时认为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然而却因为自已家庭和民族的关系被组织派回沈阳从事潜伏工作。到沈阳的前期还好,有搜集情报的任务,可自从他进入了奉天造兵所枪厂后,组织似乎已经遗忘了他。组织上要求他长期潜伏,静待时机。大半年下来组织上的联系很少,佟可为都快没有了方向感,他很是苦恼。7月份时奉天造兵所遭到了美军航空队轰炸,导致造兵所杂品库、锅炉房、车辆厂及填药厂等设施被完全摧毁 。佟可为上报了厂里的情况,他认为美军航空队还会来轰炸,甚至在想要怎样为飞机引导,可情报传递上去了,组织上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美军飞机也再没有光顾。
奉天造兵是日军在本土之外最大的兵工厂。兵工厂最高峰时月产三八步枪?1.5万支,?轻机枪?500挺,?火炮?约200门,?子弹?产量3亿发\/年,?炮弹?180万枚\/年,?手榴弹100万枚\/年。奉天造兵所系原东三省兵工厂,东三省兵工厂是奉系军阀张作霖于1921年创建,历时多年建设,形成枪厂、枪弹厂、炮厂、炮弹厂、火具厂(生产引信及火工品)、火药厂、铸造厂(机器厂并入)、兵器厂等成体系军事工业基地?,有各类机器设备8000多台,并自备发电设备,员工发展到2.1万余人,建设资金支出多达2亿多银元,是当时全国规模最大的兵工厂。九一八那年兵工厂月产步枪4000支、子弹1500万发、炸药140吨;年生产轻重机枪350挺、各类火炮150门。?
九一八时日军单在东三省兵工厂缴获了包括辽13式步枪在内的9.5万支口径不一的步枪和6万多支各型手枪,捷克式轻机枪在内的2600多挺轻机枪,189门14式37平射炮及其他大量尚未组装的火炮零件在内的约600门各种口径不一的火炮,还有2300余门迫击炮。可以说张作霖多年苦心经营,为当时的东北军留下了丰厚的底子,可惜接班人…。
父亲回来了,带着一小坛烧刀子。佟可为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他都让父亲去买一坛回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吃完晚饭后,佟可为拿着酒坛回了房间,关上门。他小心的揭下了红色酒签,用药水打湿酒签背面一角,一行字显露了出来,一会儿字迹消失。佟可为沉思一会儿,拿起毛笔在酒签背后写了一封回信。待字迹消灭后,他又小心把酒签粘回酒坛上面。
佟可为躺在炕上有些兴奋,组织上询问他厂里的情况及厂里是否有异常,佟可为把造兵所枪厂、枪弹厂拆卸生产线装箱打包的情况上报了上去,他认为鬼子这是要转移生产线,佟可为觉得我军有机会在机器的转运过程中下手。最后他还手绘了一份他所知道的厂里的布局图简易图。
佟可为的猜测没有错,7月份制兵所遭轰炸后,关东军意识到日军航空队已无法保证制兵所的安全了,于是就计划逐步将制兵所拆分,第一期拆分计划就是将枪厂一部分迁到宁安县,后称101制造所,将枪弹厂一部分迁到汪清县,后称105制造所。第二期计划将机枪厂一部分迁到鞍山。
第二天晚上佟可为去制兵所正常上班了,白天时他已经让父亲把酒坛交给酒铺,便宜点又再打一坛新酒。佟可为开始换班上夜班,在厂门口佟可为见到一个熟人,打了一下眼色就各自分开了。佟可为在制兵所的这大半年可没闲着,他结拜了一些把兄弟,明里暗里给了他不小的帮助,其中就有个叫徐恩国。
佟可为与徐恩国之间的交往有些搞笑,两人认识后,经过一段时间交往,大家都觉得意气相投,佟可为有意把他发展进我党,徐恩国有意吸收佟可为进入他们的小团体。佟可为不知道徐恩国的小团体曾经做过大事的,1938年,关东军从德国买进了30多架飞机的零件,飞机在制兵所装配好后,徐恩国、赵翔羽、刘志民利用夜班时机,将汽油倒入暖气沟,用装有火柴的烟卷制作延时装置,成功制造火灾;厂房及内部飞机全部烧毁,
1943年,航空处又从德国进口一台60吨的油压机。为了破坏这一新设备,徐恩国和赵翔羽偷偷在下班前把消防水龙头打开,水流了一夜,车间里的油压机、电动机和其他许多设备都被大水浸泡,造成大批设备无法使用。事后日本人进行了长时间的追查,但是毫无结果,之后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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