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阅在和青草们玩捉迷藏。
想象大陆的规模远远超过冰眼又或者细雨走廊本身，在影子和脑灵与想象大陆融为一体的时候，青草们失去目标，原地随风摇摆。
它们甚至无法分辨究竟是脑灵藏在影子里，还是影子藏在脑灵的想象里。
“呵……再强大的脑灵……也终究是脑灵……”如此大规模的脑灵晋级的确出乎老山羊的预料，但身为大祭坛的权柄之主，老山羊充分知道，绝对的力量足以压制恶魔的特性。
影子恶魔也好，脑灵也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只能被粉碎。
“你与你的影子……都无法晋级……”老山羊咽下青草。
“因为你们即将笃信我，支持我成为新神。”冰眼中所有的青草再度挂上白色的露珠，即信源。
那是老山羊从天脊上啃下的精华，足以污染一切有灵无灵之物。
就是这些信源，使凯欧斯大陆巨孽丛生，草木花石都能拥有信仰。
“这是信仰之战，你们无法抗拒信仰……”老山羊微微跺脚，挂着白浆的青草刺进想象大陆的造物与活物的身体。
“你的晋级，即将成为我的晋级……”与大冰缝中钻出来的恶魔们一样，老山羊企图污染整座想象大陆。
“这人说什么胡话呢？”想象大陆上，某座塔尖浮现出一道影子，东方面孔。
“听也听不懂。”对面的城墙上又浮现第二张脸，与第一张脸对答。
言语间，青草愕然发现，每一个被刺破的生灵与造物的外表，都覆盖上了一层黑浆。
黑浆抵住白浆，老山羊的污染失效。
而整座想象大陆都在这个时候挂上黑浆——那是数以亿兆记的信源。
李阅兑换出的信源。
在瞩目的影响下，那些似是而非的人类、恶魔与生活方式，快乐生活在想象大陆中的卡卡罗特、腿毛教、范海辛什么的，都刺激着观众们的反应。
这些异端是百年杀戮杯的常客，等同于一个吸收恶意的活靶子。
而“瞩目”卡牌就像一个聚光灯，倏然把它们置于观众们的面前，带来无穷恶意。
所以李阅有足够多的信源，来对抗老山羊的青草。
“咩？”
“你的信源……哪里来的？！”老山羊注意到想象大陆挂满黑浆，仿佛入夜。
当青草无法沾染想象大陆的生灵与造物时，老山羊的表情终于有所改变。
因为那代表这只脑灵拥有足够多的信源，抵御大祭坛的信仰入侵。
圣城之战后，从来都是大祭坛以量压制其他异端，还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你只是一只被遗忘的脑灵……”
“你没有被回想起来的资格……”
“你应安然死去，为信仰铺路……”
“你凭什么……拥有如此多的信源！”天脊陨落时，那些吸收到大股信源的恶魔们都被老山羊积在胃里，从未想到还有这么大一份流落在外。
“只要相信！就会有！”塔尖的影子脸倏然抬高，对着云端大笑。
“笑？”老山羊摆动羊角，“等我成为新神，会为你的灵魂镶嵌上恸哭面具，终日欣赏你的哭嚎……”
“哎哟哎哟，吓死嗡……”
“你多说说，多说点。”
塔尖上的影子脸笑答。
想象大陆的边缘还有颗粒未建立连结，晋级的过程还差最后一丝进度即将完成，李阅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不是很快了吗？什么时候杀他？杀他们？】影影问。
“他”指的是老山羊，“他们”指的是瑞德寇特、戴门本本……
【不急不急，让他多说点，晋级之后我们可能就听不到了嗡……】李阅当然在老山羊出现在云端时，就在用恶魔图鉴解析这位大祭坛的权柄之主。
此刻解析进度已经到达7%。
【来得及吗？】影影觉得这个进度有些慢了。
【现在当然来不及，晋级之后呢？】晋级想象物阶段，李阅当然会有更强的脑力，那也就有更快的进度。
【难道你不想知道，大祭坛的权柄之主会掉落什么嗡？】李阅搓手。
【很好。】影影不再发言。
而老山羊发觉青草无法对想象大陆造成影响后，便强忍面容，抖落满身的愤懑面具，重新把目光聚焦在粗壮的光柱上。
巨大骨车与青草启动、绕行，不再理会那披着黑浆的想象大陆，去往光柱最下的大冰缝，继续新神仪式的进程。
与此同时，巨大骨车的驾驶室中，正爆发一场激烈的讨论。
“斯科尔瑞克！我想起来了！是斯科尔瑞克！”戴门本本翻找着自己的羊皮卷，终于在骨锤之战字间的缝隙中，重新找回了当时那位城防司令官的名字。
“你不是城防司令官蛤？！”卖卖突然后悔与瑞德寇特签订了那么多的交易契约。
“这个时候，是或者不是……还有什么区别吗？”瑞德寇特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回想起一切，疯狂查看着影子恶魔与斯帕德的位置。
还好，一东一西，两个重要的祭品并未遗失。
“哎哟，那怎么办~我已经拿到了夏尔法斯的心脏~好像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薇妮也回想起曾经在斗兽场地下经历的一切。
那时的三位恶魔之子给了她很强的压迫感。
那时她还没有心。
“你承诺的继任教皇的心脏~还算数嘛~”薇妮盯着瑞德寇特问。
“只要骨车行进到大冰缝，再布置好两个祭品，仪式就成了，契约签订的东西，你们都会得到……”瑞德寇特无视另外三位恶魔之子的诘问，勉力保持着巨大骨车的行进。
但复杂的想象大陆让这位红袍主教迷失，瑞德寇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魔物，才有能力创造出这么大规模的世界。
他的脑袋里冒出一个疑问——新神仪式，究竟是谁的仪式？
“咬我的锁链屁股！那包裹着斯科尔瑞克的又是哪只影子恶魔！？”戴门本本依旧在翻动着羊皮卷，锁链碰撞，发出焦躁的声音，却始终找不到与之相关的记载。
“有这个时间，你不如继续篡改青草与骨车的数量……或者是与仪式地点的距离，帮我们早点抵达。”瑞德寇特杂乱的想法被脑海中的白浆剥离，重新回归专注。
那些白浆赋予了他一个景象。
在那个景象中，并不存在脑灵，影子恶魔与蜗牛也成为新神的血肉，而自己是新神麾下最尊贵的奴仆……
只要抵达大冰缝，只要抵达圣光……
瑞德寇特如此想着。
而下一秒，想象大陆忽然完全化作实体，载着巨大骨车脱离地面，升上半空。
李阅晋级想象物阶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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