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长安。
风寒如冰刃,卷着残雪碎屑掠过左武卫校场的地面,扬起细碎的呜咽。
校场四周的火把燃得正旺。
橘红色的光焰在呼啸的北风中剧烈摇曳,将两千府兵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
如林的甲胄反射着冷冽的光,整座校场弥漫着肃杀之气。
这两千府兵皆身披玄甲,腰悬横刀,背负长弓,马鞍旁的箭囊鼓鼓囊囊。
他们身形挺拔如松,即便在刺骨寒风中也纹丝不动,浑身透着久经沙场的悍勇与凛冽战意。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校场前方的两道身影。
陈宴与宇文泽并肩而立,玄色铠甲在火光下泛着幽光,勾勒出挺拔身姿。
陈宴眼神深邃如夜,扫视着校场上的将士,嘴角噙着一丝赞许。
脚步声沉稳响起,左武卫将军董叙清大步流星而来。
同样身着玄甲,铠甲上还沾着些许风尘。
行至陈宴面前,他恭敬躬身行礼,双手抱拳,朗声汇报:“大将军,咱左武卫两千善骑健儿,已全部整装待发!”
“等候您的指示!”
声音洪亮如钟,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
“很好!”
陈宴目光缓缓扫过校场上的悍勇府兵,看着其眸中的坚毅与决绝,很是满意,缓缓点头夸赞:“老董你办事倒是麻利!”
董叙清身体躬得更低,语气愈发恭敬:“为大将军效命,岂敢不尽心?”
陈宴抬手拍了拍董叙清的肩膀,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即,上前几步,举起手中的简易扩音器。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大喊:“我左武卫骁勇的将士们,诸君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
话音刚落,两千府兵犹如打了鸡血般,原本紧绷的身躯愈发挺拔。
目光瞬间变得炽热无比,那掩盖不住的是,想要追随陈宴大将军,建功立业的期盼与渴望。
他们齐声大喊:“愿随大将军疆场杀敌!”
“愿随大将军疆场杀敌!”
“愿随大将军疆场杀敌!”
......
声音震耳欲聋,冲破夜色,直上云霄,将寒风的呼啸都盖过几分。
将士们紧握兵器的手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战意。
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奔赴疆场,浴血奋战。
寒夜的左武卫校场,火把的光芒在北风中忽明忽暗,映照着两千府兵挺拔如松的身影。
陈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从队列左侧缓缓扫向右侧,每掠过一名府兵,那将士便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眼中的战意愈发炽烈。
“本公的规矩,想必你们皆是有所耳闻的吧?”陈宴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
话音刚落,原本刚平静下来的校场,瞬间再次沸腾。
“有!”
府兵们个个两眼放光,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齐声嘶吼:“抢得盆满钵满!”
“盆满钵满!”
声音震得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颤抖,寒风似乎也被这股狂热驱散了几分。
站在队列最前列的府兵姜沛,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刀疤,更添几分悍勇。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扯着嗓子大喊:“咱们要在大将军的率领下,在齐地抢个痛快!”
这声呐喊如同火星落入油锅,瞬间点燃了所有将士的情绪。
在场的两千府兵,仿佛已然置身于齐地的城池之中,眼前浮现出堆积如山的金银财物、绫罗绸缎。
还有那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勋爵赏赐。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紧握兵器的双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眸中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陈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容,对着姜沛的方向颔首:“说得对!”
随即,提高音量,朗声夸赞:“说得好!”
话音未落,他的语调陡然上扬,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透过扩音器传遍校场的每一个角落:“要是谁抢得少了,就别说是我陈宴麾下的兵!”
“本公丢不起这个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将士们耳边炸响,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热血。
两千府兵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昂,齐声高呼:“愿为大将军效死!”
“愿为大将军效死!”
“愿为大将军效死!”
呐喊声一波高过一波,直冲云霄,将夜空中的寒星都震得仿佛黯淡了几分。
站在一旁的左武卫将军董叙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望着自家大将军的背影,余光中满是仰慕与敬佩,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大将军还真是厉害!”
“这三言两语,就能煽得儿郎们嗷嗷叫!”
“难怪能连战连捷,从无败绩!”
这寥寥数语,比任何战前训话都要管用。
此刻的校场,战意已然达到了顶峰。
两千府兵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
只待一声令下,便会迅猛出击,在疆场上奋勇拼杀,为了那能出人头地的财富与荣耀,也为了追随这位能带领他们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寒风依旧呼啸,但在这炽热的战意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陈宴目光如炬,缓缓扫过队列最前列,那锐利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夜色,落在每一位将士的脸上。
待目光定格在队列前排的核心位置,陈宴陡然沉声喝道:“骑曹参军事陆溟,中郎将彭宠何在!”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队列中快步踏出。
左侧的陆溟身高接近两米,身形魁梧如铁塔,玄甲在他身上更显厚重,行走间甲片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脸上棱角分明,眼神刚毅,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势。
右侧的彭宠虽不及陆溟高大,却身姿矫健,步伐沉稳,腰间横刀的刀柄在火光下闪着幽光,面容冷峻,透着久经沙场的干练。
二人并肩立定,双手抱拳,齐声高呼:“末将在!”
陈宴颔首,目光中带着期许与威严,沉声道:“本公令你二人为前锋!”
陆溟与彭宠眼中瞬间闪过狂喜之色,能当此先锋重任,既是信任,更是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
二人再次躬身,语气坚定:“末将领命!”
陈宴随即转身,目光在队列旁的将领群中扫过,再次朗声道:“左武卫将军冯牧野何在!”
“末将在!”一道沉稳的应答声响起,冯牧野快步出列,恭敬抱拳,静待吩咐。
陈宴扫了他一眼,语气严肃:“本公令你为副,总管后勤粮草转运!”
“大军出征,粮草为根本,你需调度有序,不得有丝毫延误!”
“末将领命!”冯牧野躬身领命,语气恭敬而坚定。
安排好前锋与后勤,陈宴的声音再次响起:“左武卫将军董叙清何在!”
“末将在!”董叙清早已做好准备,闻言立刻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双手抱拳行礼,目光灼灼地望着陈宴,等候指令。
陈宴沉声道:“本公领你暂代大将军之权,统管左武卫!”
董叙清心中一振,这是极大的信任与托付,郑重躬身行礼,声音铿锵有力:“末将领命!定不辜负大将军所托!”
陈宴目光落在董叙清身上,缓缓点头,沉声嘱托道:“左武卫就交于你了!”
董叙清闻言,心中一凛,当即郑重抱拳,腰杆挺得笔直,语气铿锵有力:“大将军放心!”
“末将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陈宴微微颔首,随即抬手摆了摆,声音洪亮地对在场将领吩咐道:“各自去准备吧!”
“明日辰时启程,奔赴银州!”
“遵命!”众将领齐声应和,声音响彻夜空。
随后,将领们纷纷转身离去,各自投入到出征前的筹备工作中。
校场上的两千府兵也有序散去,甲胄摩擦声、脚步声与寒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渐渐远去,只留下校场中央的陈宴等人。
待府兵与将领们悉数离开,一道身影从校场后方缓缓走出。
来人正是游显,身着玄色绣衣,快步走到陈宴面前,微微俯身,恭敬地压低声音汇报:“柱国,您要的金银珠宝,都已经清点完毕......”
陈宴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点头回应:“好!”
随即,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意味深长地吩咐道:“命绣衣使者按原计划,即刻押运北上!”
“遵命!”游显恭敬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幕被站在一旁的宇文泽看在眼里,眉头微微蹙起,一头雾水,心中满是疑惑:“阿兄此次出征,是去与齐国交战,怎的还提前准备了这么多金银珠宝?”
“而且还要如此隐秘地押运北上?”
“又是意欲何为呢?”
此时的陈宴正双手背于身后,昂首伫立在原地,望着无边的夜色。
夜空深邃如墨,几颗疏星点缀其间。他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向东北方向,那里正是齐国的疆域。
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满是期待与狠戾。
他嘴唇微动,低声喃喃道:“头一次与齐国战场交锋,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
【“齐帝失德,暴虐黎元。赋役繁苛,物价腾踊,齐境之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帝又宠信奸佞,残害忠良,朝堂昏乱,纲纪荡然。
范阳卢氏,累世名族,忠义传家,然遭齐廷构陷,岌岌可危,迫不得已,乃决计归周,献朔州之地以避祸。
时大周太师宇文沪,承天命,顺人心,闻卢氏来附,大悦,遂命高祖率军往迎。诏赐高祖节制银、绥、延三州军政之权,凡军旅庶务,有不决者,无需奏请,便宜行事。
高祖受诏,即日点选左武卫精锐骑兵两千,辞京北上。铁骑奔腾,尘烟蔽日,直指朔州,欲迎卢氏,以安边鄙,以壮周势。”
——《魏史》·高祖文皇帝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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