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跑！”张宇推开霜月，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跳去。怪物犹豫片刻，选择了追击张宇，也许是感知到了他体内的血祖印记。
张宇灵活地在培养槽间穿行，怪物紧随其后，巨大的身躯撞到了沿途的培养槽。绿色液体四溅，失败的实验体被甩出，瘫软在地上痛苦抽搐。
“引它到中央去！”霜月边跑边喊，同时绕向“摇篮”装置。
张宇了然，急速变向，冲向中央区域。怪物怒吼一声，加快速度追击。当张宇接近“摇篮”装置时，他猛然跃起，借助装置的支架翻到另一侧。怪物未能刹住身形，重重撞上装置。整个“摇篮”剧烈晃动，连接的管道开始断裂，喷出各色液体。
霜月趁机绕到怪物背后，将玉印碎片猛地刺入怪物背部的一处接口。玉印与机械部分接触的瞬间，一阵刺目的强光爆发，怪物全身痉挛，机械部分开始短路。
“快，趁现在！”霜月喊道。
张宇从地上抓起一根断裂的金属管，全力刺入怪物胸前的控制核心。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疯狂挥舞着机械臂。一击擦过张宇肩膀，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张宇忍痛后退，血液顺着手臂流下。霜月冲到他身边，将他拖向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怪物在中央区域痛苦地抽搐着，电火花四溅，零件不断脱落。
“你还好吗？”霜月检查张宇的伤口。
“不妨事。”张宇咬牙，“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那东西还没完全失效。”
怪物摇晃着站起来，虽然行动迟缓，但依然充满威胁。更糟糕的是，溶洞内的其他培养槽也开始活动，那些本该是失败品的实验体开始挣扎着移动，仿佛受到某种信号激活。
“情况不妙。”张宇扫视四周，寻找出路。“‘摇篮’装置受损引发了连锁反应，整个系统都在苏醒。”
溶洞一角，一道铁门缓缓开启，露出新的通道。霜月指向那里：“那边！也许是逃生路线！”
两人朝铁门冲去，身后传来越来越多的金属摩擦声和水声。回头一看，数十个畸形实验体正从培养槽中爬出，跌跌撞撞地向他们逼近。
“加快速度！”张宇拉着霜月的手，向铁门冲刺。当两人即将到达门口时，原本倒地的守卫怪物突然发力，一条机械触手破空而来，缠住张宇的脚踝。
张宇被猛然拽倒，向后拖去。霜月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与怪物争夺。张宇咬牙，从靴子中抽出一把特制匕首，猛刺触手接口处。金属与肉的结合部位分离，张宇重获自由。
两人冲过铁门，转身合力将门推上。门刚关闭，外面就传来重物撞击的巨响，门板剧烈震动但暂时坚持住了。
哐当！
又是一声巨响，铁门中央深深凹陷下去，边缘的金属扭曲变形。
门框连接墙壁的地方，混凝土簌簌掉落，灰尘弥漫。
“顶不住了。”张宇捂着肩膀，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手掌一片湿热。
他低头，血液里那些金色颗粒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不是光，却刺得人心慌。
这变化太诡异了。
霜月拿出玉印，淡淡青辉落在张宇伤口上。
“已经蔓延开了。”她声音绷得很紧。
门外，守卫怪物的尖啸穿透金属，频率高得不像活物能发出的声音。
然后，窸窸窣窣，无数爬行声从四面八方涌向铁门。
两人对视，没说话，脚下却不约而同地加快了。
维修通道一路向下。
墙壁从混凝土变成了裸露的金属管道，纵横交错，像某种钢铁内脏。
一束束电缆从头顶垂落，连接着地面上一个个接线盒。
每个盒子都闪着小小的红灯，连成一条引向未知的线索。
“它们在听——”张宇手指划过墙壁的刻痕，凹陷处有干涸的暗色残留。
“这些字…是警告？写的人想说什么？”
转过弯，一个巨大的通风管道横在前方，发出规律的震动。
那节奏，沉闷、缓慢，压得人心口发堵。
管道里有液体流动的声音，时快时慢，带动着管壁一起嗡鸣。
起初很轻微，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晰。
“这动静……”
“嘘。”霜月猛地站定，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有东西。”
张宇立刻屏住呼吸。
液体流动声之下，夹杂着别的声音。
很细，很密，像无数人在极远处窃窃私语。
断断续续，勉强能分辨出几个词：“归…归…一体…母亲…等待…”
“不是回声。”张宇压低嗓音，“有人用管道系统在说话。”
霜月脸色骤变，双手抱紧胳膊，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
“不对劲。”她额头渗出冷汗，“我身体里的印记，在排斥这里。非常强烈的排斥感，水火不容。”
张宇伸手扶住她，指尖刚碰到她手腕。
一股微麻的触感传来，霜月皮肤下，淡青色的纹路一闪而逝，顺着血管游走。
“有东西在‘看’我们。”霜月闭上眼，眉头紧锁，“不是用眼睛…是某种力场。它能感觉到我们。”
张宇拉着她继续走。
通道越来越窄，头顶垂下的管线更多了，不得不弯腰前行。
地上的积水没过脚踝，一股铁锈混杂着什么东西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
每走一步，水面都荡开细微的光波。
墙上嵌着一个生锈的控制面板。
面板下方，地上散落着几本被水泡得不成样子的册子。
张宇捡起一本相对完整的，小心翼翼翻开黏连发黄的书页。
“h-327日志…摇篮运行参数异常…能量波动超标47%…S系列实验体同步率异常，尤其是S-000…警告被驳回，项目继续…”
翻到后面几页。
“h-329日志…灾难…S-000意识溢出，污染了整个系统…杀戮开始了…它们能通过管道‘听见’我们…我把资料锁进维修区备用柜，密码是——”
最后几行字，完全被大片的暗红血污覆盖，什么也看不清了。
“结合墙上的警告，”张宇合上日志，“这个‘摇篮’，恐怕是控制实验体意识的装置。S-000…和系统融合了？”
滋啦——
头顶管道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通道灯光闪了三下。
尽头处，一道蓝色能量网凭空出现，缓缓亮起，彻底封死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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