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片海域……”
霍巴特当地时间上午十点，林夕跟随Lina一行坐游艇出海。
游艇划过，翻出一道雪白的浪花。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广袤海洋。
明媚的阳光打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上，尽头处海天相接。
甲板上，Lina指着不远处的标记点道：“半个月前，监测站就是在那里发现鲸鲨群的。”
可昙花一现。
那之后，方圆百里，监测站再没有捕捉到哪怕一头鲸鲨，更别说是鲸鲨群了。
林夕出发前就看过那段视频了。
高清画面里，一群大大小小的鲸鲨浮出海面，在原地盘旋了很久才离开。
纪录片里都不曾有过的壮观画面。
鲸鲨是独居类型的海洋动物，这么大规模的集体现身，要么是示威要么是求助。
前者不可能，鲸鲨没那么无聊。
一头鲸鲨都可以是方圆百里海域内的霸主，鲸鲨群更是所向披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鲸鲨群轻易不会现身，更别说示威挑衅了。
那么，只能是后者了。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13天了，每天都会有潜水艇水下排查，至今为止都没发现有受困的海洋生物。”
Lina一脸忧心忡忡，“林夕，全看你了！”
林夕压力山大，却精神振奋，“我一定全力以赴。”
潜水艇下水，窗外的水域从湛蓝到漆黑。
100米处的热闹。
200米的皇带鱼。
……
徐徐向下，林夕看到了体型巨大的巨鳌蟹，甚至还偶遇了一头离家出走的蓝鲸宝宝。
谁都没见过鲸鲨群。
仿佛视频里的画面是所有人的臆想。
潜水艇返程时，林夕不死心，请求潜航员按照发现鲸鲨群的精确位置，把潜水艇停靠在了垂直的深海区域。
柔和的光束里，玻璃窗外仿佛美轮美奂的海底宫殿。
林夕找到了一片随波荡漾的珊瑚礁。
潜水艇静静停住。
林夕靠在窗边凝望许久，轻声问询，“嗨，你们好……”
短暂的凝滞后，珊瑚触须欢快舞动，【谁？是谁在说话？】
不确定珊瑚能不能看到她，林夕声音温柔，“珊瑚朋友们，你们有见过一个鲸鲨群吗？它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你说的是那群大鱼？】
珊瑚一开口，林夕脸上就显出了喜色。
潜水艇里的工作人员们满目惊讶的看着林夕，显然没想到，困惑了他们这么久的问题，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应该就是它们。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但是它们很着急。】
“知道它们去哪儿了吗？”
【朝东去了。】
林夕展开地图。
他们此刻所在的海域在霍巴特向南800海里。
一路向东，将汇入辽阔的太平洋。
林夕直到这一刻才切实感觉到这次任务的艰巨，和Lina等人的焦灼。
接连问询了好几个植物毛茸茸，得到的答案相差无二。
潜水艇回到海面简单补给后，再度潜水一路向东。
林夕一直以为毛茸茸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但凡长了毛，都算毛茸茸。
可这次下海才发现，海里的毛茸茸也不少。
有触须的珊瑚水母是毛茸茸。
浑身带刺的海胆也是毛茸茸。
更别说海葵海鞘海蛞蝓这些一看就毛绒绒的海洋生物了。
林夕跟僧帽水母闲聊的功夫，一对毛绒绒的圣诞树蠕虫缓慢飘过。
噗！
【人，你在找小虎队？】
能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却看不到声音来源。
泛光灯的昏黄灯光中，林夕辨别了许久，才看到飘到窗外的那对毛茸茸，“哈喽，是你们在说话吗？”
【你在找小虎队？】
确定是它们，林夕点头，“是一群鲸鲨，对吗？”
【是的。】毛绒绒的裙边随波荡漾，蠕虫声音细微，【几天前它们从这里经过。不过它们一定会回来的。】
？？？
“你确定吗？它们为什么会回来？”
一颗心噗通狂跳。
林夕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体型略大的蠕虫道：【鲸鲨头领困在深海区了，它好像……要生宝宝了。】
电光火石间，林夕把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鲸鲨妈妈要生宝宝，却被困在某片海域的深海区。
闻讯而来的鲸鲨们集结成队，变成了珊瑚和蠕虫们口中的小虎队，继而出现在了监测镜头里。
“你还知道其他的吗？”
蠕虫挥挥裙摆，【不知道了。】
温柔道谢，结束聊天时，林夕如之前每一次收尾那般，告诉圣诞树蠕虫，“我们是来提供援助的！如果有看到那头鲸鲨妈妈，或者其他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联系我们。”
贝壳大小的圣诞树蠕虫扇动一下裙摆，不知道是应了还是不置可否，双宿双飞的飘走了。
记录所在坐标传讯给岸上的监测点。
林夕和Lina对视一眼，Lina通知潜航员，垂直下潜。
自始至终没出过声的周凛走到林夕身边，拽了拽她的胳膊，牵着她过去坐下。
“还好吗？”看着林夕略显苍白的脸色，周凛目露担忧。
林夕点点头，“还好。”
话音刚落，潜水艇猛地晃了起来。
要不是周凛离得近一把抓住了她，林夕怀疑她会从休息舱飞出去，撞在潜水艇前的观察面板上。
“我们被攻击了！”
潜航员一句话，潜艇里瞬间鸦雀无声。
嗡嗡的声音里，尾部传来的那道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嘭！
那是照直冲过来的撞击声。
画面切换，林夕听到了潜航员倒吸凉气的声音。
触控屏幕里，一头大白鲨正脸怼在摄像头前。
密密麻麻又尖锐锋利的牙齿让人一眼看去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why？？？”
不可思议的惊讶层出不穷。
林夕再回头，正看到操作面板。
深海358米。
大白鲨的生活海域在海底一千米左右的位置，眼下这个深度，根本不是它的活动区域。
它怎么会从海底跑来这儿攻击它们？
顾不上想那么多，林夕跑去尾部。
大白鲨调转方向冲过来的时候，林夕抓起通信机紧急表态，“我们不是坏人，请给彼此一个沟通交流的机会好吗？……我们是来提供帮助，不是来猎杀深海区朋友的，请你相信我们！”
血盆大口停住。
大白鲨的背鳍抖了抖，【你不是人类？】
？？？
林夕一怔。
大白鲨摇头摆尾，身边泛起巨大的波澜，【快来看啊，这里有个怪物！】
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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