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她纤手一抬,血红色的灵力化作锁链,径直卷向李长聚的腰际。
李长聚头皮发麻,他能感觉到那锁链中蕴含的不仅是灵力,还有一股灼热到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师尊!不可!”
萧红鸢第一个反应过来,血凰双匕脱手而出,化作两道猩红流光斩向血色锁链。
铛!
金属交击的脆响炸开。
血色锁链纹丝不动,反倒是血凰双匕被震得倒飞而回,匕身嗡鸣不止。
“入圣巅峰……果然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萧红鸢咬牙,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被反震得不轻。
慕容呆呆左眼金芒急闪,她在快速推演破局之法。
但无论她如何计算,面对绝对的实力碾压,所有计谋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妙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拽着李长聚的衣角。
林小碗抡起饕餮吞天锤就要冲上去,却被素无心一道琴音定在原地。
“别送死。”
素无心声音清冷,但握着琴弦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
雪芙兰倒是饶有兴致地环抱双臂,银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玩味:“入圣巅峰的苏清绝发疯……这场面倒是难得一见。”
就在血色锁链即将缠上李长聚的瞬间……
嗡!
整个世界,凝固了。
不,准确地说,是李长聚周身三丈范围内的时空,被强行凝滞了。
血色锁链定格在距离他腰际仅剩三寸的位置,锁链上流转的血光如同被冰封的火焰,保持着跃动却静止的姿态。
萧红鸢飞掷出的血凰双匕悬停在半空,匕尖距离锁链只有毫厘之差,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慕容呆呆左眼中疯狂闪烁的金芒、右眼中沉浮的灰影,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流光。
苏妙妙拽着李长聚衣角的手,林小碗抡到一半的巨锤,素无心指尖拨动到一半的琴弦,雪芙兰环抱双臂时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定格。
唯有李长聚自己,还能动。
不,还有一个人——
苏清雪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震惊,她能感觉到自己释放出的血色锁链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定住,连带着她周身的灵力运转都变得异常滞涩。
虽然她依然能动,但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粘稠的胶水中挣扎,缓慢了十倍不止。
“这……这是什么力量?!”
她死死盯着李长聚眉心那枚散发着艳紫光芒的印记。
那光芒中流转的符文,她一个都不认识,但那符文散发出的气息……竟让她这入圣巅峰的神魂都感到一阵本能的战栗。
那是凌驾于此界天道之上的、属于更高维度的规则之力!
李长聚自己也懵了。
他能感觉到,此刻自己体内正涌动着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
陌生,是因为这股力量从未如此清晰地显现过。
熟悉,是因为这力量一直潜藏在他神魂最深处,伴随着他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时间凝固。
空间冻结。
李长聚站在那片被绝对静止的领域中央,三丈之内,一切都被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血色锁链悬停在腰前三寸,血光凝固如血晶。
萧红鸢的血凰双匕静止在空中,匕尖距离锁链只有发丝般的距离。
慕容呆呆左眼的金芒和右眼的灰影停止了流转,定格成两幅截然不同的星图。
苏妙妙拽着衣角的手,林小碗挥到一半的锤,素无心指尖的琴弦,雪芙兰嘴角的笑意……
一切都静止了。
唯有李长聚,还能动。
还有苏清雪——她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仿佛要耗费无穷力量,那双血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到底是什么……”
苏清雪的声音如同被拉长了十倍,每一个字都带着艰难的重音。
她死死盯着李长聚眉心那枚散发着艳紫色光芒的印记。
那光芒并非此界任何一种灵力,也不是混沌劫力或秩序本源,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印记上的符文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每一个符文都仿佛蕴含着颠覆世界规则的伟力。
李长聚自己也怔住了。
他缓缓抬起手,触摸着眉心那枚发热的印记。
脑海中,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轰!
无数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脑海中的封印。
那不是这一世的记忆。
也不是慕容呆呆所说的“大周国师”的前世。
而是……更早、更遥远、更不可思议的——
“我是……”
李长聚喃喃自语,瞳孔中倒映出万界流转的幻象。
他看见——
一片虚无的混沌中,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存在正在沉睡。
那存在的呼吸化作星辰,心跳化作宇宙,每一次翻身都会掀起跨越亿万光年的时空风暴。
而在这存在的梦境深处,无数细小的气泡正在诞生、膨胀、演化成一个个完整的世界。
其中一个小气泡里,有琼明剑宗,有苏清绝,有萧红鸢……有他熟悉的一切。
“这个宇宙……只是一个至高存在的梦?”
李长聚的声音在凝固的时空中回荡,带着难以言喻的荒诞。
他继续看着——
那至高存在似乎在做一个漫长的实验:将自身的一丝本源意识投入某个气泡世界,观察其演化。
而他,李长聚,就是那一丝本源意识的载体。
他眉心的艳紫色印记,正是那至高存在的身份标识——造梦主印记。
这不是什么系统,不是什么金手指。
这是创造这个宇宙的存在给予自己的观察者权限。
“所以我能暂停时间……因为这本就是我的梦?”
“所以我能吞噬秩序之力……因为这本就是我梦中的法则?”
他所谓的穿越,所谓的系统,所谓的奇遇……
都只是造梦主的一场实验。
而他身边的所有人——师尊、师姐、师妹、甚至敌人——都只是这场实验中诞生的梦境角色?
“不……不对……”
李长聚用力摇头,额间的印记光芒更盛。
如果一切都是梦,那这些情感算什么?
苏清绝为了他不惜动用禁忌力量、萧红鸢为他燃烧本命精血、慕容呆呆为他历三世劫难……
这些刻骨铭心的羁绊,难道只是设定好的程序?
他不信!
指尖触碰印记的瞬间,他看得更深了——
那个至高存在在投入这缕意识时,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设定:
剥离所有记忆,以纯粹的“凡人”身份重生,赋予完全的自由意志。
这意味着,这一世的李长聚,虽然本质上是造梦主的一缕意识,却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拥有自己思想和情感的人。
他不是傀儡。
他不是观察者。
他是李长聚。
琼明剑宗的弟子,苏清绝的徒弟,这些女子倾心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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