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族长庞大的身躯坐在哨塔边缘，平静的面容上眯眯眼依旧，“器主，或许有什么误会，大司命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了解那个女人的作风，她如果要闹事，大概率是跟我正面对掏了，否则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喝茶了。”陈默语气比较平静，前脚吐槽苍的家事，后脚猫夜上报的信息，就让陈默有点头疼，果然并不是劳役传出的流言那么简单，源头指向了涂山。
达达族长叹息一声：“流萤一战，这片土地流血太多了。”
“长痛不如短痛，你们选择了我，还能回头吗？”陈默抿了一口竹筒里的茶水。
达达族长轻轻摇头：“器主，让我先走一趟吧。”
“你想好，这个坏人不好当。”陈默言语间流露了冷意。
达达族长微微一笑，“首领，会好好对待我的族人就行。”
“嗯，这一点你放心。”陈默点了头。
达达族长的部分族人入编了猎营，要与犀族的战士组成未来重甲营，猎营会更名，成为器部落主外战军队。
“旱兽的事？首领打算怎么解决？”达达族长还是忍不住发问，毕竟他们不是真正唯物主义者，有些传统和信仰根深蒂固了。
陈默眉头一皱：“祭天可以有，活祭不可能。”
达达族长没有发表意见，他沉默良久，“那首领，先去把松鼠祖地和纯狐之地的旱魃解决，安抚人心，涂山地界的旱兽还算不上凶残，祭天的事确实不用着急。”
“你的建议跟圣兽是一样的，我正打算去有苏国地界看看。”
达达族长和陈北陪陈默喝到了深夜，一起谈论了一下关于联盟军队建制的改革，陈默有意让达达族长成为部落将领，可他似乎厌倦了战斗，只是推出了族内年轻人。
深夜洞内，鹿女温热的小手给坐在木桶内的陈默擦拭后背，“妖月姐姐，应该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陈默诧异道：“你以前可从来不会替任何人说话。”鹿女一向是与世无争，部落权力更替她一点都不感兴趣，石城那边的权力也是第一时间交到了部落手中。
鹿女下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双手放在他胸膛轻轻划动，“我只是从妖月姐姐的性格判断。”
“放心，你也把大祭司的话听进去了，怕我成了一个无情的杀伐机器。”陈默笑道，湿漉漉的手捏住了鹿女的脸蛋，“花好月圆，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地方有说法了，不来试试？”
鹿女脸蛋一红，这洞确实在她们口中染上了奇幻色彩，绵绵可是一次中标，鹿女嘴上不说，还是羡慕陈玉和绵绵，也不废话了，脑袋直接扎入水中。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眉头散开，小鹿果然是最会玩的，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
三日后，情缘树下，涂山妖月一袭白纱裙坐在秋千上慢慢摇晃，飘动的裙摆遮挡不住她那双引以为傲的雪白大长腿，身后涂山青青轻轻推着秋千，身后跪着另外三个少司命。
“他还在青牛谷。”
“嗯。”
“我以为他会亲自来呢，看来还是有点良心。”涂山妖月话语之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器主不亲自来，说明他选择相信自己。
涂山青青咬了咬嘴唇，“大司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当年也有三个跟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同手足，你知道她们去了哪吗？”涂山妖月淡淡发问一句。
“不知。”
涂山妖月笑着回答：“活下来的就是大司命，我亲手杀了她们，我也不明白，先祖将爱字刻在这树上，为何却让我们一群相爱反目成仇，互相憎恨，直到杀死对方。”
听到这话，寒意从涂山青青足底蔓延到头皮，她从未想过大司命是这样选出来的，她身体僵在原地，“为什么？”
“权力是腐蚀人心的怪物。”
不远处有族人跑来，“大司命，达达族长来了。”
涂山妖月脚尖触地，让秋千停下，她站起身，“他的人来了，涂山狐族还不用器主来审判，青青，你知道该怎么做。”
涂山青青脸色惨白，大司命却不管不顾，踩着青草地一步步走向司命峰，涂山青青眼眸含泪回头看着自己的三个姐妹，“何必要弄到这一步呢？”
其中一人站起身，精致的脸庞上没有悔恨之意，只有浓烈的不甘，“青青，我不怕死，大司命她错了，她违背了涂山图腾的意志，她不应该匍匐在那个男人脚下，他是罪血，引发兽耳族族群动荡的根源！”
另一人也起身，她没有说话，在涂山青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根骨刺插入了脖颈，她眼眸死死盯着涂山青青，死前也要要将这一份种进涂山青青的心里。
“青青，未来大司命之位一定是你的，好好活着吧！”
涂山青青扑出喊道：“不要！”
温热的血液溅射在涂山青青脸上，她搂着朝夕相处的姐妹，泪珠似线，“不是这样的，我去求求器主，他很仁慈，他不会要你们的命！”
怀中少司命猩红血液从嘴角渗出，她手放在涂山青青鬓角，“青青，你最聪明，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涂山青青想捂住她的伤口，怀中人突然暴起，将她推倒，只见最后一个少司命手里握住匕首扑了过来，这一推让涂山青青躲开了偷袭。
涂山青青坐在地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向最后一个少司命，她将匕首从尸体中拔出来，双手颤抖紧紧握着，面容狰狞，“大司命的话，我听见了，杀了你，我也能活，我就是唯一的大司命继承者！”
“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想活，青青你最好了，你不要躲好不好？”少司命神情近乎疯狂。
涂山青青身体下意识向后退，那少司命的脚步越来越快，紧追不舍，看到对方飞扑的身影，涂山青青在最后关头想到了什么，从大腿外侧摸出了一把袖珍弩，“咻！”
箭矢射出那一刻，登山的涂山妖月停下了脚步，眼眸泛着粉色，神情温柔，她手轻轻抚摸肚子，“这山峰太冷了，母亲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
随即语气一冷，“他可以一直欺负我们，孩子是他的血脉，他所拥有的一切，我们的孩子就可以正大光明去争！”
这一次涂山妖月的温顺人格没有反驳，她默认了，拥有器主罪血和涂山血脉的孩子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要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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