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家里，落下门闩，确认四周无人之后，裴钰才将这事儿同姜灵说了。
油灯在两人脸上投下阴影，四周只有他们压低的说话声和窗外不时传来的虫鸣。
“我今儿才发现，在这府里各处都有个隐蔽的神龛！里面供着个神像！”
尽管是在家里，裴钰的声音还是压得极低，但这样也掩不住他眼中不断闪烁着的兴奋光芒，那双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显得格外明亮。
姜灵闻言靠近几分，低声问道：“什么神像?”
姜灵原以为这供奉的神像，不是观音就是财神，却没想到裴钰这时却是开口说……
“那东西像是只猴子，却是少了只脚，手里还拿着锭金元宝！”
裴钰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比划着，眼中满是惊奇。
听得这话，姜灵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半晌才缓缓说道：“那神像形似猿猴，却少一足，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姜灵皱着眉头，低声对裴钰说道。
“裴郎君，明日能否带我一起去看看。”
裴钰听了点点头。
他的身子前倾，嗓音虽低却字字铿锵。
“成！咱们明日一起去瞧个究竟！”
裴钰心中清楚，虽然今日的探查被打断，但这奇怪的神像无疑是个重要线索。
那老仆对这神像如此忌讳，肯定有什么缘故！
若是能仔细探查，定能挖出些什么！
于是第二日清晨，待周府的钟声敲响三下后，他们照常前往小厨房。
此时晨雾还未散尽，依旧笼罩着整个周府，给这本就神秘的宅院更是增添了几分诡谲。
只是这路上裴钰小心地给姜灵示意，找出了那一个个他瞧见的有神龛的地方，后头更是借着取食材的机会，带着姜灵仔细观察了院子里树下的神像。
那神像不足一尺高，雕工精细，却面目狰狞。它缺少一只脚，手持金元宝，背后还刻着些奇怪的符文，光是望着那双眼，便让人觉得心内生寒。
这一通下来，姜灵对着裴钰悄悄点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却又透着坚定。等晚上下值回去，两人确保房门窗户都关得严实，才开始低声交谈。
“那东西，我真的见过！”
姜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分外坚定。
姜灵刚说完这话，裴钰的目光就一下子集中到了她身上，神色也是兴奋起来。
“那东西，你曾见过？”
“在哪？”
只见姜灵微微皱眉，眼神飘向远方。
“我以前同家人外出游历时，曾在云南见过个五通神，名叫独脚五郎的，和眼前那神像很像！都是猿猴样，还少了只脚！”
姜灵的声音越来越笃定，眼中的疑惑被确信所替代。
“独脚五郎？”
紧接着姜灵就同裴钰仔细介绍了起来，这东西原是原身姜铃和阿爹姜之涯去云南进货时瞧见的。
“祭神如神在，淫祀则神怪。”
“独脚五郎是云南的五通神，据说性情乖张、能通人言佑人福寿，最喜幼童祭祀。”
说到这里，姜灵的眼中满是厌恶。
“那年阿爹在悬崖处救下几个娃娃，就是被他们家爹娘用牛粪堵住口鼻后扔下悬崖的……”
“我阿爹救下那几个娃娃后，就报了官。”
“听说那邪神信徒后来都被抓进牢里，那几个娃娃养好伤后也进了妥当的孤幼院，被另外教养了。”
想到那时见着的画面，姜灵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这害人不浅的东西，如今怎又出现在这了！”
裴钰听了也是皱起眉头。
这周家祭拜的邪神喜幼童祭祀，难道这便是长安城里幼儿失踪的真相？
他的心一沉，如坠冰窟，若真是如此，那这周府之中，恐怕藏着比他们想象的更为骇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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