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新腊（二）
古之月猛地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
\"侦察连！准备进攻！\"
各排长立即奔向自己的部队，呼喊声此起彼伏：
\"二排！集合！检查装备！\"
\"三排！手榴弹都带够没有？\"
\"一班！跟我来！注意保持距离！\"
坦克引擎轰鸣着开到前沿，张爱军从指挥塔探出身子，向徐天亮比了个手势。
徐天亮会意地点点头，转向自己的部队：
\"弟兄们！跟着铁王八前进！
注意步坦协同！
别他娘的被自己人的坦克压着了！\"
侦察连在坦克掩护下开始向新腊戍城区推进。
与一营的正面强攻不同，侦察连采取的是典型的小群多路战术，各战斗小组避开街道和空旷地带，沿着废墟边缘快速前进。
战士们踩着碎砖烂瓦，发出哗啦声响，不时有人被绊倒，又很快爬起来。
\"手雷！\"
小周一声吼，四川话尖锐刺耳。
一名战士迅速掏出手雷，拔掉保险销，在手里握了两秒后扔进一栋半塌的建筑。
\"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碎玻璃哗啦啦往下掉。
爆炸声还没完全消散，小周就率先冲入，汤姆逊冲锋枪喷出火舌，.45口径子弹在狭小空间内呼啸飞窜。
室内传来几声惨叫，随后归于寂静，只有硝烟和尘土慢慢飘散。
\"清空！\"
小周喊道，声音在狭小空间内回荡。
他做了个手势，小组继续向前推进。
类似场景在各处上演。
侦察连战士们两人或三人一组，互相掩护，逐屋清剿。
在狭窄的室内环境中，鬼子的三八大盖显得笨拙漫长，往往来不及调转枪口就被冲锋枪撂倒。
m1卡宾枪和汤姆逊冲锋枪在这种近距离战斗中大显神威。
\"左边房间！\"
一个战士喊道，随即扔进一颗手雷。
爆炸后另一名战士冲入扫射，动作干净利落。
\"小心楼梯！\"
另一个小组正在清理一栋二层小楼，冲锋枪对着楼梯上方就是一梭子，果然听到一声惨叫和人体滚落的声音。
古之月没有随大队前进，而是带着他的春田狙击步枪占据了一处半塌的钟楼。
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战场。
他小心地挪开几块碎砖，架好步枪，通过瞄准镜冷静地搜寻着有价值的目标。
钟楼内弥漫着尘土和霉菌的气味，偶尔有碎屑从头顶落下。
\"砰！\"
一个刚从窗口探出身的日军机枪手应声倒下，钢盔上多了一个窟窿。
\"砰！\"
又一个试图操作掷弹筒的日军脑袋开花，红白之物溅在残墙上。
\"砰！\"
正在举旗指挥的日军军曹胸口绽开血花，旗帜缓缓飘落。
古之月每开一枪就轻微移动位置，苏北话通过步话机低沉平稳地传出：
\"二狗，左边那栋白房子，二楼窗口，轻机枪一挺。
大概三个鬼子。\"
\"晓得了！\"
孙二狗应道，立即派出一个小组包抄过去。
侦察连进展顺利，很快占领了一个街区。
战士们开始逐屋肃清残敌，不时有短促的交火声和爆炸声响起。
徐天亮带着一排沿街道右侧推进，孙二狗的二排负责左侧，陈天方的三排作为预备队，同时负责掩护侧翼。
但当先头部队推进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异变突生！
突然从三个方向同时喷出火舌！
日军精心布置的交叉火力点终于发威，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咯咯\"声、歪把子轻机枪的\"哒哒\"声和三八式步枪的\"啪勾\"声交织成死亡之网，子弹如雨点般泼来，顿时将侦察连前锋压制在断壁残垣后。
碎石飞溅，尘土飞扬，几个冲得太快的战士顿时倒在血泊中。
\"屌糟！中埋伏了！\"
徐天亮大骂，一颗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打得砖石碎屑飞溅，生疼。
他赶紧缩回头，摸了摸额角，手指沾上鲜血。
\"医护兵！这边有伤员！\"
古之月迅速缩回掩体后，冷静观察火力点位置：
\"二狗！无后坐力炮准备！
天亮！巴祖卡小组！
天方！迫击炮掩护！\"
他的声音通过步话机传到各排，依然平稳有力。
孙二狗的河南话立刻响起，带着急切：
\"无后坐力炮组！
目标十点钟方向，那个半塌的钟楼！
给老子轰他娘的！快！\"
徐天亮却提出不同意见：
\"连长！无后坐力炮体积太大，容易暴露！
用巴祖卡吧，两个人就能操作！
隐蔽性好！\"
古之月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无后坐力炮在远处打那个明显的！
掩护巴祖卡靠近打隐蔽的那几个！
天方！你的迫击炮呢？别让鬼子抬头！\"
陈天方的陕西话干脆利落：
\"迫击炮组就位！
三发急促射！
预备——放！\"
\"嗵嗵嗵\"几声闷响，60毫米迫击炮弹划着弧线落在日军阵地前方，炸起团团烟尘。
虽未直接命中目标，但有效地压制了日军火力，迫使日军机枪手暂时停止射击。
\"无后坐力炮！开火！\"
孙二狗大吼。
\"轰\"的一声，57毫米无后坐力炮喷出火焰和烟雾，后喷的燃气激起漫天尘土。
炮弹准确命中钟楼，将里面的机枪火力点彻底摧毁，砖石和人体碎片四处飞溅。
\"好！\"
阵地上响起一片喝彩声。
但另外两个隐蔽火力点仍在疯狂射击，特别是右前方一个经过巧妙伪装的暗堡，射孔开得很低，几乎看不见，只有枪口焰暴露了它的位置。
\"巴祖卡小组！上！\"
徐天亮指挥道，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嘶哑，
\"机枪组掩护！压制那个暗堡！\"
两名战士扛着巴祖卡火箭筒，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快速向前移动。
子弹在他们身边噗噗作响，打得尘土飞扬。其中一名装填手突然一个踉跄，肩头绽开血花，但他咬牙继续前进。
\"快！
快！
快！\"
徐天亮焦急地喊着，手中的冲锋枪不断向日军阵地点射，试图吸引火力。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混合着血水刺痛眼睛。
古之月的狙击步枪再次响起，一个试图向巴祖卡小组投掷手雷的日军应声倒下，手雷在身边爆炸，又带走两个鬼子。
巴祖卡小组终于找到合适的发射位置，装填手迅速装弹，射手瞄准目标。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fire in the hole！\"
一声美式英语的警告后，火箭筒喷出尾焰，火箭弹直扑日军暗堡。
\"轰\"！
暗堡被炸开一个大洞，里面的枪声戛然而止，只有黑烟从破口处滚滚涌出。
\"漂亮！\"
阵地上再次响起欢呼，几个战士甚至激动地跃出掩体，被军官们急忙喝止。
残余的日军火力明显减弱，古之月当机立断：
\"全体！冲锋！
信号弹！给坦克指示目标！\"
孙二狗和徐天亮率先跃出掩体，在迫击炮的持续掩护下，带领战士们发起了迅猛冲击。
红色和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为坦克指示剩余的火力点位置。
坦克炮开始轰鸣，将一栋栋藏有日军的建筑轰成废墟。
子弹呼啸，爆炸连连，硝烟弥漫，一场更加残酷的巷战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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