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云螭国和槐国边境熟吗？”江左把怀里的大饼撕了一半递给红脸老人。
红脸老人一巴掌拍开江左递过来的半张饼，没好气道：“把你这破饼拿开，你看老子像是吃不起饭的吗？打发叫花子呢！”
又抬起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抬起袖子在嘴边擦了擦，打了一个酒嗝后说道：“不是老夫吹牛，老夫自幼就在云螭国和槐国边境长大，走上修行路后才转到了阙泽国和云螭国边境，没办法，那里老打仗就没个能让人安稳修行的地儿，怎么，你小子想找老夫打探槐国边境？莫不是个从这里前往槐国的谍子吧？”
江左陪笑几声，挥手道：“您老说的哪里的话，我这一看就是老实人，哪里像个谍子了，是与我同行的有个槐国人，要回家省亲，这不是听说云螭国和槐国又打起来了吗，边境都封了，所以想找您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躲过双方战场的小路，您看……”
红脸老人面无表情，这小伙子他说的他都明白，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掌平摊开来。
江左看着老人伸出来的手掌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手伸的跟个鸡爪子一样干嘛？”
老人平淡开口道：“给钱啊！只要钱给到位我就告诉你，消息这玩意也是可以交易的嘛！”
江左恍然，没想到这老神仙也喜好这些，从邪修那只钱袋里掏出几枚铜钱安稳放在老人手心。
老人愣愣的看着手心里躺着的几枚铜钱，反应过来后手掌握拳朝着江左的胸膛处甩去，怒道：“你小子还真打发叫花子呢？你看我是用这些铜臭之物的人吗？想从我这买消息得用灵砂，老夫只要这种蕴含灵气的东西！”
江左瞳孔一缩，要灵砂？打听个消息还要灵砂？这怕是有点不太值当吧！
似是看出来了江左的疑虑，老人冷笑着说道：“小子，你可考虑清楚了，现在云螭国和槐国之间可戒着严，不从两边关卡走就只能走小路，这玩意没几条不说，能走的通的大多都被两国边军监视的紧，老夫手上倒是有一条别人都不知道的私路，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看这红脸老人说的真切，江左一时犹豫了下来，心中挣扎片刻后咬着牙问道：“说吧，你要多少灵砂？”
老人向前竖起一根食指，江左讶异道：“一钱？”
老人轻轻摇头。
“一两？你也太黑了吧！你还真敢要！”江左差点叫了出来。
老人恨恨说道：“一斤！想走这条路你就得给我一斤灵砂，少一钱都不行。”
江左没说话，起身转头就走，甭管老头说的是真是假，一斤灵砂他可舍不得出，惹急了他驾着马车从两国关隘强闯过去都行。
这下倒是老头急了，从小摊上站起身来，拉住了江左的衣摆：“看你穿着也是不凡，怎么就不是个一掷千金的主呢？就不能学学那些世家子，我要一斤你给我两斤？要是灵砂不够你就开个价，要是价格合适也不是不行！”
江左掏出那邪修的钱袋，这玩意反正是山神给的，他花起来也不是太心疼。
打开钱袋，淡淡的灵气在江左手上弥漫，老人陶醉的嗅了嗅，心里也就有了个大概，故作嫌弃的说道：“行吧行吧，这些灵砂也行，就当老夫吃个亏，便宜卖你了！”
说着就伸出手去抓江左手上的钱袋，江左抓着钱袋的手快速收回，伸出另一只手掌，在手上倒了一把灵砂，抬起眼眸看着老人说道：“我就能出这么多，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说罢再次作势要走。
老人一巴掌按在江左肩头轻微颤抖，江左回头看去，只见老人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说道：“好好好！老夫卖！老夫卖！让老夫买卖做到这个地步的，你是第一个！”
接过江左手上的那把灵砂，老人从怀里掏出两张羊皮古卷蹲在地上摊开，一张有画一张空白，有画的那张上面全是蚯蚓爬爬，看着像是一份地图。
将空白的那张羊皮卷轻轻覆在有画的那张上，老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从中倒出些许溶液，在羊皮卷上涂抹均匀，拿起上方羊皮卷轻轻吹了口气，便有一摸一样的图画在上面浮现。
江左接过羊皮卷，疑惑问道：“这是啥？我咋看不懂啊？”
老人冷哼一声道：“但凡是个能看懂地图的都认得出来，上面标着的就是我说的那条私道，到了边境之需要掏出这张地图，自然可以辨认出来。”
江左将信将疑，他看不懂地图，倒是薛怯可能看的懂，早知道就把她也一起带来了。
将羊皮卷收好，江左转身就走，不和老头多说一句话，这老头心忒黑了，懒得与他废话。
待到江左消失在视野，红脸老人把酒葫芦凑到嘴边狠灌一口，咧嘴笑了，这笔买卖没少赚，能去找个仙家酒楼要壶仙酿了！
快步回到自己的小摊旁，将摊子一卷大步朝着与江左相反的方向而去。
路上遇到阙泽国的官差，官差笑着和他打招呼：“哟，老骗子，今天有赚上钱了？这红光满面的，看来没少赚，怎么着？请我喝一杯啊？”
老人讪笑两下，摆手谦虚道：“官爷说的哪里的话，老夫做买卖向来凭着以诚待人这四个字，赚的那都是良心钱，怎么能叫骗呢？最近操劳过度，今天就回家歇着去了。”
这老人和江左做买卖说话半真半假，虽然他不是什么自幼生活在云螭国和槐国边境，甚至他都不是云螭国人，而是实打实的阙泽国本土人士。
但和江左说的那条私路倒是真的，卖给江左的那张羊皮地图也是真的，是他早年游历云螭国边境无疑中发现的一条小道，崎岖难行，通几个人倒是没什么难度，若是想要以车马通过，那就属于是痴心妄想了，而且想过去也不容易，道上还有“惊喜”等着他们。
反正老夫自认做买卖还算公道，山高路远的，你们自求多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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