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从南方寻来各种稻种,反复比对试种,筛选出更能耐旱、抗病或产量稍高的品种。
对小麦也是如此,精心选育。
“太后,您看这株麦穗,颗粒明显比其他饱满。”老农激动地指给思宁看。
思宁蹲在田埂上,丝毫不顾华贵的裙摆沾了泥土,仔细端详着,眼中闪着喜悦的光。
“好,好!将这株的种子单独收好,明年重点培育。”
这些事,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太后因伤心过度而沉湎于忙碌中。
重农是先帝生前在乎的一项政策,皇后,哦不,太后这是将对先帝的哀思,都寄托于先帝生前看重的政策上。
不止宫里宫外人这么看,就是思宁四个儿女也如此认为。
却不知道思宁乐在其中,她在泥土的芬芳和作物生长的蓬勃中,找到了内心的宁静与充实。
偶尔几个儿女前来请安,她还会兴致勃勃地拉着他们去看新出的苗,讲解不同品种的差异。
比如皇帝唐昭这个大儿子。
“昭儿你看,这种稻苗叶片宽大,但茎秆不够坚韧,易倒伏。
旁边那种虽然产量稍低,但抗风性强。”
思宁指着田里的稻苗,如数家珍。
唐昭虽对农事不甚精通,但见母后精神焕发,不再沉郁,心中也自是高兴。
“母后为天下百姓筛选良种,功德无量。
儿子已下旨,将母后筛选出的花生种和稻麦良种选在洛安城附近试种推广。”
思宁欣慰地点头:“母后不过是尽点心罢了。昭儿朝政繁忙,不必常来看望我。”
“母后说哪里话,儿子来看望母亲,天经地义。”唐昭笑道。
时光荏苒,几年过去,长期在田间实验,记录各种数据,让思宁的身体感到了一些疲惫。
加之对儿子的牵挂,思宁决定回宫休养一段时日。
“还是宫里舒服啊,这把老骨头,是该歇歇了。”
回到久违的太安宫,思宁躺在舒适的软榻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她本打算就此过几年咸鱼般的悠闲日子。放松放松。
然而,后宫从来不是真正清静的地方。
思宁回宫没多久,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与几年前不同的氛围。
儿子唐昭的后宫比他老爹要多一些,但相对以往的皇帝来说,不算充盈。
目前以良妃杜氏、德妃韦氏,瑾妃王氏三位妃位份位最高,共同协理六宫事宜。
但实际权柄,明显偏重于这位新晋良妃杜氏。
思宁太后饶有兴致地吩咐自己身边信重的老太监和掌事宫女:“去,给哀家仔细听听,看看如今这后宫,是个什么光景。”
很快,各种信息汇聚到太安宫。
“太后娘娘,如今宫里都说,良妃娘娘圣眷正浓呢。
皇上这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歇在良妃的披香殿。”
“德妃和贤妃娘娘那边,听说对账目、用度有些异议,报给良妃娘娘,却被压下了不少。”
“良妃娘娘的兄长,前些日子刚升了工部郎中。”
“底下人都在传,皇上怕是有意立良妃为后……”
思宁斜倚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捻着一串碧玉串珠,听着心腹宫人的汇报,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呵呵,难得啊,她这儿子,竟是动了真情了?
为了那个杜良妃,近乎独宠,三年内将其从一个小小的才人擢升至四妃之一。
如今更是大有权倾后宫之势,看样子,是真想把她推上后位。
原本还挺新奇的,但想想又有点担心,思宁忍不住说微微蹙了蹙眉。
皇帝重情,在她看来是优点,但若过于沉溺私情,对于帝王而言,却未必是幸事。
历朝历代,因宠妃而乱政的事例并非没有。
不过,她这个儿子,思宁想了想,忍不住摇摇头笑了。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唐昭并非昏聩不理智的人。
所以思宁并不插手,反而决定派人多看看戏,咳,错了,是观察观察。
但无聊的时候,她也会故意逗弄这个儿子。
比如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前朝的动向,偶尔在皇帝请安时,也会看似无意地提起几句朝中人事。
但她知晓,这个儿子听出来她故意的试探——也就是逗弄。
“听说杜郎中新近升了工部郎中?
年轻人升迁得快是好事,但也要看其真才实学。”
思宁慢条斯理地拨着茶沫。
看起来是对儿子的敲打,实际,皇帝唐昭一眼就能看出来,母后这是故意和他演戏呢!
唐昭笑笑后,装作神色不变,坦然道:“母后放心,杜郎中是凭着实绩升迁的。
去年治理黄河支流,他提出的方案节省了三成费用,工期还缩短了半月。
儿臣用人,从不只看亲疏。”
思宁点头,一副才心下稍安得模样。
随后,装模作样感叹:“看来昭儿你在处理朝政时,依旧清明果断,并未因后宫而有所偏废。”
唐昭忍不住无语的笑了。
又一日,皇帝唐昭来请安,母子闲话。
“母后看那良妃,模样性情都是极好的,难怪昭儿你喜欢。”
看着就像一朵清纯的白莲花。
不过,就思宁看来,也清纯不了多久了。
唐昭却没看到母后垂眸一瞬间的若有所思。
反而闻言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但语气依旧克制。
“母后过誉了。杜氏……确实温良恭俭,协理宫务也还算尽心。”
思宁无语,“协理?我可是听说了,如今宫务多是她在主持,德妃、瑾妃倒像是从旁协助了?”
说到最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儿子唐昭。
唐昭顿了顿,知道瞒不过母亲,便坦然道:“回母后,三人协同,总需有个主次方能效率。
杜氏年轻,精力充沛,思虑也更为周全些,故儿臣让她多担待些。
德妃、瑾妃若有异议,亦可直接禀报于儿臣。”
这话看着说得滴水不漏,既肯定了杜良妃,也没有完全剥夺其他二妃的权利,更保留了自己最终的裁决权。
思宁黑线。
他这分明就是在给杜良妃积累资历和威望,为立后铺路。
不过好在并未盲目地赋予其过度的权力,也留有了制衡。
“皇帝心中有数便好。”
思宁不再多问,转而说起了别苑田庄里新收的花生出油率颇高之事。
送走了皇帝,思宁屏退左右,只留贴身的心腹宫人。
她慵懒地靠回引枕,脸上露出了几分看好戏的兴味。
“白芷,白露,你们说,皇帝昭儿,这般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心尖尖,这出立后的大戏,接下来会怎么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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