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青衣连忙躬身行礼：“前辈谬赞了。小紫与我有缘，我自当尽力相助。”
“难得。” 老者又深深看了眼小紫，灵体边缘已开始泛起淡淡的虚化，显然残存的力量快要撑不住了。
他收敛了所有情绪，正色道：“老夫时间不多，你心中有惑，此刻尽管问。”
九天青衣没有犹豫，第一个问题便直击心底最深处的疑团：“前辈，小紫的来历…… 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根刺，从捡到小紫那天起就扎在他心里。
老者仿佛早料到他会问，眼神掠过小紫时，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她是特殊的，也是唯一的 —— 绝非任何普通龙族血脉可比。”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就算是老夫，当年全盛之时，也比不过她。”
轰！
九天青衣心头像被惊雷劈中。眼前这位可是盘龙一族的禁忌至尊，竟说自己比不过一条刚破壳的小龙？
小紫的来历，竟神秘到了这等地步？他强行按捺住翻涌的心绪，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此行最关键的问题：“敢问前辈，盘龙一族…… 为何会突然消失？”
老者的脸色骤然暗了下去，灵体都跟着晃了晃，像是被勾起了无尽的沉郁往事：“你可知，我盘龙一族，还有个别称？”
“晚辈不知。”
“仙龙一族。”
三个字出口，九天青衣瞳孔骤缩，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仙！
在这无尽虚空、帝路之上，“仙” 字是何等禁忌？那是连大帝都只能仰望的传说，是超越了至尊、大帝的终极境界。
亿万载来，从未有人真正触及。盘龙一族，竟与 “仙” 字沾了边？
“还请前辈细说。” 他躬身拱手，姿态愈发恭敬。
“我盘龙一族虽称仙龙，却从未出过一位大帝。” 老者缓缓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九天青衣默默点头，这一点他在古籍中略有耳闻，盘龙一族巅峰时虽有多位禁忌至尊，却始终差了那临门一脚，未能诞生大帝。
“可我们并非一开始就如此。”
老者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穿透了石窟，看到了万古之前的岁月，“最初的盘龙一族，连龙族中的二流都算不上，直到先祖从一处秘境，带回了一眼泉水。”
“仙土泉。” 他吐出三个字，声音里满是复杂，“那泉水里，蕴含着一丝‘仙力’。族中子弟饮之，道基会染上仙泽，至尊强者借之淬炼，竟能以至尊之躯，抗衡大帝！”
“抗衡大帝”
这四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九天青衣的灵魂上！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大帝，是当世战力的顶点，是 “证道” 后的终极存在。
就算是九体大成的至尊，在大帝面前也只能自保，绝不敢言 “抗衡”。
而盘龙一族的至尊，竟能凭着一丝仙力，做到这等逆天之事？
“起初，我们都以为这是天大的机缘。” 老者的目光变得晦涩，带着无尽的悔恨，“却没料到，这眼仙泉，才是我们盘龙一族覆灭的根源。”
九天青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放轻了，终于要触及核心了！
可就在这时，老者刚要开口，声音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掐断，灵体周围的虚空泛起一阵诡异的涟漪，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捂住他的嘴。
老者脸色骤变，眼中闪过惊恐，还有一丝不甘。
“仙之谜…… 不能多讲！对你来说，太遥远，也太危险！” 他的声音变得急促，灵体虚化得更快了，“记住！别去窥探盘龙一族背后的秘密！此地深处，有一眼我们族的秘宝‘龙髓泉’，你寻到后交给她，对她有大用！切忌！切忌！切忌！”
最后三个 “切忌”，几乎是吼出来的。
话音未落，老者的灵体便像被狂风吹散的烟雾，在那股神秘力量的压制下，彻底消散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石窟里恢复了死寂，只有那尊巨大的龙尸，依旧静静横亘在那里。
九天青衣站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连禁忌至尊的残魂，只是提到了 “仙” 的边缘，就被那股力量抹杀…… 这股力量的主人，究竟是谁？
盘龙一族的消失，仙土泉的秘密，小紫的来历，还有那眼龙髓泉…… 无数谜团在他脑海里翻腾，可他却不敢再深想半分。
老者最后的警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锁在了他的心头。
他低头看向依旧悬浮在半空、周身光芒渐敛的小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此地，绝不能久留！
不敢有片刻耽搁，九天青衣立刻将小紫收入宠物袋，转身便朝着老者临终前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深处的龙髓泉果然如老者所言，泉眼早已满溢，氤氲的龙气如轻纱般缭绕四周。
泉边生长着不少沾了龙气的变异灵草，叶片泛着淡淡的紫金光泽，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九天青衣不敢怠慢，挥手间将这些灵草尽数收入储物戒中。
事不宜迟，他迅速离开盘龙祖地，冲出盘龙渊，撕裂虚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不知跨越了多少万里，他才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中缓缓停下。
四周是破碎的大陆残片，漂浮在混沌乱流之中，寂静得令人心慌。
九天青衣背脊依旧冰凉，刚才那股力量，为何没有抹去自己？
他很清楚，那绝非错觉。若那股力量真要出手，他必死无疑，哪怕是大帝亲临，也未必能护住他。
“是我太弱，不值得那种存在出手？”
“还是…… 因为其他缘故？”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那股力量的恐怖，让他连思考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每一个念头都可能被对方捕捉。
九天青衣抬头望向无尽虚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原因如何，今日能活着离开，已是天大的幸运。
但他很清楚，这并不意味着结束，相反，这或许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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