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家老太太没有马上应下，说要看姜表妹的意思。
但方元竹心里清楚，论家世，他家恐怕还比不上手握姜家产业的姜云烟。
要得到方老太太和方顺鳞的同意，最好且最直接的方法，还是自己能高中。
原本计划三年后下场的，如今他却想试一试。
若是成了，再去求娶便容易多了。
姜云烟听得方元竹的话，倒是没往那方面想。
其他几人多少都猜到一些。
尤其是方流莹。
祖母还不知道烟儿和陛下的事，昨日还在说若是元竹这次一举高中，也不是不能考虑将烟儿许配给他。
方流莹突然觉得有些头大。
这元竹哥哥也是个很好的人，怎么就喜欢烟儿了呢。
她不禁想，若是当时没有让烟儿来京城就好了！
这样想着，方流莹便寻了别的话题岔开。
而方元竹却偏偏往现在最敏感的话题上靠过去。
“前年到江州的那位秦公子，如今也是在京城吗？”
他这话一出，桌上四人全都停了筷子朝他看去。
方元竹道：“那位秦公子虽是个生意人，谈吐却不俗，对治学为官也有一定的见解，不知这次有没有缘分能和他再聚一聚。”
其他几人：……
方哲瑞只能放下筷子道：“真是不巧，前些日子秦兄才去了南面做生意，说是明年才能回京。”
听得此言，方元竹有些遗憾：“那确实不巧了，若是前几个月我便同你们一起来，应该就能遇上了。”
方元竹这边还在惋惜，方流莹马上又把话挪开。
几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用完饭又让人上了茶，喝了两盏后才准备离开。
几人上了马车后，姜云烟掀了车帘朝后看去，方流莹也好奇地凑上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姜云烟把车帘放下。
她就是总感觉有人盯着她看，或许是她想多了。
之前那些什么竹磬楼的杀手，几乎都被骁骑卫灭了个干净。
那个李邢东服了假死药意图逃脱，也在宫变时被诱出来一网打尽。
如今人还关在天牢里。
这么一想，姜云烟便放下心来，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直到回到谢府，她看到坐在自己房里的人，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陛下，您怎么在这儿？”
现在还不到晚上，赵怀瑾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她房里！
她转身就把门合上，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若是让人知道了怎么办！”
赵怀瑾已经三四日没见过她了，解释道：“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你相信我。”
姜云烟还是不满，嘟囔道：“谁知道有没有万一呢。”
她想起刚刚在桂香楼，抬眸看他：“刚刚我和表哥他们在桂香楼，您是不是也在那边？”
赵怀瑾没隐瞒她：“本来想找你，看你们聊得开心，便没有打扰。”
果然是他，她就说那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怎么那么奇怪！
“所以您就在桂香楼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
赵怀瑾点头，姜云烟觉得自己可真是普天下第一人了。
她竟然让赵怀瑾等了她一个多时辰。
“下回，您直接让人和我说就行了，没必要等这么久。”
赵怀瑾搂住她：“这没什么。”
烟儿和谁吃饭游玩他都愿意等，只是他查到的方元竹提亲的事，让他心里憋闷得慌。
“烟儿，立后诏书明日便下好不好？”
他是打着商量的语气的，姜云烟从他怀里抬头：“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突然了，中秋后赵怀瑾便跟她说过的。
是她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外祖母，才和他商量着先给她一些时间。
现如今都快重阳了，她也还没和外祖母说起这事儿。
赵怀瑾无奈道：“不会马上让你进宫，大婚要筹备的事很多，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都有，这期间你可以尽可能陪你外祖母他们。”
实则是他心里也没底。
他这辈子是绝不会用皇权去让她做任何事情。
但烟儿会不会因此喜欢别人，或是答应别人的求亲，他根本没那个自信她非他不可。
他又说了很多话去哄她，也表达了如今朝中对于后宫空无一人的非议很多，多得他连想忽略掉都不行。
姜云烟知道的，赵怀瑾现在很照顾她的感受。
作为一个皇帝，其实只是一纸诏书，便能让人乖乖到他面前。
但他没有，给了她足够多的尊重。
这种情况下，她再这样拖着他，好像不大好。
“那我……晚点便和外祖母说一说……”
只说到这个，她便心里忐忑了。
赵怀瑾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压着情绪，捧着她的脸道：“为难你了。”
姜云烟把头转向一边，“您以后对我好点就好了，否则我宁可再死……”
她想说宁可再死一次，也绝不会把一辈子耗在宫里。
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赵怀瑾细细地碾着她柔软的唇瓣，把她未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半晌后，把她亲得发软，只能借着他的力站着才将她松开。
而后又把她打横抱起，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以后别乱说话，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他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明日诏书一下，所有人都知道烟儿是他未过门的皇后，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事能将他们分开。
姜云烟这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安静地趴在他胸前不说话。
倒是赵怀瑾主动提起了方元竹。
“方老夫人有意将你许配给方元竹。”
姜云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这事您也知道？”
赵怀瑾挑眉：“第一次是前年在江州，你舅母为了不让你进宫，特地去找了刘氏。”
结果刘氏看她是一介孤女，便没有应下。
这事赵怀瑾当时还耿耿于怀，挺好一姑娘，怎么轮得到她来嫌弃了？
即便是为了应付不进宫，当时他便已经对那刘氏很不满了。
“刘氏这人，眼高于顶又聪明外露，不是好相与的，谁当了她儿媳妇，都得受一层苦。”
姜云烟：……
她觉得陛下变了。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内宅的事情了？
而且还是别人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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