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村子里的用水争端之后，杨昭迎来了相对安定且无事的时光。
身体上积攒的暗伤也被一一修复，对于混沌之息的运用也愈发炉火纯青。
而在洗涤仙灵之力的过程中，杨昭敏锐的发觉到，仙灵之力和灵气出自同源，它是通过一种特殊方式编排提炼后的灵气。
寻着这条线索，他继而对比了混沌之息和外界飘荡不定的黑雾，假设将那些黑雾称为浊气，那么他体内的混沌之息，同样是使用特殊方式编排提炼后的浊气。
这样的发现，令杨昭陷入沉思。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已知黑潮入侵之前，仙元大陆并没有仙灵之力的存在，只有单纯的灵气。那么有没有可能，仙灵之力乃是仙灵城对黑雾和混沌之息深入研究后的仿制品？
从这个角度判断，当初一部分人放弃仙元大陆，退守仙灵城，其目的应该是为了找出破解黑潮的办法。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研究也算是颇有成效，为何不见有后续的动作？
这一点杨昭想不通，兴许只有回到仙灵城，找到仙君才能了解一二。
“来！兄弟，试试！”
陈盘跛着脚把杨昭拉到铁匠铺外，开心的向他展示着最近几天的劳动成果。
一把足有近六尺长的斩马刀，仅刀柄就有一尺半长，极为方便双手持握，刀身微微上翘，颇为厚实，一串繁杂的黑色花纹盘于其上，宛如展开的藤蔓。
杨昭上手试了试，比起他惯用的长刀要重了不少，品质虽是远远不如他手中的几把仙兵，但此刀胜在足够结实厚重。
打造得重一点，是杨昭特意要求的。混沌之息运转起来后，身体素质的提升带来力量和速度的激增，寻常刀剑倒是显得有些轻飘飘了。
“不错，多谢陈哥。”
杨昭手中泛出黑气，包裹着长刀消隐不见，无法动用灵气后，先前的兵器也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正好缺个趁手的家伙。
“嗨，别这么说，这几日给你锻刀，倒是让我燃起了几分往日的激情，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想当年。。。算了，不说也罢！人老了总是难免怀念过去。”
陈盘提起一坛浊酒灌了几口，自打老朋友杨昭来了之后，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不再像往常一样闷闷不乐。
特别是当杨昭向他提起想要锻一把长刀的时候，昔日那种莫名的悸动再次回到了心中。
“师兄，杨哥。”
从外面回来的常平跟院子里的二人打着招呼，一大早他就受邀去了村长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杨哥，要一起去溪浦么？今天是例祭的日子。”
“行！”
例祭，是溪浦城的一个例行节日。
溪浦周边的二十二个村子，每个月按照规定的时间，依次前往溪浦圣坛进行祭祀仪式，今天正好轮到常平他们所在的第十三村。
村口的车队已经准备好，七辆板车上装好了此次祭祀的物品，其中五辆是各种粮食的种子，两辆是一些常见的药草。
“这些是贡品？”
杨昭和常平跟在车队后面，向着城区而去，
“不是，例祭不需要贡品。”
怀着满心疑惑，车队来到了溪浦城区的祭坛。
这是一处用石头搭建起来的简易神庙，神庙前大路两侧是三丈高的，雕刻着抽象线条的石柱，完全看不出上面究竟画的是什么东西。
神庙内的祭坛，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石磨盘，磨盘中央立着一根三人合抱的巨大石柱，同样刻录着意义不明的图案。与殿外的石柱不同的是，祭坛上的石柱用红蓝黄三种颜色的颜料勾勒了一遍那些刻录的痕迹，显得明亮了不少。
神庙里的光线并不算充足，除了天顶上开洞引入的天光以外，只有磨盘四周摆放的六个火盆，为昏暗的神庙提供着有限的光照。
这样的环境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本就极为安静的车队，变得更加寂寥无声。
推车的一众村民停下脚步，拜服于地，双手前伸，合十，再收拢到胸前，随后高举过头顶，继而收回胸前，向前展开，对着祭坛深深叩首。
在常平的示意下，杨昭也学着村民的模样，对着祭坛跪拜下去。
“抬到祭坛上。”
清脆冷峻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穿五彩羽衣、赤裸着双足的女子从祭坛后方转到前来，她的头发扎了数根小辫，其上绑着不知是什么鸟的羽毛，借着神庙内昏暗的火光，依稀可以辨认出女子容貌气质上佳，年岁也不大，充其量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就是圣主？
“是圣女，也是祭司，圣主意志的代言人。”
常平纠正着杨昭的观点。
所谓黑潮圣主，并不在溪浦城之中，只有通过祭坛才能与之沟通，而圣女便是被挑选出来的，和圣主对话的人。
杨昭一边与其他村民将板车上的木箱搬到祭坛上，一边打量着祭坛上的圣女。
这是一个普通人，并非修士。
但她又不能算是普通人，她体内沉积的混沌之息数量太过庞大，甚至于说她是混沌之息的聚合体都毫不为过。
待所有箱子都被抬到祭坛上之后，其他人等皆退下祭坛，留下圣女一人，对着石柱正襟跪坐。
随后，她开始起舞。
这是例祭的仪式。
杨昭不由得想起典籍中记载的，远古时期的巫术祝由，正是通过舞蹈沟通天地。
圣主是神灵？
这样奇怪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
祭坛上的舞蹈一直在持续着，整个庙宇之内只有圣女衣衫上绑着的骨片和木片，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响，仿佛敲击在人们的心神之上。
抛开这套祭祀舞蹈的功效来说，只论舞蹈，实属绝美。只是除了杨昭以外，其他人都是俯首于地，无人欣赏。
随着舞蹈进入高潮，一股诡异而宏大的灵压，从神庙天顶上开的洞口投射进入祭坛之上，四周火盆中的火焰开始疯狂的跳跃，祭坛中央的石柱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一股莫名的力量引动着祭坛上的物品，将里面的灵气和浊气纷纷抽离而出，向着石柱汇集而去，随后缓缓被舞蹈中的圣女吸收干净。
不是贡品，是净化。。。
原来例祭，是用来净化村民们手中的那些不够纯净的草种和药草的。
对于这个世界的民众来说，或多或少都是携带些许灵气或浊气的粮食、饮水乃至药草，都算是有毒的物品，也只有经过祭坛的净化之后，才能将毒性稀释到普通人能够接受的程度。
这就是例祭。
一舞作罢，圣女面色微白，满身汗水，重新跪坐回石柱前。
神庙内的异象也缓缓消散不见，
“行了，回去吧。”
圣女的声音有些疲惫，祭祀之舞消耗了她不少体能。
村民们连忙拜谢，将祭坛上净化过后的箱子重新绑回板车上，告辞而去。
杨昭跟着车队离开神庙，若有心事的回头看了一眼陷入黑暗中的祭坛，
“怎么了？”
常平问道，杨昭犹豫片刻，问道，
“除了例祭以外，祭坛平时也能净化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有条件的，有什么事吗？”
杨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示意常平回去再说。
缓缓被推动的板车上，他分明可以感受到，那些药草内杂乱狂暴的气息，无论是叫黑气还是叫浊气什么的，在经过祭坛的净化之后，转化成了精纯的混沌之息！
只要有足够多的混沌之息，杨昭身上的伤势以及体内残存的仙灵之力，便可大大加快修复速度，恢复实力也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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