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禁地的甬道深处，暗红色的蛇鳞在石壁上反射着幽光。天明举着火折子，火光摇曳间照出满地蜿蜒的蛇蜕，蜕皮上还沾着未干的金色黏液。赢挚蹲在地上，指尖蘸起黏液搓了搓：“赤练这丫头，居然用骊山蜂王蜜喂蛇——难怪这些长虫追着墨家弟子咬。”
“赵大叔，你能别研究蛇屎了吗？”天明缩在盖聂身后，非攻化作的盾牌微微发颤。一条碗口粗的赤练王蛇从洞顶垂落，蛇信几乎舔到他的鼻尖。
赢挚突然甩出蜜罐，琥珀色液体在空中凝成只振翅的蜂鸟，精准地撞进蛇口。赤练王蛇顿时僵直，浑身泛起蜜蜡光泽，“咚”地砸在地上。“小祖宗，这叫蛇涎金，是制作机关润滑剂的上品。”他掏出一把玉勺刮着蛇鳞，“回头给你做个滑板车？”
石壁突然裂开蛛网纹，数百条毒蛇如潮水般涌出。赤练的笑声裹着腥风传来：“赢挚，你偷陛下蜜窖的事，我可还没忘呢！”
盖聂的渊虹剑出鞘，剑气扫过之处，蛇群断成两截。诡异的是，断蛇伤口处竟渗出蜜浆，瞬间愈合如初。赢挚脸色微变：“赤帝蛊？你居然把童男血炼的蜜蛊喂给畜生！”
“还不是跟你学的？”赤练的蛇尾鞭破空而至，鞭梢缠住天明的脚踝。非攻突然变形，锋利的齿轮将蛇鞭绞成碎片。赢挚趁机甩出三枚蜜蜡丸，丸子遇风炸开，化作漫天金蜂。
蜂群与蛇群在空中厮杀，尾针戳破蛇鳞的瞬间，蜜浆从伤口喷涌而出，将毒蛇凝成琥珀雕塑。赤练的瞳孔缩成竖线：“你竟敢用墨家机关蜂破我的蛇阵！”
“彼此彼此，”赢挚拽过天明的手按在石壁上，“小子，还记得我教你的邯郸童谣？”他蘸着蜜浆在石面画出歪扭的音符，墙壁应声裂开，露出藏在内层的青铜齿轮，“唱！用楚地土话唱！”
天明扯着嗓子吼出跑调的歌谣，齿轮突然逆向旋转。非攻脱离掌控，化作七尺长的蜜浆喷筒，将赤练的蛇群冲成金汤。
暗门轰然洞开，端木蓉被倒吊在蛇窟中央。数以千计的毒蛇在她身下盘成八卦阵，每条蛇的七寸都嵌着赤色蜜珠。赤练的足尖点在蛇头上：“端木妹妹，你说这些吃了赤帝蛊的宝贝，咬人会不会特别疼？”
赢挚突然吹响骨笛，蛇窟顶部落下蜜雨。端木蓉的银针沾了蜜浆，瞬间化作金针阵列：“赤练，你的蛊虫在渴血呢！”她甩出针囊，金针精准刺入蛇眼。被刺中的毒蛇突然发狂，反口咬向同类。
“接着！”赢挚将蜜罐抛给天明，“往坤位泼！”
蜜浆浇在蛇阵坤位的瞬间，地面裂开深渊。非攻突然变形为钩锁，缠住端木蓉的腰肢。赤练的蛇尾鞭卷住蜜罐：“赢挚，你当真要救这个墨家余孽？”
“错！”赢挚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蜜纹，“我救的是三百童男的命！”蜜纹与蛇阵中的赤帝蛊共鸣，所有毒蛇突然僵直，痛苦地扭成麻花状。
赤练喷出一口黑血，蜜蛊反噬让她皮肤泛起金斑：“你……你在蜜浆里掺了雄黄！”
“还有陈醋，”赢挚捡起条死蛇当腰带系上，“你哥卫庄最爱吃糖醋蛇段。”
端木蓉的银针抵住赤练咽喉：“解药。”
“解药在蛇胆里，”赢挚用非攻剖开蛇腹，掏出颗跳动的蜜珠，“赤帝蛊以蜜为引，以血为媒——端木姑娘，借你金针一用。”
金针刺破蜜珠的刹那，三百道金光射向四面八方。机关城各处传来齿轮咬合声，被蛇群控制的墨家弟子纷纷苏醒。赤练趁机化作红雾遁走，空中飘落片蛇鳞，刻着“蜜尽人亡”四字。
“赵大叔，这算赢了吗？”天明擦着脸上的蛇血。
赢挚望着远处震颤的山峦，将蜜珠按入非攻核心：“赤帝星现，苍龙将醒——小祖宗，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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