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车！\"他踹开车窗，寒风呼啸而入。
两人纵身跃出飞驰的列车，在路基上翻滚着减缓冲力。
身后传来杂乱的枪声，子弹打在周围的碎石上。
\"分头走！\"刘铁柱爬起来，冲向不远处的树林，\"哈尔滨站碰头。\"
他在林间狂奔了半小时，确认甩掉追兵后才放慢脚步。
月光下，远处吉林市的灯火依稀可见。
列车上的伏击说明他们的行踪泄露了，哈尔滨那边恐怕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凌晨四点，刘铁柱混上了一列货运列车，蜷缩在装满大豆的车厢里。
寒冷和伤痛让他半睡半醒，梦里全是那些诡异的金属球和樱花将在冰城绽放的诅咒。
\"哐当！\"
列车进站的震动，惊醒了他。
透过车厢缝隙，哈尔滨站的巨大穹顶，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阴沉。
刘铁柱顺着车底爬出站台，按照约定来到第二行李寄存处。老李应该在那里等他。
寄存处前排着长队。
刘铁柱警觉地观察四周，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周卫国！
他穿着铁路制服，正在和工作人员交谈。
刘铁柱悄悄跟上，保持着安全距离。
周卫国取了包裹，快步走向站外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摇下的瞬间，刘铁柱看到了一张让他血液凝固的脸。
松本教授！
那个本该被火车碾死的老鬼子，居然完好无损地坐在车里！
轿车驶离后，刘铁柱立即返回寄存处。
出示伪造证件后，工作人员递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套邮递员制服和一张纸条。
\"中央大街128号，今日投递，老李。\"
换上制服，刘铁柱骑着寄存处旁的自行车按地址寻去。
中央大街是哈尔滨最繁华的商业街，128号是家俄式糕点店。
\"有李先生的包裹。\"他对柜台后的店员说。
店员打量了他一番：\"后院。\"
穿过店铺，后院里堆满了面粉袋和木箱。
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整理货物，听到脚步声转过身，不是老李，而是个陌生的年轻人。
\"刘同志？\"年轻人压低声音，\"老李出事了，今早在松花江边发现的尸体。\"
刘铁柱握紧了拳头：\"你是谁？\"
\"省厅特勤，代号夜莺。\"年轻人递过一封信，\"老李临终前让我转交的。\"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影武者即松本，目标苏代表团。武器藏于圣索菲亚教堂地下室，今日18时行动。\"
刘铁柱心头一震。
圣索菲亚教堂，哈尔滨的地标建筑，每天游客数以千计。
\"现在几点？\"
\"上午十点。苏联代表团下午三点到，晚上参加欢迎宴会。\"夜莺看了看四周，\"教堂已经封锁了，说是修缮，实际是周卫国的人控制了那里。\"
\"张大山到了吗？\"
\"还没联系上。\"夜莺忧心忡忡，\"我们怀疑内部还有叛徒。\"
刘铁柱迅速做出决定：\"我需要进教堂看看。\"
\"太难了，至少有二十个武装人员。\"
\"有后门吗，下水道？通风管？\"
夜莺思索片刻：\"有个废弃的地下通道，沙俄时期修的，从隔壁商场地下室通到教堂忏悔室，但多年没用，可能已经堵了。\"
\"总得试试。\"刘铁柱收起信件，\"给我准备些工具。\"
正午时分，刘铁柱伪装成商场维修工，跟着夜莺来到地下室最里间的储藏室。
挪开几个货架后，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就是这儿。\"夜莺撬开栅栏，\"通道约两百米，尽头是教堂地下的忏悔室。\"
阴暗潮湿的通道里，弥漫着霉味和老鼠的腐臭。
刘铁柱打着手电，小心前行。
通道比想象的更狭窄，有些地段必须爬行通过。
爬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
忏悔室的木栅栏已经腐朽，轻轻一推就开了。
教堂地下室里静得出奇。
刘铁柱贴着墙壁前进，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顺着声音摸到楼梯口，隐约听到周卫国的声音。
\"装置已经调试好了，六点准时。\"
另一个声音回答：\"教授说，风向必须精确。\"
刘铁柱悄悄摸上楼梯，从门缝中窥视。
走廊上，两个穿神父袍的男子正在交谈，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藏着武器。
他退回地下室，开始搜索可能的藏匿点。
忏悔室旁边有个小储藏间，里面堆满了宗教用品。
挪开几个箱子后，墙上露出一个暗门。
暗门上了锁，但锁眼形状很特别，是黑鹰标志！
刘铁柱掏出那把钥匙，轻轻插入...
\"咔嗒。\"
门开了，里面是个狭小的密室。
中央的桌子上，整齐排列着六个金属球，比车站那些更大，表面没有小孔，而是布满了精细的纹路。
每个球体下方，都连着一台精密的计时装置，显示时间统一设定在18:00。
刘铁柱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是真正的樱花。
他小心检查着装置，发现无法拆卸，也没有明显的停止按钮。
墙上的地图揭示了，这个阴谋的恐怖之处，六个标记点连起来，正好覆盖了整个中央大街和友谊宫，一旦引爆，放射性尘埃将在特定风向作用下笼罩整个外事区域。
他掏出夜莺给的微型相机，迅速拍下所有证据。
正要离开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刘铁柱闪身躲到门后。
暗门被推开，一个穿神父袍的人走进来，哼着小调检查着装置。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刘铁柱认出那张脸，是火车上假扮乘警的人。
没时间犹豫了。
刘铁柱一个手刀劈向对方后颈，却被警觉地躲开。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缠斗起来，撞翻了桌子。
一个金属球滚落在地，计时装置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上面的守卫闻声而来。
刘铁柱抢过对方的手枪，连开三枪解决了冲进来的两个敌人，随即扑向滚动的金属球。
计时器上的数字疯狂跳动：17:59...17:58...17:57...
装置被提前激活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密室。
刘铁柱抓起滚动的金属球，计时器上的数字仍在飞速倒计时：17:30...17:29...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他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有个通风管道入口，大小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没过多犹豫，刘铁柱扯下通风管道的百叶窗，先将金属球塞进去，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狭窄的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电线烧焦的气味，他只能靠手肘和膝盖一点点向前挪动。
\"在下面！\"追兵的喊声从管道外传来，\"封锁所有出口。\"
17:00...16:59...
金属球在管道里滚动，刘铁柱拼命追赶。
管道突然转向垂直向上，通往教堂顶部。
他抓住生锈的梯子，艰难地攀爬。
爬到一半时，下方传来枪声，子弹击穿管道铁皮，擦着他的小腿飞过。
刘铁柱咬牙加快速度，终于到达顶部的一个检修口。
用力踹开检修口，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他发现自己站在教堂穹顶内部的维修平台上，四周是彩绘玻璃窗，下方是整个哈尔滨市区的壮观景色。
16:30...16:29...
金属球滚到了平台边缘。，刘铁柱扑过去抓住它，发现计时器无法停止或拆卸。
这个高度扔下去，爆炸仍会波及周边街区。
他迅速观察四周，目光落在穹顶中央的巨大吊灯上。
如果能将金属球固定在高处，至少能减少地面人员伤亡。
\"不许动。\"周卫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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