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营地以后，冷敬立刻接管了正在进行的水下探索项目，和团队成员密切协作。
艾莉婕本来还有些担心老尼尔斯可能只是诈降，结果暗中观察了他好一阵，发现他的情绪已经归于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戾气，这才放心了一些。
为了加快进展，老尼尔斯又额外找来了一个潜水队，两支队伍同时下水，一队向北，一队向南，水下的未知区域正在被一点点探明。
看着团队绘制出来的暗河水系图，冷敬意识到这些新探明的地方虽然面积很大，但明显都不够深，因为从艾莉婕得到的坐标来看，硬盘至少位于水下两百米的深度，而这些水道最深的地方也不超过八十米。
所以现在可以断定，硬盘所在的地方，就是“塞壬”游弋的那片黑暗水域。
这让冷敬觉得事情非常棘手。
那片水下迷宫的复杂程度远超天窗这边的所有水道，并且两百米的深度足以劝退任何普通潜水员，能够到那个深度进行作业的只有奥森和克莱文。
“看来得回东城一趟了。”
这样想过，冷敬便找到老尼尔斯，打算顺路带他先去见小尼尔斯，履行部分承诺。
一听说要去见儿子，老尼尔斯二话不说就跟着冷敬和艾莉婕坐上越野车。
艾莉婕看了看守在营地周围的护卫，扭头问尼尔斯：
“你不需要带保镖吗？”
老尼尔斯愣了一下，“有你们在，我还需要保镖吗？”
自打被冷敬劫了一回道，老尼尔斯就明白了自己的那些“保镖”就是些样子货，碰见高手真是一点作用都派不上。
离开之前，老尼尔斯叫来潜水队的副手，把一切事务安排妥当，便和冷敬离开了营地。
到了硬化路，冷敬把驾驶位让给艾莉婕，自己骑上摩托车，老尼尔斯也回到自己最钟爱的劳斯莱斯上。
冷敬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开路，艾莉婕开着越野车在后面断后，中间才是那辆漂亮的白色劳斯莱斯，可以说是给老尼尔斯给足了面子，真正让他过了一把“大人物”的瘾。
而这也老尼尔斯愈加感叹，只有被真正的人类真心护卫，心里才真的踏实。
空荡荡的西城街道上忽然出现三辆车，小尼尔斯老远就得知了消息，带着几个壮汉来到楼下迎接。
冷敬原本以为小尼尔斯在看到父亲活着回来后会暴跳如雷，没想到这小孩竟然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把扔下手里的玩具枪跑向老尼尔斯。
“太棒了！我的公爵大人！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小尼尔斯对冷敬的称谓自动变成了“公爵”。
冷敬觉得纳闷，这小孩之前不是让自己“除掉”老尼尔斯吗？
不料小尼尔斯却悄悄在冷敬的耳边说：“我我知道你悄悄放走了艾琳，不过我什么都不会告诉爸爸的，嘻嘻。”
他朝冷敬眨了眨眼睛。
原来这小孩早知道冷敬没有伤害张颖，所以认为他也同样会不会伤害父亲，才放心地让他去执行这个任务。
实际上从一开始，小尼尔斯说的就是“take him out”，这个短语在军事和黑帮俚语里有“除掉他”的意思，但它的本意只是“把他带出来”。
经历一番波折，冷敬阴差阳错地完成了小尼尔斯的任务，虽然并不是一开始计划的那样，但结果总是好的。
“我就知道，只要我变成了国王，就可以命令你回到我身边了！”
小尼尔斯兴奋地搂着父亲的脖子。
忙于任务的老尼尔斯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和儿子见面了，看到他安然无恙，才终于回想起来自己这么拼命想出人头地到底是为了什么，眼眶有些湿润。
见大楼里有很多伪人，老尼尔斯便让小尼尔斯遣散她们，也只有他这个父亲能够说服自己为所欲为的儿子。
接到指令，这些女人们就像机器人一样走出大楼四散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街头巷尾。
“她们...都会去哪儿？”艾莉婕问老尼尔斯。
“哦，她们会回到各自的住所，大部分人生活能够自理，”老尼尔斯解释道，“只是许多人行为会有一些异常，有的会吃腐坏或者没煮熟的食物，有的会忘记穿厚衣服，有的甚至会忘记关燃气灶引起火灾。”
老尼尔斯指着远处一栋焦黑的房屋，又道：
“为了避免他们把整个城市点燃，所以我主动切断了西城的天然气和电力，只在小范围供应。城外还有一座巨型食品加工厂，里面的罐头够这些人吃很久，每天我都让人按照区域分配食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尼尔斯就是西城的“临时市长”，这些窝在自己家里的伪人虽然很听话，但要让他们活下去就得在吃喝拉撒上下功夫，这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等等...你是说在这种情况下，西城还有燃气供应？”艾莉婕很惊讶。
在她看来，枫叶国的一切都应该已经停摆了才对，不可能还有天然气供应。
然而老尼尔斯却肯定说：“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北边的确有不少基础设施还在运行。要我说的话，这些人类在早期转化之后依然具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如果筛选一些情况比较好的人出来，凑成一个‘有人工厂’也不是不可能。”
和普通人类比起来，伪人不会抱怨，简直是完美的奴役对象。
艾莉婕点了点头，顺口又问道：
“渥太华的情况你们清楚吗？”
她很好奇枫叶国首都目前的状况。
老尼尔斯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估计那些大城市的情况只会更差。我有一个朋友从渥太华逃到南边去了，之前来我这里借宿的时候，说那边完全就是「地狱」，劝我尽快逃到美国去。”
冷敬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老尼尔斯现在已经完全把这对情侣当成了朋友，心情轻松，交流起来也很畅快。
眼看时机成熟，冷敬便把老尼尔斯叫到一边，告诉他关于张颖的事。
老尼尔斯其实很清楚张颖是为了享受物质才和自己在一起的，对于这一天也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听到真相，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尼尔斯抹了一把鼻子，把话题拉回到当前的任务上。
“查尔斯，你去东城找奥森吧，我把潜水队调回山羊岛，我们先帮你找到水下的东西再说。”
关于那藏在水下的秘密，
他有个“一鱼两吃”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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