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卷：《归墟之眼与终末回响》（第1411章-第1440章）
虚界的雾霭在因果交割台前凝聚成墨色符咒，楚星河指尖弹出一枚青铜算珠，当铺穹顶骤然垂下三千道因果锁链。红木柜台上的星宿算盘突然炸开七颗算珠，其中一颗正嵌在黑袍人眉心。
\"楚掌柜要交割的，是十万年前归墟龙族的九世轮回债？\"黑袍人袖中涌出黑色砂砾，在台面凝成三生契书，\"可惜这单生意，要用你的本命道纹作质押。\"
楚星河拂开缠绕腕间的因果线，将腰间紫金算盘往台面重重一拍。算珠碰撞声里，九条血色蛟龙虚影破空而出，衔住黑袍人周身要害：\"阁下怕是算漏了，归墟之眼正在吞噬当铺的时间锚点。\"
当铺四壁忽然浮现无数青铜镜面，每个镜中都映出不同的楚星河。有的正在用金线缝合破碎的命格，有的被业火焚烧却依然拨动算珠，最中央的镜面里，他正用两指夹住黑袍人递来的典当契约。
\"时间质押？\"楚星河突然轻笑，袖中飞出一枚刻着\"天地当\"三字的玉印，\"不如看看这个——\"
玉印落下的刹那，当铺穹顶裂开漆黑缝隙。无数缠绕金线的骷髅从裂缝中坠落，每个骷髅口中都衔着半张残破的当票。黑袍人猛地后退三步，背后浮现七十二盏幽冥灯笼。
\"你竟敢把轮回当铺的残契炼成因果法器！\"黑袍人声音首次出现波动，手中契约突然燃起碧绿火焰，\"那就让归墟之眼见证，到底是你的逆天典当术高明，还是虚界的终末法则......\"
话音未落，楚星河已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三道血色符纹。第一道符纹化作金蛟剪断黑袍人的因果线，第二道符纹凝成青铜秤砣压住翻涌的幽冥灯笼，第三道符纹竟直接没入穹顶裂缝。
整个虚界当铺剧烈震颤，柜台上的星宿算盘突然自动演算，七颗算珠分别显现\"贪狼噬财破军毁契\"等凶兆。楚星河却突然抓住正在异变的算盘，将其中三颗算珠硬生生抠下来。
\"三才倒转，九幽开市！\"随着暴喝，被抠下的算珠竟化作三枚血色铜钱。铜钱旋转着嵌入地面，当铺地砖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海——无数白骨手臂正托举着鎏金宝箱浮出熔岩。
黑袍人终于露出兜帽下的面容，竟是张没有五官的青铜面具。他双手结印，七十二盏幽冥灯笼聚成莲花状，莲心迸发的青光瞬间冻结了正在上升的宝箱。
\"楚掌柜可知，这些宝箱里锁着何物？\"面具下传出空洞回声，每个字都让虚空泛起涟漪，\"是仙界三十六个量劫以来，所有试图挑战虚界当铺之人的......\"
\"本命法宝？\"楚星河突然打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翡翠毛笔，\"不对，应该是他们抵押的最后希望。\"笔锋划过之处，冻结的宝箱突然震颤，箱盖缝隙渗出璀璨星光。
黑袍人猛地挥袖，七十二盏灯笼同时炸裂。飞溅的青色火雨中，三枚血色铜钱突然发出龙吟，化作三条衔尾相噬的血蛟。当铺穹顶的裂缝突然扩张，竟露出只布满血丝的巨眼。
\"归墟之眼！\"楚星河瞳孔收缩，甩出九张金色当票。当票在巨眼注视下燃烧，灰烬中浮现出九个扭曲的古篆——正是他在过去九世留下的本命印记。
巨眼突然流下黑色血泪，血泪坠地化作狰狞鬼爪抓向楚星河。千钧一发之际，柜台上的紫金算盘腾空而起，九根算柱迸发紫电，将鬼爪劈成焦炭。黑袍人突然发出凄厉尖啸，青铜面具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原来如此！\"楚星河趁机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染红算盘，\"你才是被质押在当铺的典当物！\"紫金算盘吸饱精血后暴涨十倍，九根算柱化作囚笼罩住黑袍人。
当铺四壁的青铜镜面同时破碎，每个碎片都映出黑袍人不同的惨相。有的被金线贯穿琵琶骨，有的在业火中哀嚎，最中央的镜片里，黑袍人正疯狂撕扯着脸上的青铜面具。
\"你以为挣脱桎梏就能重获自由？\"楚星河双手结出玄奥法印，虚空浮现三百六十枚金色铜钱，\"却不知从接受典当的那一刻起，你才是虚界当铺最昂贵的抵押品！\"
金色铜钱组成浑天仪将黑袍人笼罩，青铜面具终于彻底崩碎。面具下露出的，竟是张与楚星河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这张脸布满黑色咒纹，右眼窝里嵌着颗血色算珠。
\"原来是我第九世斩去的恶尸......\"楚星河怔住刹那，旋即冷笑，\"难怪能催动归墟之眼。可惜你忘了，当年我既敢将你质押在此，自然留着后手。\"
话音未落，黑袍人突然发出癫狂大笑：\"你当真以为，我这两万年来只是守着当铺？\"他右眼的血色算珠突然炸开，整个虚界当铺开始坍缩，\"看看归墟之眼里藏着什么！\"
坍缩的中心点，赫然浮现出座青铜天平。天平左侧托盘盛着楚星河的本命金印，右侧却是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混沌物质。每当天平倾斜，就有无数仙人虚影在混沌中湮灭。
\"众生因果秤！\"楚星河终于色变，\"你竟把仙界众生的命数都......\"
\"质押了！\"黑袍人残破的面容扭曲狂笑，\"从你打开虚界当铺那刻起，所有通过钱庄交易的修士，他们的因果线都系在这杆秤上！现在，该交割最后的典当物了——\"
楚星河突然闭目凝神，眉心浮现金色算纹。当铺坍缩形成的黑洞已触到他衣角，却在距离皮肤三寸处诡异地静止。黑袍人狂笑戛然而止，因为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在化作金色粉尘。
\"你质押了仙界众生，却忘了最重要的抵押物。\"楚星河睁开眼时，瞳孔已变成璀璨金色，\"当年我创立星河钱庄时，早就把'楚星河'这个存在本身，抵押给了天道。\"
虚空突然响起洪钟大吕般的轰鸣，坍缩的当铺开始逆向膨胀。众生因果秤剧烈震颤，左侧托盘上的本命金印突然飞起，稳稳落在右侧混沌物质上方。
\"不可能！\"黑袍人只剩半个头颅还在挣扎，\"天道典当需要同等价值的......\"
\"所以我把'未来十万年的所有可能性'都押上了。\"楚星河伸手握住本命金印，金印底部赫然刻着\"典当物：楚星河之未来\"。
众生因果秤轰然炸裂，黑袍人发出最后的不甘嘶吼，彻底化作金色尘埃。虚界当铺开始崩塌，楚星河却看向某个正在消散的镜面碎片——那里映出个玄衣女子，正将枚血色玉佩系在因果线上。
\"等等！\"他伸手想抓住碎片，整座当铺却已化作流光消散。归墟之眼最后瞥来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叹息。
当楚星河回到现世，发现掌心多了道黑色烙印，形状正是虚界当铺的匾额。星河钱庄的账册自动翻开，最新页浮现出血色文字：
「典当人：楚星河
质押物：未来十万年命数
当期：无量量劫
当期利率：未知」
（第九十三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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