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商队休整完毕。
伤重未愈的镖师领了十两银子就留在村子里，等休养好了，自己返回清河镇。
而伤好了的镖师继续跟着商队北下，秦川和李瑜就是其中一员。
后面的路上，秦川继续沉默寡言，李瑜也不找秦川说话，倒不是埋怨秦川不帮忙报仇，而是对仙人的畏惧。
终于，边境到了，秦川拿着杨姓商人给的十一两银子离开商队，在边境的一座城里住了下来。
边境常年战争，十室九空，人并不多。
秦川不费力便找到一间合适的屋子，左边邻居是一个热情的大婶，右边邻居是一个百夫长的家眷。
刚安定下来，秦川查看悟道中的沈清沅，船舱被一层法则包裹着，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唉，说好的一起来凡间玩耍，结果自己悟道去了，没天理。”
“呵，女人。”
“算了，我自己悟道。”
秦川在边城安了家，装成一个游学的读书人。
一连三月没有战争，他也乐得清闲，还和左边邻居王大婶混熟，了解了王大婶也是军属，丈夫和儿子都是守卫边境的士兵。
今日，他刚出去溜达完回来，远处的烽火台燃起硝烟，城中也传来鼓声，城门顷刻关上，整个城都严阵以待。
“秦家小子，要打仗了，赶快回来，你家可有屯粮，要是没有，我可以匀一点麦麸给你，也不知道你这个读书人能不能吃得惯。”
王大婶一把抓住还没有进门的秦川，低声问询着。
“王大婶不用，我有存粮，而且我还有要事要做，你在家小心。”秦川对热情的王大婶观感不错。
“唉，你这种读书人不该出现在这里，蛮子凶残，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也不知道老头子和牙娃子能不能活着出来。”
王大婶说着就一滴泪落下来，担心在前线的丈夫和儿子。
边境的女人没有柔弱的，她马上擦干眼泪，又小心叮嘱秦川：“秦家小子，打仗之时，边城会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入，也会抓奸细，你办事的时候小心些。”
“王大婶，谢谢你的叮嘱，我知道，你的丈夫和儿子也会平安归来。”秦川安慰王大婶。
他相信因果，在大黎王朝看到那对与自己经历相识的男女童，是因，救了男女童是果。
还有与救李瑜，李瑜先对他释放善意，这是因，他救了李瑜一命，这是果。
现在他与王大婶相识，接受了王大婶的善意，果的话，他正好要去战场，如果遇到话，顺手保一保王大婶的丈夫和儿子吧，也算了了这一段因果。
“我也希望，战场刀剑无眼，只是快要过冬了，蛮子不抢够东西，不会退去的。”
“你等等。”
王大婶快步进屋，从屋子拿出一袋子麦麸，强硬塞到秦川怀里。
“秦小子，你拿着吧，今日之后，边城物价会飞涨，到了后面，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粮食，麦麸虽然难吃，但是可以饱腹。”
“我先回去做饭了。”
王大婶将麦麸强塞给秦川，就立马转身离开，“啪”的一声关上门，根本不给秦川拒绝的理由。
秦川拿着麦麸哭笑不得，最后将麦麸放到院子里，他自己则慢悠悠的出门。
花了几个时辰，买了几百斤粮食放在屋子里，随后，他轻敲王大婶家的大门。
“叩叩叩。”
“谁啊？”屋内传来王大婶的声音。
“王大婶，我是秦川。”
“秦小子，你等等。”王大婶一听到是秦川，加快了步伐。
“吱呀。”
门开了，王大婶一把将秦川拉进屋子里。
秦川一脸懵逼，怎么突然这么紧张了，他不解的问：“王大婶......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听说是城里进了蛮子的奸细，现在正在严查，而且蛮子杀人不眨眼，附近的人都闭门不出，你也别出去了。”王大婶小声叮嘱着秦川。
“那可不行，我马上要离开这里。”秦川笑道。
“你......”王大婶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秦川将玉牌拿出来，放到王大婶手里。
“王大婶，这三个月多谢你照顾，如果你三年内遇到危险，可以拿着这块玉牌去我的院子，可以救你一命。”
“我还在院子里留下几百斤粮食，你需要的话就去隔壁院子取，我不会再回来。”
“你的丈夫和儿子会平安回来的。”
王大婶本能的想出声劝秦川不要出去乱撞，但秦川身形消失在她的的视线里。
如果不是手中还有秦川给的玉牌，她都要以为一切都是假的。
她急忙跑到隔壁院子，玉牌带她走到另外一个空间。
看到满地的粮食，她震惊得跌坐在地，口中喃喃道：“仙人......仙人吗？”
“仙人说二柱和牙娃会平安归来，好好好......”
王大婶激动得落了泪，又快步跑出去，关了秦川的院子，回到自己的院子，朝着秦川离开的方向磕头。
......
秦川从边城离开后直奔战场最中心，陈国与北蛮国已经交手。
厮杀声，战鼓声，马蹄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
一个又一个士兵倒下，断肢残骸，鲜血飞溅......
秦川在战场中穿行，他像一个隐形人一般，没有人能看到他，北蛮和陈国的士兵奋力的厮杀着。
一天一夜后，战斗停止，北蛮国大胜，陈国的第一道防线被击溃。
七天后，第二场战斗打响，北蛮人骑兵冲锋，陈国士兵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第二道防线崩溃，只能退守边城。
陈国溃败得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带走同伴的尸体，而北蛮国是蛮子，也没有为同伴收尸，所以两方士兵的尸体还留在战场。
秦川这会正站在尸山血海里，一动也不动，他杀过很多修士，却跟战争杀人不一样。
战场是绞肉机，只有血肉，杀杀杀，一眨眼的时间，身边就堆满了尸体。
就算看着同袍被杀，也不敢分神，因为下一瞬间也许就是自己......
秦川的心在变化，周围煞气也在升腾，却不敢靠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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