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轻轻颔首，脸上却故意带了几分犹豫：
“嗯，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现在听您这么一说，谁还敢把钱往水里丢呀，先观望一下再说吧，实在不行，去其它城池看看吧！”
言罢，他故意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
“嘿嘿，客官真要打算在此做生意，您看小店儿如何？不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里药草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梅城这里看上去不景气，但这药草却是仙、凡两类人群都需要的东西，加之梅山这里盛产药材，故此客流还是很可观的。”
掌柜的眼见有机会脱手商铺，便开始施展起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游说起姜启来，显然是想把商铺兑给他。
姜启听后，故作深沉，微微皱眉，似在权衡思量。
掌柜的见状，连忙从柜台后绕出，亲自为姜启斟上一杯热茶，又恭恭敬敬地请他落座，接着自我介绍并询问道：
“在下姓吉名弘魁，请问客官高姓大名？可否方便告知？若是能相告在下，也好方便你我之间的称呼。”
“在下阳长寿。”姜启说了之前的化名。
闻言，吉弘魁神情一愕，随即笑道：
“好名字！阳道友，您这名字再适合做药草生意不过了，冲着你这名字那些客人就会趋之如鹜，都跑来买您的药草了。咋样？您看我这间铺子如何？刚好位于码头边上，方便进货发货，又距离中心街区很近，是梅城这里为数不多的好位置。”
闻言，姜启故作沉思状。
片刻之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启问道：
“吉掌柜，您这店铺是自己的还是租用的？有房契吗？”
“房契？别多想了，阳道友，您大概不清楚吧？梅城这里所有的房子都归城主府所有，城里房子是不准买卖的，只可租用。”吉掌柜说道，口气似是觉得姜启不懂这里的规矩。
“吉掌柜，我多问一句，那您这店铺是向谁租的？有租赁契约吗？”姜启问道，显得很是谨慎，愈发显出他想在这里做生意的“诚意”。
闻言，吉掌柜用力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有了，不好意思，阳道友若是真想租用这间店铺，得先付定金才行，之后在下才可以给阳道友出示契约。”
言罢，他不动声色地盯了姜启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微不可查。
姜启却似浑然未觉，面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言语间带着几分谨慎与核计的意味说道：
“噢！这样呀！那还是算了吧，我再到其他铺子去转转。”
他起身就欲离开，神态满是失望，却是欲擒故纵。
见状，吉弘魁急忙跨前一步，语气诚恳地说道：
“阳道友请留步！我见您确实想在此做生意，索性为您破例一次，但阳道友能否保证，看过契约之后，再不可去其它店铺租房？”
闻言，姜启似是显得有些犹豫，思索片刻，说道：
“那我总得知道您这间店铺租用价位如何？是贵了还是合理价位，我总得有个权衡，方能定夺。吉掌柜身为商海中人，自当明白‘在商言商’的道理。望吉掌柜能体谅在下这番苦心。”
吉弘魁闻听此言，忙不迭地点头，面上堆满了笑意，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阳道友这要求委实不过分。您看这样可好？这间店铺原租金乃是每月一万下品元石，一年总计十二万下品元石。我呢，就做个顺水人情，按一年十万下品元石转租予您，您看如何？”
“啊！这么贵？”姜启闻言，不由得惊呼出声。
吉弘魁见状，连忙解释道：
“阳道友莫要惊讶，这已是给您打了折扣的价格了。契约之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月租金一万下品元石，绝不有假。只要阳道友交付了定金，我即刻便将契约呈上，任由您详查。倘若有半点不符之处，我吉弘魁定当原封不动地将定金退还给您，绝不食言！”
说完，吉弘魁略显紧张地紧盯姜启，眼中满是期冀的目光。
姜启则是思索片刻，继续问道：
“吉掌柜，您这间店铺租用期限是多长时间？当初是与谁签订的租用契约？”
吉弘魁闻言，脸色不自觉地黯淡了几分，心中暗自赞叹姜启绝非初涉商事之辈，对租赁商铺这些门道门儿清。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来：
“不瞒阳道友，我这间商铺签订的是五年租赁契约，还有不到两年到期。”
“噢？这么说，吉掌柜这间店铺当初是从梅山派城主府手里租来的，那刚才听您说现在的城主府早就不是梅山派的人了，这租赁契约还作数吗？”姜启质疑道。
“作数、作数！当初这里的商铺都是盟誓签约的，不可随意毁约！”吉弘魁连忙说道。
“噢？那誓约仅对你们商户管用吧，再说了，即便对房东有约束，现在房东人在何处？这笔租金交给谁？到期如何续约……还有，在这里做生意每月还要交纳一定的保护费吧？”
姜启一连发问道，显得深谙此道，不是轻易可骗的。
闻言，吉弘魁面露苦涩，言道：
“阳道友看来的确是位商修，深谙此道，对此中曲折洞若观火。续约一事，确是棘手非常。按理说，强者为尊，这城主府既然已易主，我等自当唯其马首是瞻。然而，这新任城主府却似一盘散沙，勉强拼凑而成，并无多少威慑之力。加之那些商铺中，有不少被背后势力雄厚的修仙门派所占，他们如今非但不缴纳保护费，就连续约之事，也是难以达成共识，着实令人头疼。”
在姜启十分老练的质问下，吉弘魁终于说出了实情。
为了进一步了解梅城的现状，姜启继续问道：
“吉掌柜，在下有一事不明，既然云台城李家当时没有动梅城的城主府，那他们为什么放弃这处宝地？还有，既然放弃了这座城池，他们为什么不把这里的房屋直接卖给你们这些商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梅山派被灭宗的消息传来，这里风声鹤唳，城里几乎是万人空巷，能跑的都跑了，生怕受到牵连，据说城主府的人就是那个时候跑光的。还有，传说梅城这里所有的房屋凭证、契约，都归梅山派管理，城主府那些人想变卖逃离，估计也拿不出房契。”吉弘魁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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