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日后，不是你们皇帝的万寿节么。”姚芫华也自在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接着道：“大雍的使团会带随行医者，医者都是出自杏林盟的人，我原本打算到时跟他们一起回去，也顺便看看万寿节的热闹。”
颜峤有些好奇：“带杏林盟的医者，不带御医？”
姚芫华点头：“今年是这样的。”
颜峤对杏林盟在大雍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知。
可这样一个不在庙堂，在江湖的组织，却受到如此推崇的地位，真的是好事么？
还是说，杏林盟实际也是大雍皇室在掌控？
“小姐。”
这时，辛夷从门外走进来。
颜峤站起身：“找到患牛痘的牛了？”
“是的，还就在露雨村。”
“露雨村？”她那位老乡在的村子。
颜峤挑了挑眉，叫上姚芫华：“走吧，去露雨村。”
关上医馆大门，他们一行三人快速朝露雨村去。
露雨村村民看见颜峤，热情地招呼她：“颜大夫，你今日又是来义诊么？”
“颜大夫，吃饭了吗，待会儿上我家吃啊。”
“颜大夫来我家，我给你杀鸡子。”
颜峤笑着谢过众人，随意看向了一位婶子：“婶子，请问里正家在哪儿，听说里正家的牛生病了？”
“是啊，病了好几天，里正头疼着呢。”那婶子感慨了一句，随即指了指村里一处房屋：“颜大夫，那就是里正的家。”
“好的，谢谢婶子。”
颜峤抬脚往那婶子指的地方去。
姚芫华好奇：“颜姑娘，你来这儿是要给牛治病？”
“待会儿就知道了。”颜峤没有多透露。
到了里正家，颜峤跟里正打了招呼后，直接道：“里正，带我去看看你家的牛吧。”
“颜大夫，这边请。”里正带她去牛棚。
打了牛棚，里正面色讪讪：“颜大夫，牛棚有些味道，你们仔细着脚下。”
说是仔细着脚下，实际上，里正家将牛棚打理的比较干净，地面干干爽爽的。
颜峤见到里正家的牛，先看了一下牛的情况，而后拿出小刀和瓷瓶开始提取牛痘。
“仔细看我是怎么取牛痘的。”颜峤边提取牛痘，边提醒了姚芫华一句。
姚芫华虽然还没搞懂颜峤的目的，但他点了点头，认真看起来。
颜峤提取完牛痘，拿出药给牛撒上。
“里正，这些药你拿着，再给牛撒上几天，牛就可以痊愈了。”
她将剩下的药全给了里正。
里正感激地接过：“颜大夫，谢谢您，您真是大好人啊！”
不仅给他们村民义诊，还给牛义诊。
牛可是他们庄稼人的最重要的宝贝。
“里正，若是您知道其他村落，也有牛得了牛痘的，劳烦您让人到济安医馆告知我一声。”颜峤最后留下一句话，离开了。
而他们三人离开露雨村不久，刘兴文带着一个大夫往里正家赶来。
“兴文，你怎么来了？”里正看到他，有些意外。
刘兴文：“里正，您家的牛不是得了牛痘么，我找了一位大夫来看看。”
他知道牛痘是一种急性传染病，需要注意局部护理，保持清洁，肥皂也有一点作用，但再多一些的，就不太知道了。
他去找大夫，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知，并让大夫前来救治。
“颜大夫已经给看过了，给了药。”里正颜峤来了的事说了一下。
“颜大夫？”刘兴文想了想，脑海中对上了号：“之前来村里义诊的那位大夫？”
里正：“是啊。”
被刘兴文请来的那位大夫去看了看牛，和牛身上被撒上的药，表示颜峤给的药不错。
里正笑着夸赞了一下颜峤，随后对刘兴文和这位大夫表达歉意，让他们白跑一趟了。
刘兴文表示没事儿，且也对他请来的大夫致歉。
“牛有治了就行。”大夫是个心胸豁达的人，没有计较。
里正再次对这位大夫和刘兴文表达了谢意，随口说起了颜峤取牛痘的事。
“取牛痘？”刘兴文脑海中闪过什么。
————
这边，颜峤拿到牛痘，一回济安医馆，她便先给王顺接种。
姚芫华戴着口罩给她打下手，心中有很多疑问。
“颜姑娘，你这儿竟然有一个天花病人，你把牛痘涂抹在他胳膊上，能治天花？”
“已经感染天花的人，接种牛痘无法直接治愈，除了接种外，还需要给他们用我的药。”
颜峤专心涂抹。
涂抹完毕，她给王顺包扎了一下，开了一副预防王顺会对牛痘过敏的药。
“去煎药吧。”颜峤将药方给姚芫华，非常自然地使唤他。
姚芫华拿到药方先看了看，去煎药时，心中有些疑惑。
颜姑娘就这么把药方给他了，不怕他偷师么？
姚芫华在煎药时，医馆中零星来了几位病人。
其中一位身材丰盈的妇人面带羞涩，微微低头问：“颜大夫，你能给我那种药么，就是上次你给春秀她丈夫的，吃了可以瘦身的药。”
春秀就是以前带她丈夫来治打鼾的女子。
颜峤看了眼这位妇人，“你不胖啊。”
这位妇人看上去，大约一米六的身高，一百二十斤，视觉上不胖，只是有些丰满罢了。
可妇人不这么认为，坚持要买瘦身的药。
颜峤上次做的瘦身药还有，卖给了她几包。
“颜姑娘！”
门外，石武的声音传来。
颜峤抬头，就见石武大踏步迈入医馆，不歇气地开口：“出事了。京兆府衙役将那些天花者关入荒宅后不给吃喝，任其自生自灭。不久前一位病患求衙役给水喝，和衙役起了冲突，被衙役杀了。现在太子已经赶往了荒宅，世子殿下也去了。”
“走，去荒宅。”
颜峤让姚芫华留在医馆，和石武快速往荒宅赶去。
荒宅处。
太子萧铎带着两个侍卫站在荒宅门前，京兆府的衙役跪在地上，一脸苦色。
领头的衙役诉苦道：“太子殿下，上头下了命令，小的也不敢违抗，私自给他们水喝。况且他们得的可是天花。”
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
他们负责在这儿看守，也是冒了风险的。
“宅中百姓被关在这儿多久了，可有安排大夫来医治？”太子问道。
衙役：“最久的也才三四天吧，至于大夫……安排大夫是上头的事，太子殿下，不关我们的事啊。”
他们只是奉命看守在此，且上头的人有吩咐过，不用管里边人的死活，若里边的人试图出来，一律杀了。
听完衙役的话，太子眉头微皱。
片刻后，太子让自己的侍卫去请大夫。
虽然得了天花，十有八九会死，但一些轻症的，还是有活下来的可能。
连治都不治，不努力一下就放弃这些百姓，他做不到。
“太子皇兄。”
太子的侍卫刚走，一道谦卑的声音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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