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接过菜单，先给他们端上火锅需要的食材。
而后就回身去了店里，从地上一个泡沫箱子里，拿了串好的大肉串架在了炉子上炙烤着。
滋滋啦啦，油花爆开，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也可能是天冷，也可能是那红油火锅的料味道太足。
当时陈洲吃那涮羊肉的时候，只觉得肉质滑嫩，味道比一般羊肉要略酸一点。
他当时没多想，只顺势问刘健：“这羊肉味道似乎跟我以前吃的羊肉味道不太一样。”
“你是出去进的货，还是自己杀的羊？”
刘健闻言眼皮都没抬，行云流水的抓起两把肉串翻了个个儿。
正面冒出的油脂带着红色的腌料掉落到了发红的炭上，发出一阵滋啦声。
他这才抽空回答：“警官，我这都是小本生意。”
“成本能降低一点儿是一点儿。”
“这些羊肉自然是我收了羊之后自己宰的。”
“你们锅子里还炖着我送你们的羊蝎子呢，可以尝尝，现杀的绝对好吃。”
陈洲抿了一口高度白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念叨着：“自己杀的羊？”
“那你分析分析，是杀羊简单，还是杀人简单？”
“哪个更容易死？”
刘健抬头看向陈洲，那双异瞳在昏黄的白炽灯下半明半暗，显得异常诡异。
“陈警官真是爱说笑话。”
“你要问我怎么杀羊，杀羊简不简单，这我还能告诉你。”
“杀人？”
“那人是能杀的么？”
“我又没杀过，我怎么给你比较？”
“我虽然没怎么上过学，可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你们可太能扯了。”
他似乎真跟听到笑话一样，末了还嗤笑两声，紧接着话锋一转：“要真说起来杀人……”
“刑警应该更擅长吧？”
“你们抓捕罪犯的时候，每年不得杀几个拒捕的？”
“杀人是什么感觉？”
刘健玩味的盯着面前的警察们，闻言周队连连摆手，“可别瞎说，我们是警察，又不是刽子手。”
“怎么可能一拘捕就直接就地正法。”
“就是，我当刑警这几年，还没开过枪呢。”陈洲也在旁边附和。
的确，虽然刑警抓捕要犯的时候配枪的时候很多。
但是真正能拔枪开枪的机会却很少，有的小地方的刑警甚至一辈子安稳干到退休，都没开过一枪，更遑论射杀罪犯了。
刘健重新低下头，似乎轻笑了一声。
见烤肉的火候差不多了，随意抓起一把烧烤料，均匀地撒在烤得鲜嫩多汁的羊肉串上。
拿起手串稍微抖了抖放在托盘上，给两人端了过去：“来，尝尝我的手艺。”
在刘健期待的目光中，两人很给面子的拿起两串，撸着签子品尝起来。
陈洲只尝了一口，油脂混合着香料在嘴里爆开，就觉得刘健这摊子生意好是有几分实力在里面的。
那肉的火候拿捏的很到位，外焦里嫩，再配合着刘健自己调制的香辣烧烤料，一串吃完很是解馋过瘾。
只是这肉也跟刚才火锅里的肉一样，在香料的遮盖下，有股微微的羊膻味。
陈洲吃了两串，夸赞道：“你这羊肉的确好吃。”
“那是，这可是刚杀的小山羊，市场上都买不到的。”刘健回道。
陈洲两人就着火锅吃了十几串，喝了两杯酒算是暖和了过来。
他看着闲下来看着他们吃饭的刘健，问道：“你这店里面能参观参观么？”
“可以。”
说是参观，谁不知道陈洲其实是想进去搜查搜查。
他进到棚子里面连接的小门头房里，只见里面的面积很小，布置得很简陋，只有简单的水龙头和台面等家具。
有个布满刀痕的木头案板，放在几块石头上面，案板前面放了个马扎子正合适切肉。
在案板旁边，有几个大铁盆放着串好的各类肉串。
其中有个大铁盆放在一个泡沫箱子上面，刚才陈洲他们吃的肉串就是从这泡沫箱子里拿的。
在铁盆后面的墙边，还有个肉摊儿上常见的架子，上面挂着一些没有用到的羊货儿，还有半拉羊排。
看着那小山羊头，陈洲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小山羊？”
“嗯，这羊肉好吃，嫩。”
陈洲心里认可：的确很嫩。
他看向角落里的冰柜，走过去打开，发现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全是食材。
简单的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陈洲又回到了桌子上继续吃饭。
有一句没一句的继续跟刘健闲聊：“你这摊子生意挺好啊。”
“这一晚上人就没停，我看基本都坐满了。”
刘健谦虚道：“都是熟客们照顾生意。”
“不少挣钱吧？”陈洲看似很八卦。
“还行，少的时候一天挣个五六十，多的时候能挣一两百。”
当时普通人工资上千的都算不少了，刘健这挣得真挺多。
陈洲见他又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得意，随口问道：“攒这么多钱，买个媳妇花了多少？”
没错，陈洲左思右想。
如果真是刘健下黑手袭击自己，只可能乔玉娇来路不正，是他买来的。
之前刘健说的什么旅游一见钟情，他压根就不信。
刘健又不是什么貌比潘安的帅哥，只这双眼睛就能劝退无数女生。
一见钟情？见鬼去吧……
所以他想着抽空来试探试探。
笑容猛然僵在脸上，刘健眼睛微眯看着陈洲：“我哪儿知道买个媳妇花多少钱？”
“我又没买过！”
“呵呵，瞧我喝多了，还以为乔玉娇是你买来的呢。”
“陈警官喝多了，一会回去的时候开车可得小心点儿，雪天路滑……”
“是，是得小心，要不然一不留神又被你从后面敲了脑袋就不好了。”
“陈警官真有意思，我什么时候敲过你的脑袋？”
刘健跟陈洲一问一答，全程很丝滑，没有露出任何的可疑之处。
可他军大衣身上那股烧烤料味儿，以及今天吃的这顿烧烤，更是让陈洲怀疑他就是袭击自己的人。
这才四天，刘健似乎就不难过了，照常做生意摆摊。
两人吃完从棚子里出来，周队看着陈洲问：“你是不是怀疑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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