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考虑姚帅了，我这两天继续招几个员工回来。”吴燕妮沉下脸来，沉重地说。
“行，那今天先这样吧。”刘美琪说完就站了起来。
“美琪姐，你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呀？”叶雨婷连忙追问道。
“我昨天跟芸芸打了电话，看她还是那么不开心，所以我说今天去看她。”刘美琪边说边拿上包准备走。
“美琪姐，我陪你一起去吧。”叶雨婷也站了起来。
秦岚看到这个阵势，也跟着站起来说：“王芸芸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们三个一起去吧。”
三人一拍即合，告别了吴燕妮，很快便驱车前往黄河时装城。路上，叶雨婷开着车，刘美琪坐在副驾驶翻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下了一夜的春雨，虎门的空气中湿度还是挺重的，无来由地让人感觉到压抑。
\"你们看，\"刘美琪将手机屏幕转向后座的秦岚，\"芸芸上次在群里提到她老公是在...春节前。之后几乎就没再提过赵火力了。\"
秦岚接过手机，快速浏览着聊天记录：\"确实很奇怪。去年芸芸做完隆胸手术后，她说她家老公很迷恋她。以前她也总是'我家老赵这个''我家老赵那个'的，现在完全没消息了。\"
叶雨婷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我也有点担心。记得春节那次聚会，赵火力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芸芸当时的表情就不太对劲。\"
二十分钟后，她们的车停在了黄河时装城的地下停车场，叶雨婷平常很少来这里，因为这里的停车收费太贵了。
乘电梯上到三楼女装区，远远地就看到\"芸芸服饰\"的招牌。与记忆中门庭若市的景象不同，此刻的店铺显得格外冷清。
走进店内，只见王芸芸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后，单手托腮，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口。当她看清来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
\"芸芸姐！\"刘美琪第一个冲上前，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我想死你了！\"
王芸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突击检查啊，\"秦岚调皮地眨眨眼，\"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们偷偷发财。\"
叶雨婷敏锐地注意到王芸芸眼下的青黑和明显消瘦的脸颊：\"芸芸姐，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王芸芸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整理着根本不需要整理的收银台：\"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忙。\"
\"赵火力呢？\"刘美琪环顾四周，\"怎么不见他人影？\"
听到丈夫的名字，王芸芸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他，，，，，，他有事出去了。\"
三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秦岚轻轻握住王芸芸的手：\"芸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好朋友，好闺蜜，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芸芸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最终，她还是崩溃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他...他已经三天没来店里了，\"王芸芸哽咽着说，\"自从春节迷上打麻将，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他却整天泡在麻将馆，，，，，，\"
叶雨婷心疼地抱住颤抖的朋友：\"芸芸姐，事情都发生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我觉得很丢人，\"王芸芸抽泣着，\"当初是我坚持要和他一起创业开店，可现在却，，，却变成这样，，，，，，，\"
刘美琪气得拍案而起：\"这个赵火力太过分了！走，我们一起去找他算账！\"
王芸芸慌忙拉住她：\"别...别去。我们之前已经吵过很多次了，每次他都保证会改，可没过两天又...\"
\"这次不一样，芸芸，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的儿子赵深想想。\"秦岚坚定地说，\"有我们在，他必须给你一个交代。\"
在三位朋友的坚持下，王芸芸终于勉强同意带她们去找她老公赵火力。关店前，她给熟客发了条微信告知提前打烊，然后领着三人前往附近的\"好运来\"麻将馆。
\"他最近几乎每天都来这里，\"王芸芸低声说，声音里满是疲惫，\"有时候甚至打到通宵都不回家。\"
推开麻将馆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和嘈杂的电脑自动洗牌声。
王芸芸轻车熟路地带着朋友们穿过几张牌桌，在最里面的一间包厢门口停下。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们清楚地看到赵火力正叼着烟，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牌。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桌上的啤酒瓶已经空了三个。与春节时相比，他明显胖了一圈，胡子都没有刮，脸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
\"老赵，\"王芸芸推门而入，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店里今天来了几个大客户，需要你回去帮忙。\"
赵火力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挥挥手：\"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你自己处理就行了。\"
\"我已经连续工作十二天了，\"王芸芸的声音开始颤抖，\"今天叶雨婷她们来看我，我想...\"
\"哎呀，你烦不烦！\"赵火力猛地摔下一张牌，终于抬头瞪向妻子，\"没看见我在打牌吗？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家后再说！\"
包厢里的其他三个牌友尴尬地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牌局。
王芸芸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叶雨婷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还是强撑着说：\"老公，店里真的需要你，要不然，我们的生意，，，，，，\"
\"生意生意，整天就知道生意！\"赵火力突然站起来，椅子被他粗暴的动作撞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要不是你非要开这个破店，我至于这么累吗？现在打打麻将放松一下怎么了？\"
刘美琪忍不住了，冲上前两步，并排站在王芸芸的身边喊：\"赵火力，你怎么能这么跟芸芸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她一个人撑店多辛苦吗？\"
赵火力这才注意到妻子的这几个好朋友们，脸色更加难看了：\"呵，还搬救兵来了？王芸芸，你可真行啊！\"
\"我没有...\"王芸芸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只是想让你...\"
\"让我什么？让我像条狗一样整天拴在那个破店里？\"赵火力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摔在桌上，\"看见没？我今天赢了三千！比你那破店赚得多多了！\"
王芸芸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秦岚赶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芸芸，我们走吧，别在这里...\"
\"走？凭什么走？\"赵火力不依不饶，\"既然你朋友都来了，不如让她们评评理！我赵火力哪点对不起你？供你吃供你穿，现在连打个小麻将都要管？\"
\"小麻将？\"王芸芸终于爆发了，声音嘶哑，\"你管连续三天不回家叫小麻将？管把进货的钱拿去赌叫小麻将？赵火力，你摸摸良心，这个店是我们一起创立的，现在你却...\"
\"够了！\"赵火力粗暴地打断她，\"要滚就赶紧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赵火力喊完，出力地把手上剩下半支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踩。
整个麻将馆的嘈杂声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包厢。王芸芸再也承受不住，转身就冲出了麻将馆。
叶雨婷狠狠瞪了赵火力一眼：\"老赵，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会后悔的。\"然后迅速追了出去。
刘美琪和秦岚也紧随其后。她们在街角的长椅上找到了痛哭失声的王芸芸。叶雨婷已经搂着她，轻声安慰着什么。
\"芸芸姐...\"刘美琪蹲下身，心疼地为她擦去眼泪，\"别哭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王芸芸抽泣着说，\"我们结婚十几年了，儿子也都这么大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自从迷上麻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秦岚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吧，这里太显眼了。\"
十来分钟后，四个女人坐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里。王芸芸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双手紧紧握着热咖啡杯，仿佛在汲取那一点温暖。
\"芸芸姐，老赵以前都不打麻将的呀，他现在这种状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雨婷轻声问。
王芸芸深吸一口气：\"春节后吧。他高中同学聚会，有人带他们去了一个私人麻将馆。那天他赢了五千块，回来兴奋得不得了...然后就开始频繁地去打牌了。\"
\"一开始只是周末去，\"她继续道，眼神空洞，\"后来变成每周两三次...现在几乎是每天都去。店里的事情全丢给我一个人，我有时候想拿个货，都得把店门关上，这样也就影响了店里的生意。现在，我的店生意是越来越差了，，，.\"
刘美琪愤怒地握紧拳头：\"他就没想过你的感受吗？\"
\"吵过无数次了，\"王芸芸苦笑，\"每次他都保证会改，可最多坚持两天就又去了。上周我们差点离婚，他跪下来求我，说这是最后一次...结果第二天人又不见了。\"
秦岚若有所思：\"他以前有什么爱好吗？\"
\"他喜欢踢足球，\"王芸芸的眼神柔和了一瞬，\"每周三晚上都会和朋友去踢球。但自从迷上麻将，他连这个爱好都放弃了。\"
叶雨婷轻轻握住王芸芸的手：\"芸芸姐，你得做个决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你对他对孩子都不好。\"
王芸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知道...可是十几年的感情，我们的店，我们的家...我真的舍不得走到那一步...\"
她嘴里的那一?是什么？其它三个闺蜜都是很明白的。
\"但你不能一直这样委屈自己，\"刘美琪坚定地说，\"要么他彻底戒掉麻将，要么...\"
\"我明白，\"王芸芸擦干眼泪，声音突然变得坚定，\"我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但如果他还是不改...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三人欣慰地看着朋友想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秦岚举起咖啡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姐妹都支持你。\"
\"谢谢你们，\"王芸芸真诚地说，\"今天要不是你们，我可能还在自欺欺人...\"
离开咖啡厅时，太阳的光晖从乌云中冒的出来，倾洒在四个女人身上，为这个艰难的日子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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