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星穹铁道来点死亡震撼

丸子落落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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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以佛渡人,何以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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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那罗看着暗格内垒成小山的指骨,没做犹豫,直接拿起桌上小刀削掉了自己的拇指。

刀锋过处,血珠迸溅在阿羞脸上,滚烫的触感让她瞳孔骤缩。

但转瞬,她就仰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绣着金线的袖口擦过僧人苍白的脸颊,

“原来和尚也是来和奴家共赴极乐的呀~”

她故意将身子压得极低,酥胸几乎要贴上那身洁白僧袍,声音带着风尘女子的媚态,

“早说嘛,何苦装得这般清高?”

“摸摸看?”

“阿弥陀佛。”紧那罗后退了半步,突然想起初见阿羞时,那抹藏在狠戾下的脆弱,轻轻叹息一声,

“施主眼中有三盏灯。”

“一盏照着恨,一盏映着惧,还有一盏……在等黎明。”

“少拿佛门空话哄人。”阿羞扯起嘴角冷笑,转瞬间,便褪下了石榴裙。

“奴家早就听够了这般言语。”

“你做是不做?”

紧那罗摇头,蘸血的指尖在暗格木壁上画出个残缺的莲花。

血珠沿着木纹蜿蜒,渐渐勾勒出个蜷缩的孩童轮廓。

阿羞瞳孔骤缩。

这画面她太过熟悉。

正是她十三岁那年,被卖入青楼前夜,在柴房哭泣的身影。

紧那罗望着眼前神情呆滞的女子,做了个佛礼,

“三千指骨压不碎执念,正如深巷锁不住月光。”

他拾起滚落的胭脂笔,在自己掌心画了朵佛莲,

“施主可知,这第三盏灯为何不灭?”

阿羞盯着他掌心渐渐晕开的血色,咬破了朱唇而不自知。

楼下传来醉汉的哄笑,却像是隔了层厚重雾霭,听不真切。

她沉默了好久。

突然抓起案上青瓷杯狠狠掷出,碎片在紧那罗脚边炸开。

“滚!”

“带着你的佛理滚出醉仙阁!”

而那僧人只是合十躬身,额间红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明日酉时,贫僧再来寻你。”

话音未落,木阶已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阿羞看着桌上留下的断指,也不知怎么,情绪突然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

此后一周,紧那罗每日酉时准至。

但这白衣僧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举。

他会说起唐国江南采莲女哼唱的童谣,会解读晨露如何在蛛网折射出七彩光芒,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倾听阿羞刻意带着嘲讽的过往。

每次离去时,紧那罗都会从袖中取出用布巾包裹的断指,整齐码放在暗格边缘,动作如同供奉舍利般庄重。

阿羞曾问过,

“和尚,你明知我那些规矩不过是戏耍恩客的把戏。”

“你既不选择与我行那鱼水之欢,为何要留下手指?”

菩萨却只言,

“诸相非相,因果不空。”

“施主设下这「断指之契」,既是枷锁也是护身符。”

“若贫僧破了这规矩,他日旁人便会以「你对僧人都可破例」为由,强行越界。”

阿羞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替她着想,但她却没有多做言语,只是沉默着将断指妥帖收进暗格最深处。

……

又是一日酉时。

紧那罗如期而至。

阿羞倚在雕花栏杆上,看着僧人手上八道猩红的血痂,神情带上了些许晦暗。

她沉默了好久,故意将半褪的石榴裙又扯开几分,露出锁骨处暗红的吻痕,

“高僧还来?”

“不如尝尝这醉仙阁真正的滋味?

紧那罗却在三步外合十,指尖夹着片沾露的荷花,

“前日施主说,十三岁那年被卖入青楼时,看见河面上漂着这样的荷花。”

他将花瓣轻轻放在案上,烛火掠过阿羞骤然睁大的眼睛,

“贫僧今日去了城郊荷塘,算是长了见识。”

“原来荷花扎根淤泥,也能开出洁净的花。”

阿羞身形颤抖了一瞬,洁白的荷花刺得她眼眶发烫。

这些日子,这和尚每日带着不同的物件,

——沾霜的枫叶、刻着偈语的木牌、甚至是清晨沾满露水的狗尾巴草。

他从不碰她,却总能说出那些被她埋在心底的往事。

“你究竟是人是鬼?”阿羞突然抓起桌上的胭脂盒砸过去,却被紧那罗抬手接住。

盒盖打开,露出了藏在夹层里的半截银锁。

月光照在锁面上,倒映出模糊的“长命百岁”字样。

紧那罗沉默了一瞬,旋即取下那“长命锁”,亲自戴在了阿羞的秀颈上,

“贫僧只是想听施主说说,那第三盏灯的故事。”

阿羞望着那抹银光,多年来堆积的怨毒与恐惧,突然化作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

……

她叫阿羞,生的极美。

幼时住在城南破落的竹篱小院,母亲削竹编筐的手艺养活她们娘俩。

春日,母亲会将新抽的柳枝编成花环,戴在她发间。

盛夏,竹筐盛着井水湃过的酸梅,娘俩就着月光慢慢吃。

阿羞总爱蹲在母亲膝边,看纤细的竹篾在那双布满薄茧的手里翻飞,听母亲哼着不知名小调,声音温柔得像院里那株老桂花树落下的花瓣。

每次编完最后一只竹筐,母亲便会带她去市集。

卖完竹器,就买两块麦芽糖。

阿羞总把自己那块含在嘴里,甜丝丝的滋味还没化开,又急着伸手去够母亲的衣角,听她笑着说,

“慢些跑,仔细摔着。”

可乱世的幸福要比风化后的瓷器更脆弱。

十二岁那年,她被人贩子从家中掳走。

母亲攥着她的手死死不放,抵死不从,拼命争扎,却被一刀割断了喉咙。

这犹不算完,在人贩子一声声污言秽语中,母亲的尸身被泄愤般砍成了肉泥。

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那是她对家最后的记忆。

此后,她被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铁链磨破脚踝,老鼠啃食伤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她再见到天光时,已身在醉仙阁。

老鸨掐着她的下巴,笑着说,“这么美的脸蛋,可得好好调教。”

从那以后,她的世界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折磨。

不听话就会被鞭子抽,学不会媚笑就会被烙铁烫,后背、脖颈、大腿,布满了狰狞的伤痕。

女人善妒,老鸨也是女人。

明明青楼中,干净身子最值钱,却依旧让那龟公们轮流……

……

又是一年春。

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学会逢场作戏,用美貌换取生存的权利。

幸好,她生的貌美,大人物们对她都“关爱有加”。

索性让她成了这醉仙楼的管事者。

在清算了那些霸凌者后,

她定下“断指”的规矩。

可看着那些道貌岸然的恩客为了一晌贪欢自断手指,她心中的恨意却愈发浓烈。

对她来说,每一根指骨,都是她复仇的见证,是她在这肮脏世间留下的印记。

那些人说她是醉仙阁的头牌,是男人趋之若鹜的尤物,却无人知晓,在这副绝美皮囊下,只剩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

闺阁里,阿羞状若疯魔,抓起紧那罗留下的断指狠狠咬进嘴里,

“知道为什么要客人断指吗?”

“因为这里的每夜,我的指甲都在抠挖着木板,直到十指血肉模糊!”

她癫狂地笑着,笑声里带着铁锈味,

“三千指骨?”

“哈……!”

“不过是把我受过的罪,千百倍还给那些畜牲!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畜生的血,比娘的血更甜。”

“阿弥陀佛。”紧那罗有些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施主可知,佛陀割肉饲鹰,并非肉能饱腹,而是以慈悲化去嗔念。”

“这三千指骨,何尝不是困住施主的另一个牢笼?”

阿羞突然将咬得残破的断指狠狠砸向紧那罗,指骨擦着僧人的耳畔飞过,

“慈悲?你让我拿什么慈悲去喂那些畜生!”

她踉跄着扑进指骨堆,“你去问问这些手指的主人,他们可曾听过什么慈悲!”

紧那罗却在满地狼藉中跪坐下来。

他拾起一片碎镜,镜中映出阿羞扭曲的面容与背后交错的疤痕,

“当年佛陀剜目施人时,也曾问过自己。”

“这痛苦究竟是业火,还是渡船?”

他掀起洁白僧袍,袍下露出更多新旧不一的戒疤,

“施主可知贫僧为何日日断指?”

见阿羞不答,紧那罗也不恼,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世间苦痛,若非亲身经历,终是隔靴搔痒。”

“施主剜心泣血之过往,贫僧虽不能替你承受,却愿以指断之痛,尝一尝你曾咽下的苦。”

他抬手示意这八根断指,

“这些伤痕于贫僧,是修行的印记。”

“于施主,却是被碾碎的往昔。”

“贫僧以痛共情,不过是想让你知晓。”

“这蚀骨之痛,有人愿与你同尝。”

阿羞听了,猛地攥住他残缺的手掌,指尖深深掐进结痂的断口,凄声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懂?”

“那些人撕碎我衣裳时的狞笑,烙铁烫进皮肉时的焦臭,是你断几根手指就能体会的?”

紧那罗任由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声音依旧温和,

“贫僧不敢言懂。”

“只是在断指剜肉的刹那,总能看见施主蜷缩在水牢里的模样。”

他忽然屈身,将额头轻轻抵在她沾满血污的手背,

“若贫僧的痛,能让你记得竹篱小院里桂花香的模样,便是值得。”

阿羞的瞳孔剧烈震颤,攥着紧那罗断手的力道突然松脱,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指骨堆里,银铃在脚踝处疯狂摇晃出杂乱的声响。

她死死咬住下唇,却怎么也压不住喉间泛起的呜咽。

“你凭什么……”阿羞突然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凭什么现在才来?”

“凭什么要等我烂成泥沼时,才来说什么竹篱桂香?!”

她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仿佛要将过往所有的委屈都借着这痛楚发泄出来,

“我等了那么久,等到指甲烂在木板里,等到心被剜得千疮百孔,你现在说感同身受?”

她突然扑进紧那罗怀里,攥着他的袈裟疯狂捶打,哭声混着断断续续的咒骂,

“我恨……”

“我恨那些人!”

“我恨我自己!”

滚烫的泪水浸透僧袍,积压多年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没人来救我……?\"

“为什么没有人救我的母亲……?”

她猛地抬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紧那罗,

“为什么世道会是这般样子?”

“我做错了什么?”

“回答我啊!”

“我又做错了什么?!!”

紧那罗被她问得浑身一颤,怀中女子的悲泣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佛心。

是啊……

她做错了什么?

她母亲又做错了什么?

紧那罗突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困惑。

为何灵山脚下竟会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为何慈悲的佛祖,对这些苦难视而不见?

半步大罗的伟力,不是轻易便可扭转这些悲剧吗?

为何不做呢?

他轻轻环住崩溃的阿羞,这一瞬,佛偈在心中乱作一团,唯有怀中女子颤抖的身躯,真实得令人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

阿羞的哭声渐渐弱成抽噎,却仍死死攥着紧那罗染血的袈裟。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沙哑,

“和尚……我累了。”

紧那罗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贫僧愿为施主清扫前路尘埃。”

“不用了。”阿羞突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释然。

她望向窗初生的明月,小声道,

“我想回城南的小院,再去看看那棵老桂花树还在不在。”

旋即,她的目光又落在满地指骨上,

“这些……也该入土了。”

紧那罗双手合十,望着暗格内堆叠的指骨堆抬手轻挥。

刹那间,八根断指竟从骨堆中缓缓升起,悬浮至半空。

紧接着,骨骼表面腾起金色火焰,焦黑的骨殖在火光中褪去狰狞,化作八颗温润透亮的沉香木珠。

“愿施主此去,步步生莲。”

他屈指轻弹,悬浮的佛珠自动串联成链,轻轻套在阿羞腕上,

“此珠由贫僧八根指骨所化。”

“能替施主挡尽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之苦。”

佛珠突然发出清越的嗡鸣,光晕漫过阿羞手背的旧疤,

“若遇风雨,贫僧的木鱼声会顺着护城河漂到你窗前。”

阿羞望着腕间流转的金光,指尖颤抖着抚过还带着淡淡血腥味的佛珠。

那些曾被她视作复仇见证的断指,此刻竟在佛力下涅盘重生,化作护佑的法器。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

她跪在满院月光里,将那三千指骨埋进新翻的泥土中。

每埋一根,都在心底默念一句母亲教过的童谣。

「小种子,土里躺,喝喝水,晒太阳。」

「不害怕,不慌张,等着春天把门闯。」

「顶破泥土探出头,嫩绿新芽闪闪亮。」

……

翌日,

醉仙阁的朱漆门板轰然关闭。

阿羞褪下华服,穿上粗布衣裳,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小院。

而大祭司望着人去楼空的醉仙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米诺斯!

狗贼和尚,公车私用!

你也是个人了?

他咬牙切齿地命人将紧那罗捆来,架在火刑架上,

“竟敢坏我规矩,扰我财路!”

“我要让他受三日暴晒,三夜烟熏,再让全城人看看,亵渎规矩者的下场!”

紧那罗任由铁链勒进皮肉,望着大祭司眼中翻涌的妒火与贪婪,忽然觉得这癫狂的面容与曾经的阿羞别无二致。

——都是被执念困住的灵魂。

他垂眸望向广场上麻木围观的百姓,唇齿间泛起悲悯,

“众生皆苦,即便执火焚人者,亦是受困于业火之人。”

“若能以这副凡胎肉身,换得这满城执迷者窥见一丝光明。”

“即便真被烧成飞灰,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可菩萨虽深谙人心,却无法想象人心的卑劣程度。

他并不知晓,这一切都是大祭司想要找回“摇钱树”的阴谋。

是夜,

阿羞赤足踩过青石板路,衣裳被暴雨浇得紧贴肌肤。

大祭司府的铜钉门轰然洞开。

她攥着紧那罗留下的佛珠,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你放了那和尚……”

“我愿……我愿应你所求。”

“陪你一晚……”

“然后……重回醉仙楼。”

阁楼里的烛火摇曳如鬼火。

阿羞感知着被撕开的衣襟,突然想起紧那罗说“步步生莲”时眉间的柔光。

疼痛如潮水蔓延。

她死死咬住下唇,任由咸腥在口中蔓延,佛珠被攥得发烫,却终究没能挡住这蚀骨的屈辱。

破晓时分,阿羞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城南小院。

桂花树在晨雾中轻轻摇晃,

她颤巍巍地爬上母亲房间旁的桂花树上,将银锁与佛珠系在一起。

她的手很巧,指尖缠绕麻绳时,竟还下意识编出了儿时母亲教过的吉祥结。

麻绳勒紧脖颈的瞬间,记忆如走马灯闪过。

——竹篱下编筐的母亲、醉仙阁暗格里的指骨、还有紧那罗掌心温热的莲花。

“我终究是等不到莲花盛开了……”

她的脚尖踢翻木凳,晨露从桂花叶上坠落,砸在新翻的泥土上,惊起一只扑棱棱飞走的麻雀。

远处传来大祭司府喧嚣的脚步声。

而小院里。

唯有那串佛珠在晨光中微微发亮,映着悬在半空的身影,像是未落尽的月光。

……

大祭司是个实在人。

他信守了承诺,当日便放走了紧那罗。

但紧那罗的「他心通」已修行至顶点,近乎在看到大祭司的瞬间,便理解了事情原委。

旋即,他脚步踉跄着奔向城南小院。

晨光斜斜地照在桂花树下。

阿羞的身影悬在半空,银锁与佛珠在她颈间轻轻摇晃,映着那张再无血色的脸。

“阿羞……?\"

“阿羞!!!”

紧那罗扑过去抱住冰冷的身躯,指尖抚过她青紫的脖颈,那句“阿弥陀佛”此刻在喉间变成了呜咽。

蓦地,天上下起了小雨。

菩萨落泪,天地同悲。

豆大的泪珠砸在阿羞僵硬的手背,在银锁上迸溅成细小的碎玉。

紧那罗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目光带着空洞。

「愿施主此去,步步生莲。」

「若遇风雨,贫僧的木鱼声会顺着护城河漂到你窗前。」

那许下的愿望,那些以断指为引的救赎,此刻都成了尖锐的讽刺。

“哈哈哈哈……”

“佛法……”

“佛法!”

“哈哈哈哈哈哈!”

紧那罗癫狂的大笑着,

他不明白,若连一个受尽苦难的灵魂都无法拯救,那他所信奉的佛法,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半晌,那癫狂的笑意如同被抽去筋骨,渐渐消散。

紧那罗颤抖着解开袈裟,用染血的布条将她伤痕累累的身躯细细包裹。

后院的泥土被枯枝刨开,每一下都带着钝痛。

僧袍下摆沾满泥浆,他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是在刨土,还是在剜着自己的佛心。

阿羞苍白的身躯缓缓沉入土坑。

紧那罗跪坐在地,颤抖着摘下腕间佛珠。

随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初见时阿羞眼底化不开的恨意,想起她在指骨堆里癫狂的模样,想起她在他怀中崩溃痛哭的夜晚。

“哈……”

紧那罗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那些精心编织的救赎,终究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梦。

晨雾渐浓,

紧那罗最后望了眼新起的坟茔,踉跄着起身离开,再未回头。

并非不愿,而是不敢。

他怕多看一眼,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佛心便会就此破碎。

……

离去之时已至。

往日里祥云缭绕的通天路,不知怎么,显得格外漫长。

紧那罗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

他看着脚下的云气翻涌,竟诡异地化作阿羞被凌虐的惨状,化作大祭司张狂的狞笑,化作无数百姓麻木的面容。

他抬手欲念诵佛偈,却发现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经文,此刻在舌尖竟苦涩得难以出口。

半晌,

大雄宝殿内,香火缭绕,诸佛金身庄严。

紧那罗在蒲团上缓缓跪下,声音沙哑,

“世尊,弟子已完成传教,特来复命。”

可他却不曾想,

自己等来的不是大僧的开悟,而是如来那句——

“紧那罗,你私入风月窟穴,与那倚门卖笑的娼妓耳鬓厮磨,六根蒙尘,色戒已破,有辱佛门清规,今将你逐出佛门,望你好自为之。”

紧那罗错愕地看向眼前的如来金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他从不在意所谓的逐出佛门。

他只是不能理解,为何世尊如此轻易地便定下一位女子的清白。

“本座说的还不够直白吗?”如来垂眸,口中梵音炸响,

“你与那娼妓……”

“住口!”紧那罗猛地站起,将胸口佛珠扯散,檀木珠迸溅着撞向金身,

“阿羞虽陷风尘,却是被污吏豪强逼入绝境!”

“我以断指为誓,以痛共情,不过是想带她脱离苦海!”

“你怎可如此断言?”

如来的声音毫无感情,“虚妄之语,与污秽之人纠缠,本就是佛门大忌。”

“污……”

“秽……?”

“污秽……?”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她污秽?”

紧那罗突然面目扭曲,踉跄着抚过胸前结痂的戒疤,

“原来在灵山眼中,被折辱至死的灵魂才是不洁,被碾碎的尊严成了原罪!”

他猛然伸出双手,露出八根断指,

“这每一跟手指,都是为度她脱离苦海所受的刑罚!”

“可她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地在烂泥里开出莲花,干干净净地用生命守护善意!”

紧那罗的声音突然拔高,

“反观这金光万丈的灵山,空有慈悲表象,却容不下一个饱受苦难的灵魂!”

“阿羞用清白换我生路,而你却用一句「污秽」便将她的牺牲碾作尘埃!”

他的目光扫过座下诸佛冷漠的面容,眼底泛起一丝哀恸,

“若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佛法。”

“若慈悲需要踩着活人尸骨堆砌。”

“那这佛门,”

“不呆也罢!”

下一瞬,

紧那罗周身突然涌起黑雾,眉间红痣转为妖异的紫芒,

“且等着!”

“总有一日,我要这三界,为阿羞的冤屈,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一朵墨色莲花自虚空坠落,花瓣边缘翻卷着漆黑色的火焰。

紧那罗踏入莲心,身形随着黑莲消失不见。

刹那间,整个灵山突然剧烈震颤,诸佛金身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如来的神色瞬间凝重,刚要抬手结印,一道苍茫如太古的声音撕裂云层——

“垢净本无别……唯执念可破虚妄。”

“令!”

“魔涨道消三十三年,当有逆鳞搅乱星河。”

“死劫既成,魂飞者,不入轮回!”

如来瞬间大骇,脱口而出,

“怎会如此?”

“主人说过,天道最看重轮回,为何突然降下魂灭之罚?”

诸佛尽皆悚然。

而就在众佛惊惶之际,观音素白的广袖突然剧烈震颤,压抑数载的桎梏出现一道裂隙。

她抬起眼眸,眸光澄澈如春水初生。

“垢净同源,因果循环。”

“贫僧曾见寒潭冰下,尚有游鱼摆尾求生。”

“天道之广,岂容一隅遮蔽?”

“你!”如来金身表面泛起裂纹,杀意凝成实质的佛芒破空而来。

观音却双手合十,笑意清浅如莲开,声音带着孩童般的雀跃,

“阿弥陀佛。”

“善念如星火,纵遇长夜,终会燎原。”

“这三十三年劫数,便让天道照一照诸位的金漆宝相。”

“——究竟是罗汉低眉慈悲相,还是恶鬼吞食香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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