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现在觉得自己像个误入高档餐厅的后厨帮工——眼前摆满了山珍海味,却发现整个厨房都快停摆了。说真的,奥林匹斯这几天的状况,简直比他当年在洪荒见过的魔道作乱还要离谱。
事情是从一篮子发霉的神果开始的。那天清晨,德墨忒尔的侍女红着眼睛冲进工坊,把一篮子腐烂的金苹果摔在赫菲斯托斯面前:看看!这就是农业神殿现在的产出!
石坚当时正在调试新炼制的法宝,差点被这动静惊得法力失控。他偷偷瞄了一眼,好家伙,那些传说中能让人永葆青春的金苹果,现在不仅发霉长毛,还散发着一股可疑的酸臭味。
赫菲斯托斯面无表情地拨弄了一下篮子里的烂果子:神力不足?
岂止是不足!侍女气得声音都在发抖,德墨忒尔大人今早试图催生一片麦田,结果麦穗刚长出来就枯死了!再这样下去,凡间马上就要闹饥荒了!
石坚默默把手里的法宝放下,感觉后背发凉。连农业女神都撑不住了,这问题可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但这还只是开胃小菜。中午时分,狄俄尼索斯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这位向来潇洒的酒神此刻袍子皱巴巴的,头顶的葡萄藤都蔫了。
我的酒...我的酒...他抱着空酒壶,语无伦次地哭诉,最新酿的神酒连让凡人微醺都做不到!
石坚好奇地凑近闻了闻,果然,原本应该醇香扑鼻的酒气现在淡得几乎闻不到。这让他想起以前在人间喝过的掺水假酒,但眼前这位可是正牌酒神啊!
信徒们都在抱怨...狄俄尼索斯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说我的庆典越来越没意思了...
赫菲斯托斯难得地放下锤子,皱眉问道:你的本源也受损了?
何止是受损!酒神突然激动起来,我连维持最基本的神职都很吃力了!你们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一个虔诚酿酒师的祈祷,我居然没办法赐福!
石坚和赫菲斯托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连基本神职都无法维持,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资源短缺了。
如果说这些还只是让石坚感到不安,那下午的发现就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他借口要找一种稀有金属,溜达到神山后方的市集。结果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原本热闹非凡的市集现在冷冷清清,开着的店铺不到三成。一个卖神域特产的摊主正唉声叹气地收拾货物:
进不到货啊...德墨忒尔大人的果园减产七成,赫菲斯托斯大人的工坊又优先供应大单...
旁边武器铺的老板更直接,指着空荡荡的货架抱怨:好材料全被征调到主工坊去了,我们这些小店连汤都喝不上。
石坚在一个卖神禽蛋的摊位前停下脚步,发现原本应该流光溢彩的凤凰蛋现在黯淡无光,忍不住问:这蛋怎么了?
摊主哭丧着脸:阿尔忒弥斯大人最近神力不稳,她庇护的神禽都受到影响,连下蛋都没力气了...
石坚灰溜溜地离开市集,感觉自己像个在饥荒年代独占粮仓的地主,虽然暂时饿不着,但压力山大。
然而,真正的重磅炸弹是在傍晚时分降临的。
石坚正在工坊后院测试新领悟的雷电法则,突然感应到几股隐秘的神力波动。他悄悄摸到墙边,透过缝隙看到赫拉的贴身侍女正在和波塞冬的信使密谈。
...神后陛下希望海皇能支持她的提议。侍女的声音压得极低。
条件?信使问得干脆。
事成之后,海洋权柄完全独立,而且...侍女顿了顿,可以获得三成的信仰税收。
石坚差点咬到舌头。好家伙,赫拉这是要造反啊!还开出了这么丰厚的条件!
更让他心惊的是,信使离开后没多久,战神阿瑞斯居然也鬼鬼祟祟地出现了。这位向来张扬的战神此刻却像做贼一样,和侍女交谈时还不时左右张望。
...阿瑞斯殿下只要在关键时刻保持中立...侍女的声音更低了。
战神咧嘴一笑:告诉神后,我要五成的战利品优先选择权。
石坚悄悄溜回工坊,心跳得像打鼓。他原本以为只是资源短缺的问题,没想到已经演变成权力斗争了!
赫菲斯托斯看他脸色不对,难得主动问道:怎么了?
石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特别安静。
火神深深看了他一眼: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话说得石坚心里直发毛。连赫菲斯托斯都察觉到了,看来局势真的已经危如累卵。
深夜,石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工坊外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崩塌。他爬起来看向窗外,发现奥林匹斯的星空比往常黯淡了许多,连月亮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信仰之力衰减...神力不足...权力斗争...他喃喃自语,这奥林匹斯是要完啊...
最让他担忧的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宙斯居然还在疯狂抽取神力炼制分身!这简直就是在已经千疮百孔的堤坝上又炸了个口子!
得加快速度了...石坚望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夜空,眼神逐渐坚定。
他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赫拉在暗中集结势力,宙斯在孤注一掷,其他神明怨声载道...
也许...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这是最好的机会。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找到最合适的突破口。毕竟,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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